第41章 围攻
原本还在屠杀的几名暗卫也都停了下来。
以夹击之势将老乞丐围在了中间。
能用一根鸭骨头击穿四段武者的护体罡气，这实力至少也有五段。
余下的九名普通暗卫不敢靠的太久，纷纷举起武器，警惕地看着老乞丐。
房顶上戴北斗九星面具的暗卫，飞身落在老乞丐对面不远处。
眯着眼睛观察老乞丐，看似漫不经心，实际右手已经搭在了腰带上。
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腰上绕着一圈“＜＜”型金属片。
广场上剩余的百姓，见无人阻拦，纷纷踩着死去之人的尸首逃离，有些人被尸首绊倒，又被后来人踩踏，再也没有站起来。有些人摔倒了，扯着前人的衣服，拉着一片人倒地，后面的人便踩着人堆跑。
一场逃亡，演变成一场新的“屠杀”，每个人都想冲到前面，每个人都想让别人落在自己后面，近万人的相互踩踏，死伤不知几何。
与人群的嘈杂不同，暗卫与老乞丐这边却出奇的安静。
暗卫们不再管这群懦弱的百姓，他们真正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那个杀死十七号的人。
面具男看了眼如同相互纠缠的章鱼一般的人群，听着人潮中不断传来的惨叫。
不屑道：“你现身就为了救他们？”
神态语气中，似乎只是把苦崖镇的百姓当猪狗看，有人来救待宰的猪狗，确实稀奇。
面具男已经通过观察确认，老乞丐只是一个五段武者，他这边占据绝对优势，因此放松了许多，竟是想和老乞丐攀谈几句。
大概是很久没见过如此落魄的五段武者了，面具男对老乞丐产生了几分好奇，要知道五段武者哪怕只是显露修为，什么事都不用做，也会有家族愿意好吃好喝的供着，怎么会沦落到当个乞丐？
除非他身上有不能现身的秘密。
面具男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老乞丐堆满毛发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木讷地盯着地上的尸体看。
那是之前，那个起来反抗暗卫的男人，他已经死了，眼睛瞪得老大，左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支头簪。
杀他妻女的暗卫死得太慢，他没机会看到，大概是死不瞑目的。
老乞丐盯着地上男人的尸体，阴沉的声音从脏乱的胡须中传出。
“我现身，只为他一人。”
面具男面露不解之色。
若是救人，为何又要看着他死。面具男在高处看得清楚，老乞丐之前就躲在树上，若是救人，不会来不及出手。
正疑惑。
只见老乞丐对暗卫的包围视若无睹，就这么缓步走向男人的尸体。
面前死前的暗卫尸体，被老乞丐如同地毯一般踩了上去。
第一脚踩在腹腔位置，令人头皮发麻的骨碎之声传出，老乞丐踩碎了那死去暗卫的肋骨和脊椎，污血从脖颈处流出。
第二脚踩在尸体的头上，短暂的骨裂声后，是一声瓜果破裂的声音，红白之物四溅，面具男一动未动，内力屏障挡开了飞溅的血污。
却见老乞丐，裤子上挂满了粘稠的红白之物，如果那些布条能叫做裤子的话。
老乞丐弯腰抽出男人手中攥着的银簪。
冷声道：“钱我收下了，这些人我替你杀了。”
好似男人还活着一般，老乞丐就这么对着尸体说话。
见老乞丐疯疯癫癫，面具男也没了聊天的兴致，只要抓住老乞丐，他自有手段挖出他的秘密。
他冷哼一声道：“我倒要瞧瞧，你凭什么杀了我们。”
放腰间的手猛然抽出，一长串金属片有序甩出，在阳光下反射出道道寒光，每一块金属片都发出一道锋锐的剑气，射向老乞丐。
老乞丐单臂提起，朦黄色的内力包裹整个手臂，微微后引，猛地一拳击出，一道巨大拳影迎着剑气飞去。
砰。
一阵气浪之后，剑气全部湮灭，残余的拳影撞向面具男。
面具男一个旋身躲过。
只见他右手上，一长串“＜＜”型金属连接成一条软鞭。
面具男手一抖，软鞭瞬间收紧，金属片相互衔接，竟又变成了一把剑。
他使的竟是罕见的剑鞭，近可化剑，远可化鞭，这种武器胜在诡异莫测，不了解的人常常被打个措手不及，难以应对。
类似剑鞭这种怪异的武器，江湖上也曾出现许多，还流行过一段时间。但因为材质、工艺等问题，这类武器通常不太结实，面对厚实耐糙的常规武器，正面的磕碰常常导致武器损坏。
甚至还有人因为自己也不熟悉武器的用法，误伤了自己，毕竟主流的武技都是以常规武器为基础的。
所以这类怪异武器，后来逐渐退出了江湖，前人们还留下这样一句话。
“武器越怪，死的越快。”
此刻面具男却是得意起来。武林之大无奇不有，其中有一派人，极其推崇肉身修炼，他认为肉身就是最好的武器，不屑于借助外物。
老乞丐修习的，明显就是这一派的武学，用肉拳硬刚铁器。
而面具男的武器最不怕的就是和这类人对抗，剑鞭不可抓取，攻击距离又远，可以说，面具男天克老乞丐，因而此刻十分得意。
刚刚的试探中，老乞丐修为又只是略高于面具男，更不用说面具男身边还有九个四段武者掩护。
在面具男的心中，这次战斗已经赢了，他得意的率先攻向老乞丐，也不太过靠近，就这么用剑鞭与老乞丐缠斗着。
另一边，面具男还对九个手下做了个手势。
九个四段暗卫得令，围住老乞丐，不靠近，就远远用各种剑气、刀气围攻老乞丐。
老乞丐正面被面具男死死缠住，背后又被各种攻击打得护体罡气震颤。虽然专修肉身的他，体魄防御远高于同阶，但是这种持续不断的消耗，依然不是他能抗住的。
面具男越来越嚣张，几乎是笑着在攻击老乞丐。
他已经能看到结局，等他抓住老乞丐，平息了怀亲王的怒火，断绝怀亲王鱼死网破的念头。之后哪怕朝廷派人过来治了怀亲王的罪，他们这批暗卫也可以在九皇会后台之人的庇护下保住性命。
到时候最多也就是换了怀亲王这个不靠谱的首领。
而他，因为保住暗卫有功，说不定能被组织提拔，甚至代替怀亲王成为无苦城的暗卫部队首领。之后，得到修炼资源，提高修为，拳打神捕门，脚踢城主府，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老乞丐浑浊的眼里，已经出现悲愤的情绪。
没错，就是这样。
面具男看见老乞丐的眼神，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以更加密集的攻击袭向老乞丐。
老乞丐后背已经血肉模糊，就刚刚那么一会儿，他的护体罡气就在众人围攻下被打得破破烂烂。
此时他已经陷入绝境。
绝境！
老乞丐目露悲愤，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悲愤的眼瞳之下，却是一层漆黑色的疯狂。
攻击还在继续。
悲愤还在积累。
老乞丐眼底的疯狂已如嗜人的野兽，他的攻击变得狂暴起来，但是却失去了章法。
面具男的却愈发轻松，老乞丐毫无章法的攻击，恰恰说明了，老乞丐已经快要不行了，在垂死挣扎而已。
分出胜负的时刻快要来了。
又躲过老乞丐的全力一拳后，老乞丐也被身后的攻击打得踉跄一下，嘴角溢出鲜血。
面具男抓住机会，右手一抖，软鞭化作利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老乞丐丹田。
胜利尽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