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见
奔波几日叶煜便跟着北依到了海霂城，北依兴冲冲的，说要赶紧回家见家人。叶煜便说自己找个地方先住下，随后再和北依一起去见家人。毕竟一上来就和北依同行的话多少有些不礼貌，而且那位，‘小月儿’，听上去就像那种……思想丰富的人，他可不想被小月儿用什么奇妙的语言和比喻来形容。
不过不得不说这座城真小，叶煜不过随便出去晃晃便碰到了这里唯一的熟人。
远处北依正和一位比他小了好几码的粉发文人说话，叶煜脑子转了一下，想说那人应该就是‘小月儿’，也不怪他的刻板印象，南月确实就是那种标准的文人长相。
“怎么了北依，有什么要问的。”南月道，北依不服的转身面对着南月，先是念叨了一句“小月儿你和姐还真像。”便直来直往的问到：“最近怎么了？”
这小子还好意思说自己，南月想，他还不是和昙华一样问东西直来直往。
“最近？你是指什么，坊间笑谈吗？哈哈哈哈哈北依你还真是……”“不，是家里，你们吵架了吗？”北依好像确实很担心，“吵架？你在的时候我们不也吵架么？性格不合是会这样。”“不…不一样。”北依感觉的到，大家都在正常生活，但好像距离远了。
“小月儿你在家里……不开心吗？你还是喜欢自己在外面的生活吗？”南月愣了，这孩子现在这样还真是让人不忍心逗他了，感觉他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样，明明那么大高个，偏偏这方面心思那么细。
“西四哥其实很喜欢你的，只是他性格就是那样，还有还有，昙华姐绝对没什么坏心，只是她懂得比较多，看起来很有把握，但她很怕我们散了的，她很真诚的……”北依一下子说了好多好多，生怕南月下一秒就甩开他的手离开一样。
随即南月便笑着拉着北依往前走，北依有点着急，但不敢松开，便跟着，后问道，“去哪？”南月回：“不是说喝酒吗，还能去哪。”北依嘟囔：“那你可不能趁我喝醉了偷跑掉。”南月调侃：“诶呀，被你发现了。”说完便看到北依坚定着要看住南月的眼神，便搡了他一把，“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啊？”
见他还是不放心，便追加：“诶呀~我要是跑了可没钱生活，我干嘛要跑。”
叶煜再次感受到了这位文人的厉害，感觉北依与之的一切对话都是他尽在掌握的剧本。但看样子不像个坏人？
虽然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北依也果然很让人担心的醉倒了，叶煜莫名就跟到了宅子门口，一看不得了，他和北依可能是过于亲近了，让他都忘了北依也是一国的大将军，那么大的府邸，这得是多少普通百姓做梦都不敢想的。
那看来那文人大概也是个什么朝廷的文官？
可朝廷上能有这样的文官吗？他的性情可不适合做这个。
出于好奇，亦或者是等不了了，叶煜第二天一早便去敲了北依家的门。
可出来迎门的，是一位身着蓝衣配饰为昙花的女子。她看着叶煜，让叶煜有些失了魂，“你是？”她虽是柔声问，但也让人感受到了她绝非等闲。
忽想起城中有一仙子，专门为百姓看病祈福，以昙花为其代表，是为箐杋的祭祀神女。
“姑娘好，我来找北依。”昙华看着眼前的人，青年模样，不是幽异，又来找北依。
“阁下，叶煜？”“姑娘竟认识我，真是荣幸。”叶煜眼尖，又一眼便瞥见昙华身上佩的昙花坠，索性直接游刃有余的行礼，“早闻姑娘仙名，今日得见，果真得体，不愧为神女。”
叶煜想往房子里面瞧，可被昙华看出了这些小伎俩，便道：“若是叶公子没什么大事要找北依的话，请先在外等候，等他吃完早点再来。”“诶呀，我也没吃早点呢。”叶煜还是缠着想进门看看。
“不好意思叶公子，恕我这里不是什么酒家饭馆，没有招待客人的本事。”叶煜也意识到刚刚的自己行为太过着急，有些不妥，便接受了昙华的逐客令。
在外稍等了一会，叶煜也见识了海霂城的繁荣，说书的先生，叫卖的声响，叮呤哐啷的玩意，车碾过路的声音，充斥着叶煜，不给他一分或是安宁或是孤独的机会。
“祭祀神女今日也会来吗？”“今日？何止今日，她不是日日都来嘛。”有人这么议论到。“这神女不会累吗？”“神女怎么会累呢。”
逐渐，叶煜感觉到神女为人民做的一切在这两人的口吻中越来越理所应当，越来越轻描淡写，一切都是神女的本分一般。
海霂城的百姓，竟能不知感恩到这种地步吗？
随着越来越轻飘飘的口气，昙华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叶煜回忆起自己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有名的祭祀神女了。
那时候在烟弥，许多百姓因为风沙，疾病，穷困，纷争，各式各样的能摧毁人的事物摆在他们面前去摧毁他们本身或其同伴或其家园。那时候，一片荒芜。
可一女子出现在此处，衣着并不华贵，甚至可以说是普通的衣服罢了，身形瘦小又不怯懦。她就这样带着想要普渡众生的念想，出现在一群可以称作灾民的人眼前。
该说她身上有神性吗？或许吧，她的到来确实令人震撼。没有王的威压，但又有令人想要投靠于她的气质。
叶煜那时候还不是受村民信任的人，只是一个普通孩子的他和其他村民一样，排着队来到了昙华的面前。
昙华想去握他的手，可他却把自己的手往后藏，手上脏兮兮的，他不知道怎么才有勇气和信心把这样的手大方的和昙华白净的手放在一起。她说：“你不让我碰你的话我该怎么治好你呢。”他回：“我手脏，碰了的话你手也会变脏的。”
昙华笑，笑的很好看，好看的给叶煜印象里添上了一个刻板印象，会朝自己真心的笑的都是温柔的好人。
“那我不碰到你，你把手摊开，我给你个糖吃。”叶煜毕竟是小孩子，自尊心强，也挡不住糖果的诱惑，把手在昙华面前张开，昙华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身上的疲劳竟一扫而去，眼睛中的干涩，身上伤口的撕裂，都神奇的减轻了不少。
惊讶之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被眼前这个说着不碰自己的大姐姐抓了很久了。他刚有些着急，想赶紧将自己的手从昙华手中抽出，看见昙华闭着眼聚精会神的在帮自己疗伤的时候，手上的力气松下来，他不想让一个帮助自己的人还要抽空安慰自己。
过了一会，昙华便睁开眼，眼睛直接对上了直勾勾看着她的叶煜，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刚刚哄骗孩子是自己的错，便着急的说：“你先看看自己手上，我可没有骗你哦。”叶煜张开手，而他的手上，当真放上了一颗糖果。
“你看，我碰到的不是你的手，是你手上的糖果。”昙华解释到一半，叶煜开口，笑着说：“嗯！大姐姐没有骗我！”
叶煜的回忆和眼前笑对海霂城人民的昙华重合，但一想到刚刚的人对昙华的评价不免糟心起来。
“叶煜！”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啊，北依风风火火的来了。
“呀，北依少爷来了~”叶煜被这一下子的叫喊直接转回了阳光的情绪，昙华也似乎隐约听到他们的对喊而看向他们那里。北依也面对着叶煜向台上的昙华招手，大方的展示了两人间的家人关系。
“那是？”叶煜故作不知道的询问，“那是我姐！她每日的任务就是帮助百姓疗伤。诶，对哦，她之前也去过烟弥的，在当上神女之前。”
“当上神女之前？”“是啊，我和我姐是去年的时候才被杋王看重进入朝堂的，之前我们都是自由人。”“那……为什么？”
北依瞥了一眼叶煜，应该说看得出来他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大概是出于信任，说：“我也不清楚，姐说可以，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