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寻粮
吃过午饭的宋渊马不停蹄的拿着宋和的令牌前往屯田的地方，可是走着走着，宋渊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他只问了父亲宋和屯田的田地所在方向，却忘了问距离。而出门前寻找制作白酒所用作物的心思，让他完全忘了这回事。
看着头顶上的太阳，宋渊有些欲哭无泪，八月的气温正是热的时候，而今天又是个大晴天，太阳像一个大火球一样炙烤着大地，远处的土地上仿佛燃烧着看不见的火焰，一阵阵的热浪在空中翻腾，宋渊也是终于明白了热浪滔天这个词语是怎样的表现。
宋渊此时已经走出了城区的范围，四周除了路边的行道树，再无他物。宋渊沿着树荫继续走着，原本飘逸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有些厚重的布衣紧紧的贴着爬满了汗水的后背。
“还是得尽早踏入修行啊，若是林鸿岳在此，可能一个腾转直接原地起飞，快了不知道多少。”宋渊想起昨天晚上林鸿岳带着他飞了几十里地前往海边聊天，心下满是羡慕。
哒哒哒~
身后传来马蹄声，宋渊像是遇到救星了一样惊喜的回头，在身后的路上一匹马拉着一辆车架快速向他驶来。
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宋渊还是抱着蹭车的希望在路边招手。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宋渊也是看清了车上的人，有些哭笑不得，车上正是他父亲宋和。
宋渊停在原地等着马车接近，离得老远就听见宋和的声音：“你这个傻小子，居然直接就走了过来？若不是你母亲提醒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得走到啥时候去。”
说着在宋渊旁边停下马车，示意宋渊上车。
宋渊也是从善如流，立马钻上了车。一进去，宋和看着瘫软在车厢里的宋渊，拼命压制着嘴角的笑意，先不说这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光说昨天还是宋渊破案将他从正典司大牢救出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笑出声。
宋渊看着前面驾着马车，肩膀不停抖动着的宋和，有些无奈，同时心里也更加坚定了修行的决心。这个世界别说电瓶车汽车了，连自行车都没有，这要是不能修行，以后还真是个事情了，难道每天都要坐着这颠簸的马车出行吗？何况他还不会驾车，更是不会骑马。
马车行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二人来到屯田的卫所附近，卫所中都是受到雇佣的附近的农民。看见宋和进来，马上有人接过宋和手中的绳子，将马车卸下来，拉着马前去休息。
到了地方，宋渊向父亲宋和打了个招呼就自行前往田里寻找作物了。卫所往后就是田地，望着田里一片金黄的水稻，宋渊也就不再耽搁，马不停蹄的前往田里寻找自己想要的作物，同时也是考察一下本地作物组成，方便定下白酒的种类。
一下午的时间，宋渊沿着田边的田埂，大致走了一圈，这里屯田还是以稻米为主，占了大概六成的份额，另外一小半种植的都是小麦。不过宋渊却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回到卫所，宋渊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又在犯蠢了，需要什么作物，直接问父亲宋和不就行了？
宋和担任典农校尉这么久，虽然宋渊不知道在这里的高粱叫法是什么，但是如果直接形容，宋和应该能够认得出。
想到这里，宋渊直接前往卫所中宋和的办公场所。等他到了议事厅，发现里面坐着一位熟人，正在与宋和诉苦，来人是粮食案中与宋渊一同被关押的仓部司司长文玉，不知道文玉出现在这里是做什么。
既然认识，宋渊也就不再停顿，敲门之后便走了进去。
“小渊来了，今天在田里看的如何？这里的景色比县城里要好上很多吧。”宋和看见宋渊进来，向旁边的空座指了指，示意他坐下说话。
“是，这里景色别有一番风味。”宋渊应和着，说着看向旁边的文玉。
看见宋渊的目光，宋和便向宋渊介绍道：“你文玉叔叔你也见过，这次受到张文昌牵连，他从屯田司司长，降为了看管粮仓的仓吏。那张文昌还真是可恶，可惜你文玉叔叔平白无故受了牵连。”
若是没见过林鸿岳，这话宋渊恐怕就信了，在听过林鸿岳说的事情的经过之后，宋渊看这个人，怎么看怎么可疑。
同为烈阳军退役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张文昌的事，说不定事情就是他帮忙遮掩，才使得张文昌偷粮食酿酒搞得那么顺利。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能在这里说出来，这种事要是撕破脸放在明面上来说，拿宋和说不得也得卷入这个漩涡当中。
不管心里怎么嘀咕这个文玉，作为晚辈的宋渊还是老老实实的向文玉见礼。本来也只是过来找宋和聊天诉苦的文玉，看见宋渊进来之后，与这对父子二人打了招呼，就慢悠悠的前往存粮的地方去了。
不去管文玉来这里有什么心思，宋渊赶紧请教父亲高粱的情况，果然宋和在听见高粱二字面露茫然，浑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作物。
宋渊只好仔细向宋和描述高粱的形状，宋和听过之后也总算是弄明白了：“你说的是红粮吧？那不都是畜生吃的东西吗，你问这个做什么？”
“原来是叫红粮，没什么，只是今天见到一株这样的粮食，有些好奇罢了。”宋渊却也没有向父亲坦白酿酒的事情，只是以心中好奇敷衍了过去。
“父亲屯田种过这些东西吗？”宋渊还是想打听这种东西的种植情况，以便以后收购做酒，说不得还得自己安排人种植。
“没有，那东西口感不好，除了以前缺粮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有人种，现在粮食产量比较高，都种植的稻米和小麦。”
闻言宋渊有些无奈，果然粮食的增加，让这个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作物，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眼下这种情况是宋渊没有想到的，倘若没法在收获季节之前弄到大量的高粱，等重新再种植再收获，又得等一年的时间，难道说只能用稻米小麦弄些酒了吗？不过那样成本远不如高粱酒低，香度也没有高粱酒好。
而且若是想酿造出茅台那种纯小麦的酒，那种复杂的工艺宋渊一个外门汉如何能复刻的出来呢？
宋渊有些发愁。
宋和看见愁眉不展的宋渊，虽然不知道他要用这种作物来做什么，不过略微思考之后，还是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
“红粮这东西大多给畜生吃，你可以去你江叔叔那里看看，说不定他们兵马司种植的有这些东西。”
宋渊听见这话顿时喜上眉梢，想不到峰回路转，还有些其他希望。
迫不及待的宋渊眼看着天色还早，起身就要往附近马场的方向走去。
在这在之前宋和已经告诉他，今天江正信应该会在马场里，宋渊就直接朝着马场的方向走去。
步行半刻钟左右，宋渊来到马场大门附近，整个马场都由围墙围着，防止马匹走失，也方便人去管理。宋渊递上父亲的典农校尉令牌，很快就得到入内的允许。
被门卫领着一路来到马棚附近，江正信正带着人给一匹马喂粮，宋渊定睛一看，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高粮。宋渊压下心中的喜悦，赶紧向江正信问好。
江正信闻言也是转过身来，神情里闪过一丝诧异：“我还寻思宋和怎么这个时间来找我呢，原来是贤侄。贤侄是专门过来看望我的吗？”
听见江正信的调笑，宋渊有些羞愧，如果不是因为高粱的事，他也压根没想起来要往这里来看看，另一方面也是宋渊初来乍到，对这里的环境并不熟悉的原因。
宋渊听见这话只好顺坡下驴：“今天随着父亲去卫所那里走走看看，听闻江叔叔离着不远，便过来问候一下江叔叔。”
听见这话的江正信哈哈大笑：“难得贤侄有这份心思，说罢，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我这就是只有些好马，你若是想要学骑马，我可以给你找一匹温顺些的。”
“瞒不过江叔叔，不过我今日过来，却是向着江叔叔手中的红粮来的。”
“嗯？你是说这个？”江正信有些迷惑的扬了扬手中喂马喂了一半的红粮。
“是的，我想知道在哪里能大批量的弄到这些东西。”
“你要这玩意干什么？这玩意又不好吃。”江正信有些疑惑宋渊想做什么。
“不是用来吃的，小侄另有他用。”
“这东西倒是挺多的，马场里面就种植着十几亩，你要是要的特别多，不妨去军营那边看看。”
“军营，他们种植这种东西吗？”
“那倒不是，军营驻扎的地方以前海灾来时，海水倒灌，那一块挺多盐碱地的，也没有什么作物生长，就都种了这些红粮，也不吃，就让它落在地里用来肥地的。”
“往年我这马场若是缺粮，经常去那边运一些红粮来救急。”
高粱存活能力强，蕴含着微弱灵力的雨水，让他的耐活性进一步提升，许多普通作物存活不了的地方，高粱都能适应，因此常常被用来恢复被海水破坏过的土地。
宋渊闻言也是感觉有趣，一切却都要落在那边军营了，本来准备说等自己准备就绪，带着完整的计划再去军营，然后看看能不能借助林鸿岳的关系成立出白酒工坊呢，眼下却不得不提前去了，而且想测试资质也少不得跑一趟。
将这些事情压在一边，宋渊专心致志的看江正信喂起马来。
这里的马比前世所见的马都要有灵性的多，眼见江正信拿着红粮向它们走来，清澈的眼眸中居然让人可以看出喜悦的情绪。也不害怕宋渊这个陌生人，一张大嘴不住的嚼着嘴里的红粮，一边歪着个大脑袋好奇的看着宋渊。
看了一会儿，可能感觉宋渊并没什么意思，而且这个人手中连见面礼都没有，身边的马儿很快对他失去了兴趣，纷纷围绕在江正信旁边拿嘴扒拉着他手里的草料。
江正信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好似宋渊被一群马孤立了一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便让宋渊去仓库取一些红粮来一起喂马。
宋渊取来红粮后，眼前的马对他的态度立马转变，之前瞅他两眼就走的马，现在俨然一副讨好的模样，不住的打着响鼻，有的还把头绕过宋渊，一只大嘴偷偷吃着宋渊身后的红粮。
宋渊有些没好气的推着那匹马，但是那马也不怕他，还把头伸过来，任由宋渊推它也不为所动，仍旧没皮没脸的吃着粮食，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宋渊，嘴巴一开一合，宋渊也没了脾气，它们就像小孩子一样，有种童稚的灵性。
时间到了傍晚，宋渊依依不舍的告别马群，坐着江正信的马车一起回到县城，宋渊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半路下车去了书楼，想看看林鸿岳还在不在。
果不其然，林鸿岳依然悠闲的待在书楼的登记处，桌子上摆着一碟小菜，就着一壶小酒，半躺在靠椅上，眼睛微闭，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好不自在。
“我说您就没有一些正事做吗？您好歹也是一军之长，为什么整天在书楼待着？”
听见宋渊的吐槽，林鸿岳也是睁开了双眼：“原来是你小子，如果军中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还不给我累死了，哪还有时间去修炼了？话说回来，你小子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朝廷为了方便军队中人修炼，在日常事务上，每个军队都派了一些官员去辅佐管理，一方面确实是为了辅佐日常事务管理，但是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为了制衡军中的权力呢。
“我来是想向您求一道进入兵营的手续，一方面想测试一下自己的资质，另一方面早上跟您说的那些赚钱的事，也需要我实打实的去看一看。”
听见赚钱，林鸿岳终于是坐正了身形，这一大天，丢了仓粮这道财路，可给他愁的不行，却又没有什么办法，那些利用特权赚钱的路子，他也不稀罕，只能在这书楼枯坐着买醉借酒消愁。
“什么办法，你小子可不要框我。”
“自然是不会骗您，我就一小老百姓，哪敢拿您寻欢呢您说是不是。至于什么办法，还请容得我卖个关子，明天去了军营就知道了。”
林鸿岳将信将疑，但是本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还是选择了相信宋渊，并交给宋渊一块可以自由出入军营的令牌。
宋渊拿着令牌直接回家了，用过晚饭以后，半夜没睡，今天又跑了一天的宋渊终于是扛不住了。抓紧洗漱就赶紧倒在床上，不消片刻，就进入了深层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