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仙筑书苑的试炼
寂云铭记得小时候自己也曾疑惑过，为什么魔族跟五都人语言文字都相同，然后在书里得到的答案是：魔族具有超强的语言学习能力，所以他们入侵之后很快就掌握了五都文字和语言，自己小时候还傻傻地信以为真，现在听起来却像是个笑话了。寂云铭相信了长须老者的话，在这一刻，他又有了归属感，又有了希望。“敢问前辈名讳。”寂云铭恭敬地拱手说道。看到寂云铭开始振作起来，长须老者甚是高兴：“你便叫我五域长者吧。”“五域长者？”寂云铭略一思忖：“您莫不是这五处试炼的统管？”“哈哈哈哈，不错。”五域长者十分欣赏寂云铭的联想能力和感受力。“晚辈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寂云铭拱手道。五域长者已经知道了他想问什么，但还是说道：“你说吧。”“既然仙族是正道，怎的这命定者试炼充满了血腥戾气？”寂云铭早想问玫大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问五域长者，倒也是没差哪里。“你觉得正道的对手是谁？”五域长者问道。“当然是邪道。”寂云铭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五域长者笑道：“那我用正道跟你对战，又怎能知道你能否战胜邪道？”寂云铭闻言恍然大悟，五域长者又继续补充道：“邪道不像正道，能光明正大地跟你比拼实力，他们往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诡计、邪术，无所不用其极。你不仅要有强大的实力，还要有强大的心理和智慧。你在之前的试炼中表现得很好，我和玫大人都看在眼里了，不知你是否还想参加接下来的试炼。”寂云铭想了想，拱手说道：“不知我若成为命定者，是否还有机会为赖正力和楚姗姗复仇。”“哈哈哈哈，”五域长者大笑起来：“若你成了命定者，只要完成了仙族使命，其他时间自然可以以自己意愿行事。”“那仙族使命又是什么？”寂云铭将面对的可是最终试炼，一旦通过就要成为命定者了，若不知道自己到时要干些什么，岂不是上了贼船都不知道。五域长者面有愠色，心道这命定者怎么就成了贼船了，但他还是耐心解说道：“命定者主要是为仙族制定战略、国策之人。如今仙族在用的依然是三千年前的命定者制定的，但显然已经不能适用现在的形势需要了。”寂云铭闻言大喜，纵横捭阖、决胜千里、解围济困，正是寂云铭梦寐以求的，如果可能，还可以消弭战端，实现灵域的和平，到那时，便是廖大星无用之时，也是赖正力、楚姗姗大仇得报之时。寂云铭俯身拱手道：“既是如此，在下便不推辞，只是不知最终的试炼是什么。”
五域长者正色说道：“文试。”寂云铭差点没笑出声来，文试可是自己的专长，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书呆子，可不是白当的。“出题吧。”寂云铭信心满满地等着，结果五域长者一开口他就傻了：“请问你在变形者试炼里遇到的喷水怪鱼是什么鱼？”寂云铭沉默半晌，无奈地说道：“我不知道。”然后就等待着五域长者发布自己没有通过的裁决。没想到五域长者只是哈哈一笑：“没事，不知道很正常，我的仙筑里有书苑，你去查便是。”说罢便带着寂云铭来到了自己的书苑。寂云铭一踏进书苑的门就明白了一件事，这确实是个试炼。这横剖面呈八角形的书苑从外面看起来不大，但是进到里面他才发现，这书苑就是一个桶，四周墙壁全是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书，这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这书苑下面是一个深坑，少说也有二十米深，而下面同样是四周墙壁密密麻麻布满书籍，寂云铭粗略地计算了一下，书苑里的书加起来至少也有百万册之巨，自己只是浏览一遍所有书的书名也要两个多月。而且这些书架上既没有梯子，也没有步道，就仅仅是书架而已。寂云铭有点懵，开始四处搜索起机关来。五域长者十分尴尬地跟寂云铭说道：“这里是给御风者准备的，难为你了。”寂云铭一听，便明白了这里本来就没有梯子和步道，需要用御风术才能取阅书籍，或者只能顺着书架子的隔断攀爬了。寂云铭脑子嗡的一声响：这便是两个月也浏览不完书名了。
“怎样，还继续吗？”五域长者问道。寂云铭喘了口粗气，沉声道：“当然。”之后的几个月，寂云铭便在书架上爬上爬下起来，好不容易的，他终于找到了关于口水怪鱼的文献，跟五域长者交了差：“此鱼名曰忌法鱼，天性厌恶法术，会以口水攻击施法者，令符咒类法术之外的法术脱离施法者躯体，以此扑灭法术。此鱼喜寒畏热、喜暗畏光，以河床中的矿物质为食。若长时间食用此鱼，可令施法者体质变异，不再受忌法鱼口水的影响。此鱼多分布于地下河和阴湿谷地的湖泊中，因其繁殖力差，所以数量稀少，极难觅得。”“很好，”五御长者颔首说道：“那你便来答下一道题吧。”寂云铭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颤声问道：“还有几题？”五域长者笑而不语，寂云铭便明白这也是试炼的一部分，便不再多问，拱手道：“请长者出题。”五域长者欣赏地一笑：“请问你在旋风者试炼里使用的天外陨铁是何物？”寂云铭就知道是这一类的问题，早有准备，在浏览到相关内容的时候便已经做了记录：“此陨铁乃是来自仙族母星的卫星，是卫星上名为黒乌矿的矿石受到流星撞击进入母星大气层时，下落过程中经由大气摩擦产生的高温熔聚而成的陨铁，同已知的钢铁比较，其坚硬度仅次于仙族母星的耀铄精钢。”“哈哈哈哈，”五域长者十分开心，想不到这寂云铭如此机智，竟还会押题，便接着出题：“请问你在迷情谷中见到的浓雾中为何会有忌法鱼的口水？”五域长者的这一问可把寂云铭给问懵了，当时杀死纪龙古之后，寂云铭便踏上回程，并没有再深入迷情谷，自是不知迷情谷深处还有什么，这雾中的忌法鱼口水又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靠猜，便只有继续老老实实去查资料了。
寂云铭在书苑里上上下下攀爬了数月，终于用碎片化的信息拼凑起了最可能的情况，他找到五域长者，提出了他的推论：“我从灵域地理里找到了迷情谷的地势图，在云雾之中我们很难发现，谷中竟有一座海拔极高的雪峰，雪峰之中还暗藏一处湖泊，湖泊倾泻而下形成的飞瀑激起的水雾弥漫谷中，又因周围地势阻挡，水雾无法散去，便形成了长年不散的云雾，雪峰内的湖泊阴暗冰冷，十分适合忌法鱼生存，所以云雾中才会有了忌法鱼的口水。”五域长者十分惊讶，寂云铭所言竟似亲历：“既是暗藏，你又怎知？便是地势图上也不会有吧。”寂云铭拱手道：“只是在下推论。”五域长者笑道：“不错，确是如此，那我们便继续下一题吧。”
寂云铭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拱手道：“请出题。”五域长者看了寂云铭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期许的微笑：“请问武月殿是何去处？”寂云铭一愣，这武月殿看起来却是跟自己之前的试炼没有什么关系的，而且他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之前在哪儿浏览过类似的信息。寂云铭一直相信，没有好办法的时候，笨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他又开始在书架上爬上爬下，浏览起群书来。
不知不觉，寂云铭又在仙筑书苑看了三年书，他从一开始的焦急，已经变成了被这书海中的知识深深吸引，每天爬上爬下地看书，乐此不疲，连体术和二段跳都大有进境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某个傍晚，寂云铭从书中找到了五岳殿三个字，而跟这三个字相关的，居然看起来像是在说仙筑书苑，书中原文如下：“八面书墙之上有武月殿。”这不妥妥的就是在说仙筑书苑嘛！寂云铭抬起头来，把目光聚焦到仙筑书苑的屋顶，那里除了一个米字形的房梁，什么都没有。寂云铭便转到屋外，爬上书苑屋顶，向上方的天空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寂云铭回到书苑内冥思苦想一番，最后决定还是上房梁一探究竟，待得他跳上房梁，不觉一喜，因为他看到房梁顶面上刻着一个米字形闪着微光的法阵！不过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法阵是用仙族母星古文字镌刻而成！
寂云铭悻悻地跳下房梁，又学了一年的古文字和古法阵。这时候他已经满脸胡子岔，有了中年人的模样，不过他看得书越多，就越觉得自己知道得少，越觉得自己知道得少，就越能耐住性子了。当他觉得自己能够驾驭那古文法阵的时候，他跳上房梁，驱动法阵，瞬间便被传送到一处空中浮石上。这浮石小到只能站下一人，他向下看去，看到了巴掌大小的寂寥原，这浮石果然是在仙筑书苑上方，只是这绝不可能是武月殿，他抬头向上望去，穷极目力，终于看到一个小黑点，寂云铭看不出这黒点儿有多远，是个多大的地方，但是有一点他很肯定，这地方绝对在自己的二段跳所能达到的范围之外。寂云铭只得再次运起传送阵，回到了仙筑书苑的房梁上。
寂云铭陷入了沉思，除了用御风术，自己根本不可能到达那个地方，也就无从了解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去处，他在浏览群书的时候也想过要找一找有没有御风术的书籍，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但是随后他就放弃了，因为根据书中记载，学会御风术至少需要三十年，现在自己在仙筑书苑已经呆了将近七年，如果再学上三十年的御风术，等出去根本不需要自己报仇，廖大星已经老死了。
寂云铭决不能让廖大星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他决定退出命定者试炼，因为他已经有了一套让廖大星伏法的计划，虽然只有五成把握，但他还是得赌一把。当他把退出试炼的想法跟五域长者说完之后，五域长者竟然没有丝毫不悦，立刻便带着他向岛外走去，虽然寂云铭满心疑惑，但是他去意已决，便也不多问，纵身一跃便跳下了浮岛，有了在仙筑书苑的锻炼，利用间隔的二段跳减缓下降的速度对寂云铭来说已完全不是难事。
他很快便触碰到了寂寥原的地面，但当他抬脚向前走去的时候，却发现哪里不对了，他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变沉重了。当他走过一片草丛的时候，他彻底愣住了，他能认出那是七年前自己躺过的那片草地，因为那些被自己压倒的草还保持着原状，至今都没有一点变化！这不可能！这是寂云铭十分肯定的判断，当他摸着下巴用力思考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胡子不见了！他再看自己那套在仙筑已经穿得破旧不堪的衣服，竟然变回到自己进入浮空岛那天的崭新状态了。
寂云铭突然想起了民间流传天上一日地上十年的说法，难道真的有仙境？但是这仙境和人间是反过来了，是地上一日，天上十年。寂云铭站定脚步，细细思量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在仙筑学三十年御风术，在灵域岂不是只过了三天？念及此，寂云铭决定回浮空岛看看，看看能不能再参与试炼。
虽然体力回复到了从前还未经锻炼的状态，但是寂云铭的精神力却没有返回到以前的状态，所以用起法术来依旧和在浮空岛上一样得心应手，他运起二段跳，很快便跳上了浮空岛，此时五域长者已经在那儿等着自己了，就好像知道自己一定会回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