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误入斗魂阵

    “没事，我们还有别的可吃。”寂云铭安慰她道。“什么呀？”楚姗姗看看空荡荡的四周，不知道寂云铭所指为何。“那个。”寂云铭皱皱眉，指指石门，楚姗姗一下明白了，寂云铭说的是石门外河流里的怪鱼，“那个能吃吗？”楚姗姗一脸焦虑：“如果吃了那个，以后都不能用法术了怎么办呀？”她担心的是寂云铭，自己那点法术本来就不咋地，不能用就不用吧，但是寂云铭不一样，他应该还有更伟大的使命，所以他不能没有法术。“不能用就不用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活命，大不了以后我也转器械派，战场攻略，也不是非功法不可的。”寂云铭比楚姗姗看得开，因为他本来学的就是战略，功法、器械都只是额外的加成罢了，只要他脑袋不丢，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吃吧。”楚姗姗有点不情愿，但是又有点高兴，因为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寂云铭从异空间取出了所有需要取出的东西，以防吃了怪鱼之后失去法力便无法取出了。当他拿出渔网的时候，楚姗姗几乎要把他封神了：“寂组长，你还带着渔网啊！”惊喜之情从她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嗯嗯，”寂云铭看着表情夸张的楚姗姗说道：“你就等着吃鱼吧。”楚姗姗发觉自己的失态，赶紧不好意思地抿起嘴来，开心地等待着怪鱼下锅。

    寂云铭和楚姗姗本来就性情相投，加上一周的相处，两人的关系不再像上下级，倒像是家人了。只是是什么样的家人，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寂云铭用渔网很轻松就网上来一网怪鱼，这怪鱼长得丑陋，吃起来却是十分鲜美，两人饱餐一顿之后，寂云铭把剩下的鱼分成数份，拿到悬崖处的洞口处保存，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等寂云铭返回石穴的时候，身体已经起了变化，用不出法术了，不过这些早在预料之中，所以寂云铭和楚姗姗都泰然处之，继续挖掘洞口。

    日复一日，每天挖洞吃鱼，寂云铭和楚姗姗的身体却再次起了变化，他们的法术能力逐渐回来了，“一定是我们对鱼里的某种物质适应了。”楚姗姗如此猜测，寂云铭颔首称是，而且他们再用法术的时候，怪鱼也不再冲他们喷水了。

    有了术法加持，寂云铭挖洞的效率大大提高，什么大力术、金斩术、木立术、土固术、火裂术、水击术、风移术统统上场。楚姗姗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完全没有插手的机会，她便端了茶盘，远远站在后面，负责给寂云铭送水、递毛巾。不过这术法需要消耗精神，并不能一直用，尽管如此，寂云铭还是很快掘进了近百米。但是这并不够，因为还没到出口。

    又挖了一周，寂云铭终于挖到了洞口，但是就如他做过的最坏打算一般，这边的洞口也位于悬崖上，虽然对面远处的山上似乎曾有过一处连接这里的吊桥，但显然这吊桥已经被毁了。寂云铭还没有达到御风飞行的术法等级，所以只有看着对面山峰叹气的份。

    寂云铭回到石穴，低头坐在石凳上，陷入了十分低迷的状态。楚姗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寂云铭，也看不了这样的寂云铭。她把腰一掐，就站到了寂云铭眼前，寂云铭抬起无神的双眼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听楚姗姗大喊道：“再不济不还有我陪着你呢嘛！你至于这么垂头丧气吗？”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气呼呼的楚姗姗，寂云铭笑了，发自心底的笑，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楚姗姗这样对待自己，一瞬间，他满血复活了。他猛然站起身来，紧紧地搂住了楚姗姗，楚姗姗一片红云浮上脸颊，拼命地挣扎起来，然而很快她就不动了，她垂下双手，闭上双眼，仰起脸颊，粉唇轻启，等待着发生什么。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寂云铭很快就放开了她，扶着她的双肩，郑重地说道：“我不要跟你在这里生活，我们生活在阳光下。”说罢他便奔出石穴，向着挖通的洞口方向跑去。楚姗姗恨恨地看着寂云铭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的背影，寻思着他刚才那番话到底算什么，算表白吗？虽然自己的表白也是那么不清不楚，但他就不能说得明白点儿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没那个心？

    寂云铭很快就回来了，他兴奋地跟楚姗姗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楚姗姗闻言也十分激动：“怎么办？”“我们到山顶上去！通过传送阵回到我们该去的地方！”寂云铭通过对新挖通的出口外的环境的观察发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个误会，那就是山洞里流下来的河流并不是冰川融水，因为这里根本就是一座尖削的孤峰，这只有通过在山体外正反两个方向的观察才能确定，所以自己挖通这一面的出口还是非常有意义的。既然暗河不是冰川融水，那它又是从哪儿来的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它根本是由两个传送阵形成的闭环在循环流动的。也就是石穴门前的深洞下有一个传送阵，水流从那个传送阵传到山顶的传送阵再流下来，如此往复不止，所以水里才会一直有怪鱼，河流也能一直保持稳定的水量，这都是铁板牢狱成立不可或缺的条件。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寂云铭不明白，那就是传送阵是需要一直施法才能保持持续打开状态的，那么是谁在施法，又在哪里施法？寂云铭决定顺着水流传到山顶去看看，也许就能找到答案了，只是得到答案的时候可能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跟楚姗姗说明完情况，寂云铭用法术收起之前放出来的辎重，便拉着楚姗姗的手跳入了河流倾泻的深洞，他运起御水术，便用一个气泡把楚姗姗和自己包裹在其中，随着水流向下坠去，他手持一条爪链，准备随时勾住岩壁脱离水流。果然很快他就看到了水流下发光的传送阵，经过传送阵的瞬间，他们倏地一下，从山顶的传送阵掉了出来，寂云铭仰面看去，那传送阵竟是画在一处屋顶的。倏忽间，寂云铭看到了一个老者正站在水流倾泻而下的洞口旁的地面上施法，而那老者似乎也看到了他。

    间不容发之间，寂云铭意识到自己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老者关闭传送阵，自己便再也上不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寂云铭的链勾已然出手，牢牢抓住了远离老者那侧的洞口墙壁，寂云铭用力一拉便快速地脱离了水流，然后双脚借力于洞壁，单手将楚姗姗甩上了石洞上方的地面，而楚姗姗也不负所望，顺势将他拉了上来。老者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却并没有出手阻止，反而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寂云铭不解地看着老者，不知道他笑为何事。

    “二十年了，终于有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老者纵声大笑起来，越笑越离谱，笑到最后竟似鬼哭狼嚎了，直到笑出了眼泪，老者才渐渐停止发笑，重新抬眼看着寂云铭。寂云铭听老者的笑声听得毛骨悚然，不觉问道：“老先生为何发笑？”老者看着寂云铭，就像看到了猎物：“因为你们来接替我了啊。”寂云铭这才发现，老者不管是发笑还是说话，身体都未曾移动过半分，左手保持着的施法状态也未曾有半分停歇，细看之下，竟有紫黑色的符咒爬满了他的灰袍。“接替？抱歉，我们并非来接替您的。”寂云铭想要拱手作揖，却发现除了头颈，自己身体竟无法动弹了，再看自己的外套，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跟老者同款的符咒！他扭头看楚姗姗的外衣，竟也是同样状况。“你干了什么？”寂云铭惊疑地看着老者，“你看看自己的脚下。”老者嘴角挂着笑，竟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寂云铭看向脚下，穷尽目力才发现，地面上竟有符文，“斗魂阵！”寂云铭大惊失色，不觉脱口而出。“算你有眼力，”老者长眉轻扬，他没想到寂云铭年纪轻轻竟识得此阵：“即是识得，那便开始吧。”“什么开始？他在说什么呀？寂组长。”楚姗姗不能动弹，又听寂云铭和老者对话听得一头雾水，不觉惊慌起来。寂云铭听出她语气中的无措，忙说明道：“不必担心，这斗魂阵乃是法师决斗之用，对抗的是精神，却非术法，所以便是不会法术之人也未必会输，但看你心念意志是否足够强大了。”“那输了会怎样？”楚姗姗怯怯地问道。“输者无法自己脱离斗魂阵，而胜者则恢复自由身，到时输者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寂云铭心情沉重地答道。“那要怎么个斗法？”这斗魂阵楚姗姗闻所未闻，自然要问个明白。

    “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别输了自己就好。”寂云铭看着楚姗姗说道，他不担心楚姗姗会输，她是他见过最好的姑娘：聪明、善良、敏锐、爽朗，看上去没有任何弱点，甚至是自己都不觉得精神上比她更强大。

    “来了。”寂云铭提醒一声，他就从楚姗姗眼前消失了，代之的是一片黑暗，稍顷，楚姗姗的眼前明亮起来，自家的破木屋竟出现在了眼前，此时她倒忘了自己是在斗魂了。这就是斗魂的规则，让参与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暴露自我的弱点，看看谁的精神意志更强大。如果说楚姗姗有什么不满，那就是自家的破木屋，否则她也不会参加什么伐魔军了。此刻的木屋尤其破，破到踩一下都能把地板踩漏的地步，楚姗姗的不满被愈发放大了，这时候她特别想发火，然后她的老爹便走了进来：“姗儿，你看你走路也不轻点，又把地板踩漏了。”楚姗姗听及此，差点就要咆哮起来：“还不是你盖的破房子，都不能用点好点的木头，我们家怎么这么穷啊！”不过她没喊出来，她怕伤爸爸的心，她知道老爹独自养育她已属不易，钱却是都费在她身上了。“爸爸，下次我会注意的。”楚姗姗跟爸爸认完错，接着说道：“北面在招兵，要收复被魔族占去的土地，据说打完仗会凭战功分地分屋，我也练了很多年的体术了，我要去报名。”老爹看她一眼，嗤笑一声：“别人战斗，凭的是法术，你凭体术？那还不是去送死？”面对老爹的质疑，楚姗姗也没有生气：“不试试怎么知道？”老爹看她坚持，也不再说什么，自顾自忙活去了。来到募兵处，楚姗姗给招募官表演了一套拳法，本以为十拿九稳可以获得士兵资格，没成想却遭到了招募官劈头盖脸的吐槽：“就你这体术，上了战场撑不过十回合，你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别在这儿耽误大家工夫！”尽管招募官说得难听，但是楚姗姗却相信自己的体术是不错的，转头就向着其他的募兵处跑去，总不能所有的招募官都不看好她吧。但是这是斗魂的虚拟情节，为的就是打击她，所以最后所有的募兵处都把她拒之门外了，唯一凭着自己的努力得到新房子的希望破灭了，她也只有回到破屋门前看着破屋发呆。却在此时，门外来了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看到她的姿色竟上前轻薄，楚姗姗凭着自己还不错的体术，一个腾挪便避开了公子哥的骚扰。公子哥看挑逗不成，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一打开便闪出夺目金光，盒内竟都是稀世珍宝，楚姗姗虽不懂，但也能感觉出来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买几座大院是不成问题的，一时眼也是看直了。“怎样？我把这锦盒赠予姑娘，但求姑娘香吻一枚，不知可否？”公子哥的慷慨出乎楚姗姗意料，一吻就可以换几座大院？说完全不心动那是骗人，但楚姗姗还是抵住了诱惑：“对不起，你就是给我一国，我也是不会亲一个登徒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