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浩然终成，南昊一颗文心入肚。正德宝公录，计缘新棋子
这日，计缘和南昊在一家包子铺买了包子吃，边吃边赶路。
二人突然心有所感。
混沌白书于紫府中翻开来，翻到尹夫子那一页，尹夫子身上竟然再起青光。
又有反馈！？
南昊惊愕，混沌白书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还能一鱼两吃。
不过等会再想这个，关键是尹夫子做了什么，居然再次激发了混沌白书。
南昊吃着包子，手上动作不停，心神接收新的反馈。
反馈之力释放全身。
身中某种冥冥之中桎梏被打破。
之前提到过，南昊每日都没放松过做早课晨练，时常观想修炼之下，南昊各方面都有所进境，甚至【九牛二虎】这种纯粹的力量神通，都在南昊不懈观想游龙、螭龙之势的情况下更进一步，隐隐有蜕变的趋势，只差一个契机。
然而【浩然正气】永远都是胸中那一口气，无论南昊怎样努力，就是无法扩大量，只能不断的提高质，直到进无可进，一直有层桎梏在。
而且南昊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桎梏之外，有无限的可能，这种咫尺若天涯的感觉实在难受。
如今总算有所转机。
那口精纯的浩然正气没了束缚，顷刻间轰然炸开，填满南昊浑身各大窍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相同量体积越小气体越纯，浩然正气亦是如此。
南昊使出浑身解数收拢各处的浩然正气，凝聚到胸中，谁知浩然正气一接触心脏，便尽数被吸收，留在其中，这等变化让南昊称奇，尝试把更多的浩然正气凝聚过来。
片刻，浩然正气被心脏吸收一空，而心脏发生了改变，原本心脏可炼出上阳心火，如今被浩然正气取代，对浩然正气的运用更得心应手，发乎心，止乎举手投足间。
南昊沉吟片刻，脑海中闪回过上辈子见到过的一个词语【文心】，定下主意，就叫【文心】罢，与武道分别。
这层桎梏打破，加上正气歌传世，当算算得上是一种修炼之法，南昊还真成了开派祖师。不过前人所做，不敢邀功，南昊要继续为这条大道添砖加瓦。
不过这条大道南昊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还是不能随便寻找传人。
南昊理清头绪，计缘也从棋子中一窥，窥见尹夫子作《群鸟论——童生答曰》，身上浩然正气激发，也算是踏入这条大道。
“计缘，可有什么发现啊？”
“尹夫子著书立说，儒生浩然气得以激发。看来自居安小阁一别，尹夫子从未忘记我等所言。”计缘感叹。
“是啊，教化之道重于江山社稷，尹夫子能够坚定地走下去，大功一件。”南昊有所悟，看来这浩然正气一道，开派祖师之称谓，应该给尹夫子才是。
应当是尹夫子所作所为拓宽了浩然正气一道，这才有了桎梏被打破。
“尹夫子有所领悟，要比我先在浩然之道迈出第一步。”南昊越发觉得不能小觑天下人。
“还有此事？”计缘吃惊，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称赞。
南昊向计缘展示【文心】之用，直言是因尹夫子才有他的进步。
计缘心中高兴，代表尹夫子的棋子出现在指尖，“得友如此，吾之幸也！”
六月二十一，大暑。
天最热的一段时间，南昊怀念起家中的大西瓜来。
“前面就是矮肚山，找到脐峰一线，就能看见左家剑仙之墓。”
“这也能叫山？圆鼓鼓的山头，倒真像个肚。”南昊吐槽。
一路上紧赶慢赶，离得近了反而没有那种急切的心情，他们不紧不慢的进山寻墓。
这里一片地界地势大差不差，所谓脐峰一线，南昊和计缘也没搞清楚到底是哪个地方，实在是长得太过相同。
索性就地毯式搜寻，也不缺这点时间。
两人分头找，效率不低，但也找了小半天，最后在一块嶙峋的巨石找到了左离的墓葬。
拨开周围的杂草，露出后面斑驳的石碑和一座小土坟。
石碑上有剑刻之字，“家父左离之墓，不孝儿左丘立。”
“真是，坟头草有三丈高了。”这里看起来好久没有人来过，南昊夸张地说。
“左狂徒真名左离啊，几十年下来，又还有多少人记得他的真名，即便是外号也快渐渐被人遗忘。”杂草遍地，略显凄凉。计缘感慨时间易逝，人生易老，对逍遥长生的追求也愈发高。
“武道巅峰可有再进一步的可能？左大侠追求一生，死后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南昊颇为唏嘘。
二人作揖而拜，以示尊敬。
“来看看左离留下了什么。”
计缘绕过坟土，来到其后的奇形怪状山石上，找到一处裸露的石基，用脚跺了跺。
“砰——”
是空心的。
把这里挖开，看清了埋藏的左离遗宝。
一个木盒，和一把剑，剑柄溃败，剑鞘腐烂，剑身锈迹斑斑。
“都说神物自晦，果不其然，这其貌不扬的长剑，要是叫凡人来，可能就撇开了，高高兴兴的把这部剑典拿走。”南昊拿出木盒内的秘籍《左离剑典》，计缘拿着锈蚀铁剑。
睁开眉心天眼，剑典毫无特殊，锈剑灵气自韵，这可差太多。看来左大侠最终还是没有得以窥见，传说中破碎虚空飞升的武道极限。
计缘屈指叩剑，发出清脆的嗡鸣。
剑身震起一圈圈空气波纹。
往其中灌注灵气，
“好剑！果然灵性已成。”计缘惊喜。
“那本秘籍如何？”他对《左离剑典》更加期待。
南昊随手扔给计缘，“不如何，我这第三只眼的能力你也是了解的，从这本秘籍上看不出半点花儿来，左离最终还是没能突破极限啊！他一缘窥天，最终也就剑意帖能看。”
计缘拿过秘籍，仔细阅读起来，毕竟倾注左离一生心血，在计缘眼里，也算清晰。
读完，轻叹一口气，“这一招一式再怎么精妙，也确实比不过剑意帖的神意，没有脱离寻常武功的窠臼。”计缘失望。
“已经不错了，剑意帖，还有长剑清影。”南昊抓着清影剑把玩，不断地灌输灵气，斑驳锈迹全部消失。
“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计缘问自己，“多次教导他人，不要贪，到自己身上却难免失落。”
“真要不贪，那成圣人了，我可不想当圣人。”南昊把清影往计缘身前一递，“喏，长剑无柄，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计缘闻言，把失落抛之脑后，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此剑灵性自称受限金铁，杀伐有余，生机不足。”计缘说到这里，随手折下一段藤蔓，缠绕在剑尾，法力鼓动，逐渐有水雾弥漫，藤蔓缠绕青翠欲滴，成为新的青藤剑柄。“以青藤为剑柄弥补不足，再时常用灵气温养即可。”
南昊直勾勾盯着新生的仙剑，“不错，不错，还是你计先生有想法。”
计缘见他眼睛都直了，有些好笑，明明心里想要，还傲娇地说与他计缘有缘。有心逗他，“南昊，你真不想要？”
南昊撇嘴，“不要，我日后要亲自铸成自己的仙剑。”
计缘摇头，“你呀，我们是一体的，这剑归我归你没有区别，你若想用，我岂会不给？”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要，不能什么好东西都给我拿了，清影还要花费灵气温养，还是放你手里。”
清影好歹是仙剑，什么时候被推来推去，它剑身一抖，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好，这剑就留我手里。”计缘无奈，“不过清影既然新生，就换个名字，以后就叫青藤如何？”他最后一句问仙剑。
仙剑嗡鸣，欢快地转了一个圈。
“看来是接受良好。承了左大侠的情，你我去找找左家后人，这秘籍我们用不上，可以交给他们。”计缘建议。
“那就走呗，跟你计先生去哪不是去？”南昊无所谓，跟着计缘就好。
“那就启程，均天府府城。”
来的时候是有目的，去时反倒一身轻，两人更像是游山玩水一般。
沿着官道行走，游龙真意用的出神入化，看似慢实则快，走了一天一夜，二人走了不少路。
半道遇到四个年轻人抬着酒赶路。
听其相顾言，是有喜宴。
南昊喜欢喜宴，尤其是大锅饭，这东西见仁见智，不喜欢的人真不喜欢，喜欢的人也是真喜欢。南昊就是后者。
“走走走，计缘，他们办喜宴，我们去蹭顿饭，我坐小孩那桌。”南昊催促计缘。
“馋嘴。想吃自己去跟人家说。”计缘看的明白，南昊就是想让他计某人上去交谈。
“我实在不善言辞。计先生最好了，你快去吧，我跟在你后面学。”
计缘被南昊这一撒娇，激得一激灵，“我去还不成吗，你别恶心我。
计缘认命地带着南昊上去交际。
年轻人也是热情的邀请他们去赵家庄喝喜酒。
到的那时，村民们正写喜联写不好，计缘露一手好字，被引为座上宾。
一场喜宴，吃的宾主尽欢。
计缘趁喜气升腾，捏出棋子吸收喜气。
南昊注意到计缘的动作，睁开天眼，欣赏金黄色的喜气。
吸收喜气这是计缘的修行方式，他南昊学不来，也没必要。
这是一颗无色棋子，吸收喜气以后转变为白字，和计缘对棋子颜色成因的猜测一致。
夜色已深，众人皆睡去。
计缘和南昊还在外面沐浴星光。
远处的土地庙里，一阵烟雾缭绕，佝偻着身体的土地走了出来，拱手而立。
“两位仙长光临，小小土地特来问候。”
“不敢当，多谢贵乡人收留，讨杯喜酒喝。”计缘还礼。
南昊也见礼，“土地公此番前来有何贵干啊？”
“修仙之辈少见，在下出来看看。”土地回话。
南昊挑眉，“就只是看看？我们二人可称不上仙长。”
“先生过谦了，可比老朽想的好上太多。”土地恭维一句，随后犹豫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一叠古怪黄纸。
“不知先生可否帮老朽看看上头的字，这上头应当是有字的，只是老朽法力浅薄，瞧不见！”
有事相求，试试何妨？
“来，让我们看看。”
展开黄纸，定睛细瞧，上头有墨迹浮现出来。
“《正德宝公录》这是天箓成书！”
天箓成书不意味着记载的东西一定就高深莫测，但是天箓成书难度高，对读者的要求也高。
“先生，这可是了不得的宝贝？”老土地问。
“到也称不上，天箓成书归根结底也只是一种记述手段，还是要看其上记载的内容。此书名曰《正德宝公录》，似乎是记载了如何修炼神道的宝册。后面还未细看。”
土地公立马恭恭敬敬作揖，央求两位能够教他一教。
“之前老朽曾找过城隍，一无所获。还请先生教我！”
“不急，让我和计先生仔细瞧上一瞧。”南昊制止土地公不断行礼。
读着读着，就发现了不对，有许多地方都读不通顺，行文不畅的问题怎么会出现在天箓书上。
“这里，还有这里，这些词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作者故意插入，用其他文字作遮掩。”然而南昊知道谜面是一回事，得出谜底是另一件事。
他提出自己的观点后就闭上了嘴，让计缘一个人参悟吧，肯定能成功。
在计缘眼里，这些多余的字气机相连，化出五行之色，五行和合化黑白阴阳鱼，白色为底铺满黄纸，黑气作字化成一个大字。
“敕……”
一经触发，这些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燃烧着消失掉了。
黄纸上留下了燃烧后的焦黑，但是留下的部分气机连贯，内容完整，可以直接被看到。
“如何？”南昊看向计缘。
“有点意思。”计缘没有当面细说，而且他也需要再体悟一下。
将《正德宝公录》还给土地公，“此物本与你有缘，若是你能够亲自破去这禁制，意义非凡，现在倒便宜计某……”
“老朽知足了，已经知足了，若无先生帮忙，再过多少年老朽依然只能守着这黄纸苦思！”
计缘没有再多说，《正德宝公录》原本便不是凡品，能有此法决修成神道，已然是缘法深厚，再多一分只怕受不住，最后郑重叮嘱。
“土地公，此册的来历非同小可，以后等闲之辈就不要轻易以之示人了，而得了此法，以后有什么成就也不可忘却作为一方土地的初心，我可不想因计某今日之举，他日使得你我承担一些本可避免的后果。”
“没错，千万记得，上体天心，下恤百姓，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南昊这句话曾也对应宏说过。从强大妖物的标志之一是化形，就可以看出来，人族仍然是当今世界的主角。
“赵家庄土地赵德，遵先生教诲。”
互相拱手作揖，新的棋子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