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尘埃落定
“妖邪？马钰被妖邪附身了？”
“他可是小有名气的荡魔天师啊……居然也着了妖魔的道。”
“可据禅师所言，这是妖魔爪牙的反噬，难不成说的是马钰？”
弟子们议论纷纷，显然是没意料到声名赫赫的马钰居然会和妖魔扯上关系。
要知道此人便是以斩妖除魔而闻名于世的，若是妖邪爪牙，岂不是说……！？
「智幻大人救我！为何不说话了？」倒在地上的马钰心中焦急，显然没意料到自己的身份会就此暴露，于是急忙在心中联系那位大人。
智幻便是让马钰走上这条不归路的罪魁祸首。
想当初马钰乃是一位散修道士的弟子，随师父斩杀妖魔之时，不慎遇上诡祟祖魔·智幻的化身。
师尊拼尽全力，才让马钰逃出生天。
可是智幻仅用一句话便让马钰师尊临死前的心血付之一炬。
【你不想得到师尊的一切吗？】
“我当然想！”马钰没有忍住诱惑，在师尊绝望的眼神之中吸尽了脑髓……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当真是瞎了眼！才会收下你这狠心恶毒之人！”师尊目光如炬，似是曜日一般照亮马钰心中的黑暗。
“师尊，我也不想的啊……可是没有办法，弟子我资质平平，若是不赌一把，怎么能修行有成呢？”马钰不敢直视师尊的眼睛，只是紧紧闭着眼睛感受一股股舒爽的流质消散在腹中。
【你这小子倒是看得明白，从今往后你就跟我吧。】
智幻不知动用何种妖法，竟令马钰脑中长出一根透明的触手。
此物不仅能够从口部伸出吸食修士脑髓，获取记忆，还能与智幻交谈——很多大派弟子就是被智幻的诡计拿下的。
自认学识广博，又有‘老爷爷’傍身的马钰按照智幻指令来到禅院，为其又一个阴毒计划做着进一步打算。
——这是第二回了。上一次进入神火宗便得了内门弟子的脑髓，这次马钰自然也不能放过。
只可惜论道被不知哪里来的妖孽当场碾压，道心破碎后被发觉身份。
【刚和大愚禅师斗了一场……】
忽而，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在马钰脑海之中响起，令他脸上浮现出惊喜之情，眼中重瞳闪动。
“智幻大人！还望救我出去！”马钰连忙向其求助。
多少次，只要这道声音响起，马钰总能转危为安。
只可惜，智幻的话语令他的心凉了半截。
【你！？若是能把那个叫做黎念的小子脑髓吞掉……我倒是考虑考虑救你出去。】
“可此时宗门大能齐聚一堂，我怎么出手？”马钰咬咬牙，望着不察和尚缓缓朝自己走来，心头惊颤。
【你自己也知道陷入此番境况，怎么会觉得我会救你呢？认清自己的价值吧……】智幻的声音俶尔远逝，随即不见踪影。
果然是妖邪之属，没用的棋子说弃便弃，毫无留恋。
眼见不察和尚冷漠的靠近，马钰心中万般焦急，当即喊道：
“都是那妖邪逼迫弟子，非弟子本心！还望大师佛心慈悲，放弟子一条生路，弟子愿意将那妖邪之事全盘托……”马钰连忙求饶，转头便卖起了智幻的情报。
只是……
轰——
雷霆寂灭，万籁俱静。
宛若黑天一般，霎时间暗雷闪动，从天而降。
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黎念回过神来只瞧见马钰先前所处之地仅剩下一道大坑，坑洞中有一七彩透明的果冻状生物艰难蠕动。
“我这是！？”生物迷茫问道。
一道黑影笼罩，不察和尚的声音随之传来。
“可笑至极！早已被妖邪转化为其眷属，莫非还以为自己是人族修士不成？”
“原……原来如此。”生物艰难蠕动自己口器，望着其中流质运转，想通了过去的一切。
自以为吞食他人脑髓，可是又怎么保证自己的脑髓不被吞食呢？
马钰？不过是自己的第一位受害者而已……往后的身份构建自然以此人为准。
要想骗过大乾仙朝内的各家宗门，先得骗过自己。否则众多问心考验便会露出马脚。
当然，骗久了，也就当真了。这位可悲的眷属如今像是破抹布一样被智幻用之即弃，迎来了应有的结局。
生命的最后，它转头望向那位正面击溃自己的少年。此刻，他正好奇地盯着自己的身躯。
“黎念……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霎时间，一道电光闪过，大坑之中已是空空如也。
“不察，你倒是鲁莽了。此獠本该送去僧房度化的”禅师笑眯眯的看着不察和尚，后者低头，口中不断称道“罪过罪过。”
“不过你执掌戒律寺，此事理应由你解决倒也合适。”禅师的鱼脸满是揶揄神情，胖似猪脸一般肿胀的面部微微鼓起。
“既然内奸已除……那么这黎念晋升内门一事，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众弟子面面相觑，心中跌宕起伏。
此前之事过于惊骇，无论是黎念一拳击败隆天养，还是往后他与马钰的论道都足以称道一时。
再到后来马钰竟然被爆出是妖邪爪牙，而后被当场诛杀……
这么多事件下来，弟子们早就忘记了事情的起因。
“原来是晋升内门弟子啊……”
“禅师不提醒我还忘了。不过这事怎么会有疑问啊？”
“就是就是，黎念不当这个内门弟子谁当？怎么可能有人反对？”
弟子们议论纷纷，态度与最开始截然相反。
「都是一群墙头草……不过这样也好，黎念兄弟服了众，这对往后的地位也大有裨益。就是希望黎念兄弟能够看在先前的面子上，拉兄弟一把。」
程卢也为黎念的结果感到安心，畅想起了未来。
“当然，黎念帮助院内找到了奸细，此事大大有赏！不如……”禅师橙黄色的眼睛咕溜溜地转了一圈，“不如就让他和本禅师修行如何？”
“不……”
不忿，不食，不察，三位和尚几乎同时拒绝，下一刻却又看见禅师笑眯眯的面容后又强行止住话头，低头称是。
黎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瞬间，心头疑惑。
“禅师法力高深，是寺院之主，为何他们会反对呢？”
而禅师望见三人退却，脸上笑意更甚。
“既然没人反对，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三位和尚的头垂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