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十七岁，一切才刚刚开始
上午，就这样在无欢无声中过去了。
这对年轻人来说，是绝对的逆天，绝对的找死的节奏。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可能时光倒流，折返回去向时光道歉，向刘涛道歉。
张晓及他的小伙伴们只等待最后的判决了。
下午，密斯特高把张晓叫到办公室，没打也没骂，只是轻轻地拍着张晓的肩膀说：“我原本是想我的带的一个也不能少，可终究还是少了一个。”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张晓，继续说：“走吧！我已经通知了你家里人，明天接你出去。走吧！以后的路你会明白一切无法言说的情愫……”
他没看再张晓一眼，举起左手做了一个让张晓走的手势。
张晓深知此刻说什么也晚了，无声的表达胜过一切无休无止的辩白。
张晓带上门走了。
谁知道在张晓走出门的那一刻，密斯特高转过身，发出一声深深地的哀叹？那是对一个孩子前途葬送的扼腕叹息，那是对一个青春少年夭折的深深痛惜。
雨志他们得知结果之后，赶紧找密斯特高给张晓说说情。
密斯特高只是连连摇头，说他已经向刘涛道过歉了，让他放张晓一马，可刘涛坚决不同意，已经上报学校了。他去找学校，学校说已经决定了，决定开除，让他打包走人。
他也束手无策了。
雨志心想，我们刚刚十七岁，我们一切刚刚好，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半途而废，是多么可惜啊。不，不能，不能就这样让张晓的学生时代就此画上残缺的句号。我得想办法。
雨志从班主任高筱枫处出来，径直找到凌文，一起去找班长王昂。
他们找到王昂，王昂早已知晓此事。
“年轻人和老师吵架确实不对，但是，任何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老师也有错，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辱骂学生。我们不能不管，我们得组织我们的同胞们去找学校，让给张晓再给一次机会。”王昂激动地说。
“太好了。我们再找几个同学一起去找学校。”凌文提议道。
“走。”王昂道。
带着班里的十多个同学去找学校。
“杨主任，你不能就这样断送一个学生的前途，你就高抬贵手，给张晓再给一次机会吧。我们熬过黑色六月，真的太不容易了。你是知道的。”王昂央求道。
“这位同学，不是我断送了他的前程，这是学校的决定，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这个张晓也太不像话了，前天刚犯了错被抓，今天又犯了这一出，学校不处理，这校纪校规还用吗，不成一纸空文，不成摆设了吗。以后左出来一个李晓，右出来一个胡晓，学校以后还怎么管理呢？”杨伟恳切地说道。
“杨主任，每个父母都有一颗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你就看在你也有孩子的份上，再向学校求求情呗，不能让张晓就这么失去了学习的机会。他才十七岁啊，让他混社会，太残忍了。我求求你了。”雨志恳求道。
“老师，你就帮帮他吧，老师！”班里的女学生说道，又“呜呜，呜呜”的哭起来。
政教主任杨伟也被学生的真情和互爱感动了。
摇头道：“你们这些瓜娃娃呀，平时不知道脑子里面想的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在校乖乖听话，好好学习，才是你们这个年龄该做的事。你说你们这事干的，哎！”
杨伟主任去找校领导了。
对等待的雨志他们来说，焦急的等待，是多么漫长。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杨伟主任回来了。
“杨主任，怎么样啊？”雨志急切地问道。
杨主任无奈的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雨志还想继续问，被班长王昂拦住了。王昂对雨志摇头，示意不要再问了。
雨志明白，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凌文拍了拍雨志的肩膀，向杨主任道了句感谢的话，然后走出办公室。
在路过班主任高筱枫的办公室时，雨志和凌文停下脚步，往里面望了望，办公室烟雾缭绕，高筱枫正站在窗口，望着窗子外面，大口大口抽着香烟，吐云吐雾。
高筱枫时不时发出一声哀叹。
雨志和凌文他们能帮张晓的只有这些了。
此时的张晓已经看开了，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的，剩下的只有坦然面对，需要自己勇于直面现实。
张晓被同学们的爱意感动着，此刻他只能铭记于心了。
张晓对雨志说：“兄弟，别哭丧着个脸，我都想开了，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年轻是资本，我才十七岁，还有大把的时光挥霍呢。高中上不了了，我还可以上一个技校，当一名技师，现在的社会需要技术人员，人人都上大学坐办公室，谁来搞技术搞建设。”
“‘红毛哥’，你这厮倒是想得开啊，你在翻窗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想好后路了？”凌文打趣道。
“又来了，什么‘红毛哥’，现在快变成‘没毛哥’了，我要在明天老父亲大人来之前，把这玩意儿染回原来的颜色，否则，又得挨老父亲的胖揍。”张晓郑重地说道。
“嗯，这是对的，要给老父亲一个面子，孩子还是个好孩子，只是犯了点错误而已。”雨志微笑道。
“老张，你就把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留下了吗？你这死鬼。”赵楚开玩笑，又捶了张晓一拳。
“要不你也去把姓何的捶一顿？”张晓笑道。
“别，别，我还要好好上学呢，我还要为祖国的建设发挥更大的作用呢。”赵楚一本正经的说道。
“得，得，得。你是想当网吧的网管吧。”张晓笑道。
赵楚给张晓一个白眼。
众人哈哈大笑。
张晓提议大家到外面聚一聚，做最后的道别。
当天傍晚，他们来到了距离学校较远的一家小餐馆，点了几个小菜，整了几瓶啤酒。毕竟是离别，气氛当然不同往日了。
个个垂头丧气，唉声叹气。
张晓见如此状况，便打趣道：“是爷们的给爷笑一个，不是爷们是娘们的给爷们乐呵乐呵，爷有酒赏！”
舍友们顿时稀稀拉拉的笑了。
“说句实话，哥们自知自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哥们永远也吃不上读书这碗饭。哥们小学就学着卷旱烟，初中就谈对象，简直就是不务正业的二愣子。可哥们非常高兴，也非常欣慰，相逢是缘分，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弟兄们好好学习，替哥们把读书这碗饭吃到口。来，来，来……啤酒走一个，走你，走你……”张晓眉飞色舞的说。
“孩儿们，不要灰心丧气，‘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西’，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了，未来充满变数，一切都是未知的，十八年后，爷又是一条好汉！”张晓拍着自己的胸膛说。
“哪儿来的那么多臭话、烂话，给爷把烟点上，速速的，速速的。”李凌文骂道。
“李大少爷，消消火，火大伤肝，伤神，你老海量，肚里能撑船。”张晓边点烟边说。
“你这屁拍得响，爷我喜欢！翠花上酒，赏这位壮士。”李凌文俏皮的说道。
张晓及雨志也跟着憨憨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