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雨花石
“好事做尽，河阳州大小势力被你这么一闹，争先恐后，赶来千峰岭来夺宝。”
看着装愣的君不玉，忘尘语斜眼一瞥，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听雨楼跟月下寒已彻底把河阳地盘瓜分殆尽，连渣都不剩。”
“什么！”君不玉心中大惊。
河阳州，一直处于群雄割据、二虎多狼的局势。如今，除听雨楼跟月下寒这二虎外，其余势力竟然被一锅端了，这找谁说理去。
二虎中，听雨楼的攻势更猛，他们原本就占据河阳三成地盘。这一战过后，河阳七成地盘，尽握其囊中。
月下寒志在千峰岭，对于河阳放松了警惕，因此也仅仅固守住原有三成地盘。另外，潮女妖在千峰岭上颗粒无收，还丢了灵宝碧海珠。
相较之下，听雨楼更胜一筹。
木青言右手一挥，双指夹住一片落叶。他凝视着叶脉的纹路。
根部崛起，分叉五路，五路又分数路，错综复杂，如同当今的江湖形势。“想要对付月下寒，听雨楼倒是是一个好帮手。”
忘尘语目露欣赏。
艺高人胆大。
这小子胆识过人，其他人听到听雨楼的名字，唯恐避之不及，这小子还想着玩一手驱狼吞虎，真是有意思。
“风狂浪高，适合你。”
木青言松开双指，任由落叶随风飘扬，“老头，我看你背后的风浪，掀得更高，更猛。”
“哈哈哈，你小子在千峰岭一战成名，相信天府盟跟覆天盟很快就会发了疯一样，满大街找你。以后遇到大风浪，可不要把我这老骨头给卷进去呀。”忘尘语坏笑道。
“没兴趣。”
“你这小子，我倒是越看越喜欢，不如入我门下吧。”忘尘语忍不住笑意，不顾一旁目瞪口呆的君不玉。
忘尘语三个字，当年就是一块金字招牌，他要想收徒，多少人趋之若鹜，前赴后继。
即便如今退隐多年，但是一旦放出话来，拍马入门之人也定不会少。
纵使世人苦苦追寻，也依旧动不了木青言的心。
他嘴角上扬，戏谑一笑。
“要不起。”
三月后。
寒冬白雪，银装裹树。
平静的海平面上，白鸥掠过，泛起涟漪。第一缕晨曦，落在这海面，波光粼粼，恍若隔世。
“扑通”一声。石块激起一丈浪花，很快又是恢复平静。
岸边。
白雪皑皑，踏着雪地，沙沙作响，听潮起潮落，望风平浪静。
木青言坐在一块清掉白雪的岩石上，不时弯腰捡起一小石块，丢向大海。
另一端，忘尘语手持小木锤，磕磕碰碰，围着一梭造型古怪的长条玩意，琢磨半天。那玩意长三丈，宽一丈，四周伫立着四根木柱，分别系着四根粗绳，船不像船，车不似车。
他从白天干到黑夜，又从黑夜看到白天。自娱自乐，俨然是养老生活。
木青言打趣道：“老头，你天天酒足饭饱后，不好好保健，整天来研究这玩意做甚，玩物丧志，丧心病狂。”
忘尘语举起木槌，对着凸起的一块猛得一敲，然后露出了笑容。“小子你懂什么？这叫创意，等它做好了就能名列十种武器之首，就问你怕不怕。”
木青言呆了一下，暗自摇头。
“这老头，没救了。”
“还差这里……那里，还有那……”忘尘语继续琢磨着他的创意，两耳不闻外来事。
白鹭掠过湖面，泛起涟漪。
木青言望着海平面，忽然道：“老头，江大小姐昏迷三月有余，为何依旧不见转醒。”
自从冰花狱逃生后，江夕月受了洛烟雨一掌，引动了体内的水灵之力，导致昏迷。
这一睡，足足过去了三个月。这期间，她的水灵之力却一直在增强。
要是被他人知道，不用修炼就能够提升灵力，只怕会目瞪口呆。
想必君不玉就是这么想的。此刻的他，又不知道躲到哪里修炼去了，真是个修炼狂人，对比闲人忘尘语，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忘尘语喃喃道：“她正在二次觉醒，或许是因为水灵之心被潮女妖夺走大半，留给她复苏的灵力不足，才导致她迟迟未苏醒。”
木青言垂下头，若有所思。
忘尘语继续道：“她这样缓慢地吸收天地中的水灵之力，进展缓慢，除非……”
“除非什么？”木青言抬起头，好奇追问。
忘尘语放下木槌，缓缓起身，轻轻拍去衣衫上残留的白雪，严肃道：“除非，用水灵之物弥补。”
水灵之物？
木青言霍然想起碧海珠，从袖中缓缓掏出了，对着忘尘语摇了摇，道：“这碧海珠好使不？”
忘尘语微笑道：“碧海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水灵之物，但它只是发动水攻的利器，并不是助人修炼的消耗灵物。”
木青言点头称是，收起碧海珠。“老头，你既然主动提起此事，不会是无的放矢吧？”
机智如他，心知忘尘语狡猾。这老头，话说一半，总是喜欢让人猜。做过天府盟领导的，就是不一样。
“聪明。”
忘尘语夸赞一声，徐徐上前。走到木青言的身旁挨着坐下。然后他伸出一指，指向茫茫大海。
“你不会叫我去跳海吧？”木青言怔怔道。他虽然一心求死，但是跳海，死得太窝囊。
“放心，你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我老头不会让你白死。”忘尘语坏笑道。他的老脸缩成一团，像一团盛开的菊花。“寒州与河阳交界，有一河名洛河。在洛河东入大海处隐藏一岛，唤作幻冥渊，那里有雨花石的存在。”
雨花石！
天地中，堪称水灵圣物的存在，与当日楼锦轩所求的金舍利并列五行圣物。
传言，雨花石千年方才能孕育，世所罕见。对于修行水灵之力的人来说，乃是无上至宝。
一旦有人知道此物的存在，必定天涯海角，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洛河？”木青言哭笑不得，没想到兜兜转转，又是跟洛河有关。
同时，他的心中又是升起一丝佩服，这老头不愧是曾经的天府盟之主，即便隐匿多年，双目失明，依然还能知道这等圣物的存在。
另外，更让木青言更惊异的是，明知此物，又不自取，什么操作？坐等有缘人？
即便老头不需要，但是他徒弟君不玉修炼水灵之力，能得到此物也是百利无一害。吞了雨花石，可抵千日修炼。
“你不要用这眼神看着我，我怕你会爱上我。”忘尘语讪讪道。
木青言白眼一翻，眼神如刀。
“嘿嘿，君不玉已得水灵之力，算是取了天大机缘。后天，便不能再靠外来之物来拔苗助长。他往后的修炼，只能一步一步来。”忘尘语丝毫不顾木青言的眼神，解释道。
“说得义正言辞，要不是我念过几年书，只怕只能被你忽悠。”木青言淡淡道，“恐怕，这雨花石不好取吧？”
“哈哈哈，你小子太有意思了，我对你的欣赏程度，马上就要超级加倍了。”忘尘语朗声大笑。
这笑声，盖过海浪，惊起一群白鹭，白鹭飞上青天，盘旋不止。
木青言敷衍道：“行了。不必多言，天大地大，还没有我怕过的地方。”
忘尘语老手一拍木青言的肩膀，势大力沉，道：“说得好！老夫的确没看错人，水灵之主有你保护，老夫就可以放心喝酒了。”
“少给我扣大帽子，等我回来后，天府盟跟五行之主的恩恩怨怨，我要听完整版。记住，一字不改，半句不漏。”木青言耸耸肩，踏步而去。
“等等。”忘尘语叫住了木青言，狡黠一笑道：“还有一事，你肯定会感兴趣。”
“是什么？”
“听雨楼听夜楼主对你刮目相看，据说想要纳你为……”
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