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离散
整整三日,潇然一直和小老头在雕像前练剑,一般都是潇然在那舞剑给小老头看,小老头躺在地上,不满意了就用手敲敲地板,示意他重头来过,对于实在是不会的,小老头便上前指教两下子。
潇然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累了就坐下来歇息一会,没事干再和小老头犟犟嘴皮子,一老一小就在那互吵起来,日子过的也是清闲。浑然没发现,这漫天的光越来越黯淡,似乎有些软弱无力起来。
“我总算学会了,嘿嘿,我厉害吧,师父。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第三招,我感觉我一会便能学会了。”潇然刚出手完,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劲,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小老头看着这个画面很欣慰,很想微笑着告诉他下一招,但是如今的情况已经不能让他再笑出来了。
“已经没时间了。”小老头凝望着潇然。
“怎么会没时间,我在这里有的是时间,又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这不全是时间。”潇然明显不解。
“已经三日过去了,我的时间已经剩不下多少了。”小老头摆了摆头。
“怎么会,这不可能,师父,您都活这么久了,怎么可能只剩下这么些时间,一定是你骗我对吗?你嫌弃我悟性不够大,嫌浪费你的时间,不想教我了,不想教我可以跟我说,不需要编这种借口。”潇然明显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含着泪花对师父喊道。
“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命魂已经被人取走了,我能活到今日全靠命魂。”小老头上前去扶住自己徒弟的双手,安抚道。
“怎么不是我的问题,肯定是我的出现,是我刻意把您从沉睡中吵醒,您才这样的对吗。”虽然才三日,但潇然受不了师父对于自己的离别。
小老头伸出手抹了抹潇然眼眶中的泪花,努力笑着说道:“傻孩子,真不是你的问题。我能活到现在,全靠陆地上有一株七彩花在吸收日月精华,那是我的命魂,而我命魂有过缺陷,现在比以往弱了很多。我原以为跑到这个地方就不会有人发觉,没想到还是被人察觉了。也罢,我至少多活了这么多年。”
“七…七彩花?我在来的时候也看见了,就是因为想摘他我才掉进了这里。”潇然嘟囔道。
“哈哈,还好你掉到了这里,不然凭你的实力,怕是连他的根都握不住就被震碎了。即使是缺陷的命魂,一般人也不可能摘走它,很明显,摘走它的人是一个高手,至少在这个世界来说。”小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手?那就说明他是在我看到七彩花后才摘走的七彩花,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潇然恨死了那个盗花贼。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也很纳闷,我的命魂已经缺陷,他拿走我的命魂也没什么用。如果他真的是要我的命魂的话,他也可以通过我的命魂找到我的魂体,来向我获得更多的东西,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做,不过肯定有他的道理。”
“百年那得更百年,今日还须爱今日。我活了这么多年,也不需要继续这么苟且偷生下去了,至少我现在拥有了你这么个宝贝徒弟,虽然悟性是差了些,不过其他方面我还是很认可的。我相信你,能不负我的众望,探索到真正的世界。”
小老头笑着说道,听完这话,潇然却已是热泪盈眶,他感觉这一切就像一场梦,师父的出现和消失,都像一场奇幻的梦,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庞,发觉这是痛的。
小老头仍是带着浅浅的微笑,却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不舍和别离:“你跟我拜师,小老头我没什么礼物送给你,即便是剑法一百零八招,现如今也只能教会你两招。我现在唯一能给你的,也只有我的真元了。切记,此真元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展现出来,小心惹得一些麻烦上身,这是留给你保命用的。”
说罢,小老头的胸口便散发出幽幽青光,那青光透过衣服和身体而出,它像个圆滚滚的球,身上冒着青火光。走出小老头胸口时,它在小老头面前停留了一下子,似乎是在别离。小老头对着它点了点头,而后它便直奔潇然的胸口。
此时的潇然浑然不知它进入胸口是怎样的感觉,他也不想关注,他就这么苦红着眼,看着小老头,只觉得身上无比的悲伤,无比的痛。
自从真元从小老头身上离开后,小老头的身子变得虚幻了起来,真实的身子开始渐渐变得透明,似乎变成了光融入周围的环境中。
“忘了告诉你了,在你打瞌睡的时候,我把剩余的一百零六招已经写在了我一开始给你的那本书上,你可要好好珍惜我的努力,切记,我不在的时候可别偷懒了。”说完这些话,小老头最后一点的微笑也消散在了空气中,顺带着掉下了一滴泪,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看下这一幕,潇然再也绷不住了,失然痛哭,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这一次也是不受控制,和第一面见小老头一样,性质却完全变了。
他哽咽着擦了擦脸上的泪,含糊地说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然后将脑袋重重的砸向了地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他的心境慢慢平缓了下来。翻开了那本师父第一天见面给他的剑法。
打开第一面就不禁失笑,赫然写着“青牛大神独创之无敌剑法”这一次用的是自己看得懂的字,往后翻去,每一面都画上了每一步该怎么做,写上了该注意的事项。甚至他还在一些面上画上了一个小老头的画像和一个打瞌睡小孩的画像。
毋庸置疑,这是师父和他自己,看到这,潇然不禁觉得鼻子更酸了,感觉如果不是自己贪图这七彩花,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
正在潇然悲伤着,猛然的,大地突然颤动了一下,潇然猛的抬头望四周看去,却发现这附近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极力皱缩,变得越发昏暗。不远处听到不断的嘶吼声和脚步声在靠近。糟糕,这里要没有光了,白骨们要进来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出去。就在潇然绝望之时,潇然觉得胸口中那股青色真元越发滚烫,似乎要崩涌而出。而后烫的他没了知觉,昏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