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本事

    看的有些突然，多亏五郎给我打了个预防针，做好了提前量，再加上我内心足够强大，面前这个人，长得是真的让人眼睛瞪大，惊掉下巴，属实超出了些预期。怎么形容此人长相呢？我脑海中出现了对一个人容貌的描绘：浓眉掀鼻，黑面短髯，嘴突而牙呲，唇厚而暗紫，形容古怪。是的，应该是跟凤雏差不多的容貌吧，丑的确实很有辨识度。

    我正愣神，此人与我对视，这下尴尬了一个人，还能有谁，五郎呗，他这一看，唉，心中一定叫苦不迭，赶忙上前先拽我短衫衣角，然后对这个中年人躬身施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师父，此人便是我方才跟您提起的冯致远，冯郎！”我回过神来，也赶紧收回冒失的眼神，跟着五郎施礼说道：“长老在上，受小郎一拜！”先行礼之后然后又道了个歉：“方才多有冒犯，还望长老恕罪。”我这行了一会儿礼，不曾听得让我起身啊，我也不敢问，也不敢抬头看，更不敢直腰啊，只能稍稍歪头看五郎在干嘛，好嘛，五郎也歪头看我，我俩都没抬头，只是听到了鼾声仿佛就在耳畔响起，五郎赶紧抬头，“师父啊，你咋又睡着了呢？”五郎直起身来大声地说。“啊~~~哈~~~啊，醒着呢，醒着呢。”师父跟着就是一个懒腰伸展开来，“随便坐随便坐，别跟小五郎一样拘束，没事儿，孩子，你叫啥来着？”师父虽然说话很客气，但是这表情，总感觉凶巴巴的，也难怪，人家就长了一张凶脸啊，关键是人家嘴角上扬，还在微笑，可是我看在眼里，好像煮熟的鸭子到嘴边就要开吃了一样，“长老，听五郎说您姓齐，那我就管你那叫齐长老了，您不介意吧？”看着这张脸，我心里没底，还是赶紧套近乎吧，办事要紧。“行行行，怎么都成，这小子会说话，长得不赖，咋整这么脏呢？是要加入咱们讨饭帮吗？”齐长老转头问向魏五郎，“师父，冯郎人家有急事儿想求您帮忙，还有重谢，入不入帮的事儿，咱们过后再提，先救人要紧。”五郎着急地说，“救人？哦，对了对了，你刚才跟我提了一下，行，能让小五郎这么着急帮着办的事儿，肯定不是一般的事儿，当然了，辛苦钱肯定还是比较不错的。”齐长老真是五郎的师父啊，怎么一说起钱啊，俩眼放的光比五郎还要晃眼呢？我赶紧接话道：“当然当然，只要能找到我兄弟小武，哪怕是他的尸体，也是要给齐长老和一众弟兄们买酒钱。只是在下很是惦记小武，毕竟身上的伤不轻，齐长老，您看？”“小郎不必多言，我齐某人不敢妄言，但是在这江荫城要找一个人，两个时辰，必有结果。”跟我说完，齐长老又让五郎详细记下来我所描述的小武德体貌特征，再跟魏五郎耳语了一下，魏五郎跟我拱了个手，就去庙堂右侧了。不多时，十几名睡眼惺忪的丐帮弟子跟随着五郎出了庙门。

    庙中从刚才的嘈杂归于平静，而我心之所想：就凭这么十几个弟子，偌大的江荫啊，怎么可能在两个时辰，也就是晚饭前给出我想要的答案。“小郎君，不必担心，别看就这么些个讨饭的歪瓜裂枣，比起官差可是管用的很啊。”我以为又躺下翘起二郎腿已经闭眼多时的齐长老进入梦乡了呢，他这突然开口说话，把正边想事情边打量他的我吓了一跳，感情这家伙没睡啊，那他是不是也知道我正在盯着他看啊？倒是他的话，说中了我的想法。“齐长老，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下确实有些疑惑待解。”我坦诚地说道，“我就喜欢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人，冯小郎，你也打量我多时了，有啥想问的也别憋在心里犯嘀咕了，尽管说，我也来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话，齐长老一骨碌身，坐了起来，指了指旁边草堆得厚实点的地方，“屋里也没甚物件儿，你就将就下，随便坐吧，也别站着了，丐帮子弟，不拘泥于世俗礼数。”

    席地而坐之后，我开口道：“既然齐老您说了，不拘泥，那晚辈可就童言无忌了啊。”“说吧说吧。”齐长老搭话道。“齐老为何对这十数人如此有把握，即便是出动所有衙门的官差，仔细搜寻整个江荫，两个时辰能不能查小半个城都说不准。”我心说，你就每人带个手机，你想把这么繁华的江荫翻个底朝天，没个几天，都拿不下来，更何况找这么个半大孩子，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小郎君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丐帮弟子虽以讨饭为生，但是就说找人这一块的本事，你找不来比我们强的。我跟你透露点咱们讨饭帮的实底儿，别看都是臭要饭的，街上乱窜，跟一群无头苍蝇一样，逮着吃的就盯一口，实则没那么简单。讨饭也是门学问。”齐长老很骄傲地卖弄了一下。听起来讨饭都成了一般人应聘不上的高门槛儿职位了？可是我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前世火车站被一群孩子围堵之后又见到的四肢不全的另一波孩子，还有那让我两世难忘的小女孩的眼神，呆滞无光，却始终刺痛我的心。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行，我必须问清楚，要是真的，我就算拼上这一世的性命，也要跟这股势力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