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校考
年后参加校考的全是联考分数还算不错的,但也少不了一些想要冲一冲今年新开设的专业的考试。
来到机构的时候,教室中缺少了不少面孔。只是他的生活照旧,身边的人和事没有多大的变化。
向南嘉注视着机构老旧的设施,琴房内老化的钢琴,他伸手抚摸琴键。有几个琴键的声音都有些闷了,钢琴上有的地方不知是谁留下的划痕。
不知来年分到这间琴房的人又会是谁。
“向南嘉,走了去考试!”
琴房外传来傅黎的呼喊声,向南嘉最后看了一眼琴房,缓缓合上琴房的门。
无论是谁,希望他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能在选择的道路上勇敢的走下去。
而在今日之后,他的艺考生涯便完完整整画上句号。
外省在本省设点考试的几个院校他们都已经考过了,今天是最后一所音乐学院。
距离稍远。
冒着寒风,机构浩浩荡荡一群人排着长队向着目的地出发。
又是熟悉的喧闹。为了节省开支,他们一群穿着订制棉服的艺考生全然塞进了地铁三号线。
地铁内开着暖风,倒是全然隔绝了站外的寒意。
“你希望被抽到哪首曲子?”耳边是同班同学的讨论声,向南嘉不可避免来了兴趣,抬眸望去。
“我肯定希望抽到我最熟悉的啊,可是我寒假还练了新的难度更高的,不抽到有感觉有点浪费。”
“确实啊哈哈哈。”
“我跟你说啊,我过年练琴我们家附近的邻居都要被我烦死了,可我也没办法,踩了消音踏板有的音响效果我自己也听不出来了。”
“除了一天三顿饭,我就是练琴了,早上七点就开始练琴。”
“那你这确实有点烦人了。”
“可我不抓紧时间根本练不下来!”
……
一旁听着他们谈论的向南嘉微微垂眸,悄咪咪的暗自庆幸。心说还好他买的是电钢,可以手动调节音量,音响效果到还是可以,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你紧张吗?”
冷不防胳膊肘被创了一下,向南嘉抬头看向始作俑者:“紧张什么?”
傅黎看着地铁内的站台指示:“钢琴考试。”
“还行吧,就那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死猪不怕开水烫。”
“有这么说自己的吗?”傅黎眉头蹙起,似乎对于他的说法极其不赞成。
“我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认知的。”向南嘉坦然:“这临时抱佛脚练习的两首曲子,要是被抽到我真不能保证水平,倒是艺考前练的那几首还算可以。”
“你倒是诚实。”傅黎。
“那是当然,而且我对于目标院校已经有了计划,心里面有个底就行。”
傅黎动了动嘴唇:“你留在h市吧,这里好的大学有很多,你的……对象成绩很好,这里应该有适合他的大学,而且我们专业在本地的音乐院校最有前景。”
闻言,向南嘉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良久,地铁到站,身穿黑色棉服的少年少女簇拥着挤出地铁。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向南嘉说了一句话,刹那间傅黎的神色变得僵硬。
直到地铁门提示的声音响起,他才拖着身躯往外走去。而原本在他身侧的少年背着黑色帆布包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人群之前。
少年迈着轻快的步伐,身影潇洒肆意,瞩目至极。
鹤立鸡群,这是傅黎脑海中下意识的想法,对方仅仅这么一个背影,便已经与同龄人截然不同。
考试结束的聚餐向南嘉没有参加。
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将东西全部打包寄走,自己也在当天下午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淡漠的有些过分,好像不必产生太深交集的人和事物压根分不了他半分情感。
他也极少会因为这些缘浅的相聚离别产生情绪波动。
从前军训时候和教官分别如此,长大后集训如此,或许在高考结束之后他将还会持续这种心情。
他的情绪,他的在意,他的关注都太有限了,仅仅分给身边在意的人已经会耗尽他的心力,他也不想身边再多来一些什么新的人和事。
这样就好,和固定的人发生新的事,一直这样就好。
校考的合格证在开学的第一个月得以下发。
向南嘉看到手机里躺着着班主任发来的的几张截图,略显浮躁的心灵终于平静下来。
而在他旁旁边的位置,突兀的空余了出来。
“哎?傅黎那小子还没考完试吗?”胡悦不是个眼瞎的,开学这么久没见到傅黎那小子,多多少少产生了好奇之心。
“考完了吧。”向南嘉翻看着手上的笔记:“校考最后一批都结束了,他应该是不打算来了。”
“啥?”胡悦的脸从手掌上滑下:“就因为你去年考了年级第一?”
“……”向南嘉把书放下,有些不赞同的皱眉,可他一时也说不出关乎其中的合理解释。
而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在地铁站内和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吧?
胡悦的絮叨仍在继续: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说要给年级前三留点面子。”胡悦叹息:“嫉妒就像呼吸一样简单,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暂时不想和你说话。”
成绩出来的那一刻,班上原本不了解向南嘉的老师瞬间都来找他谈话,甚至主动给他补发了很多之前缺失的题本。
有的甚至是老师自留的。
大概是想在这个离校半年的艺术生身上懒到些省状元的希望吧?
他漫不经心的想着,好像成为省状元的好朋友也挺不错的。
“我听说你去年期末统考,在省内的排名也很不错哎。”
“没有。”对面看笔记的人面不改色,只是原本皱起的眉头有了松开的痕迹。
“少来,我现在完全不相信你嘴里说的屁话了。”他只相信他的眼睛。
“你好好学,给我考个文科状元,以后我出去可倍有面儿。”
“你指望我,不如指望指望陆渊。”提到令他动容的心上人,向南嘉终于放下了那本笔记:“人家那么厉害,不比我这个上上下下的厉害多了?”
“嗷,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啊。”
“嗯哼。”
襄城正在会回温,校内冬日干枯的枝干又发新芽,又些樱花树渐渐冒出花苞来,颜色浅浅嫩嫩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偶然有风吹进教室,向南嘉迎着春风向外望去,这一次,他总不会再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