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选择
“可以了，南嘉放技能。”陆渊声音落下，向南嘉的法师进场控制，胡悦疯狂输出。
中路显然注意到这边的战况，集合转向这边想打一波团战。
“收割。”
在耳机内声音响起的下一秒，向南嘉开了大，不巧的是正好收割了上路的三个人头。
“嘶，你这技能放的时机真是好。”胡悦咂嘴：“他们过来了我没技能了！”
他熟练丢下辅助收尾，很遗憾可怜的辅助扛不住对面打野和对抗路的一顿猛输出，不过胡悦也得了机会溜走。
“你不会要卖我吧？”
向南嘉看着胡悦毫不犹豫的背影，心底有了答案。
“呸呸呸，干什么说的这么难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兄弟，我会记得你的。”
向南嘉认命点了个二技能，不知何时在远在下路的陆渊出现在了身边，一个控制将敌方刮到了一旁。
“我溜了溜了。”向南嘉见机行事，珍惜苟住的小命，拔腿就要溜。
“还有技能吗？”
“啊？”
“收割。”
“没了。”向南嘉看着自己的战绩和还在恢复的大招，深深陷入怀疑：“我拿什么收割？”
“一二和平a也行。”
在胡悦震惊的目光下，向南嘉依靠陆渊的特殊关照，竟然顺利拿下了五杀。
“我的老天爷啊。”胡悦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提示，再看看游戏中站在一起的打野和法师，忽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和谐感。
为什么他竟然从中看出来陆渊对向南嘉的宠溺？
为什么，他还有一丝丝的羡慕？！
“你就宠他吧。”
这把虽然有些坎坷，到底不是队友有问题，他们赢的也很顺利，胡悦也只是觉得陆渊的水平还可以。
可整整一下午下来，无论怎么样的对局，陆渊的水平一直稳定的可怕，甚至他觉得只要对方想，mvp的位置必然属于他。
这让他在心底稍稍对陆渊有了些许改观。
“他打游戏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说过了啊。”向南嘉觉得自己无辜极了：“我说过好多次，只是你一直不信我好吧？”
“……”胡悦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带有色眼镜看人：“罪过，我宣布你和陆渊的婚事为父准许了。”
“你脑子瓦特了？”向南嘉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余光看向电脑桌上专注操作的陆渊，显然对方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打闹，
“我有点饿了。”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向南嘉撕开一包薯片，机械的咀嚼着。
“你这是开摆了？”胡悦不满嘟囔道：“复活了复活了，别吃了！”
“这都要赢了，你怕什么？”向南嘉许久没有这样长久的玩游戏，总觉得眼睛有些酸胀。他忽然揉了几下眼睛，手上还是顺从的操纵起键盘。
“没事。”陆渊带着兵线进入最后一道防御：：不用来了，赢了。”
伴随着他声音的落下，系统弹出胜利的标识。
陆渊也在此刻摘下耳机：“饿了？有什么想吃的吗？”
向南嘉口中的薯片还没咽下，他呆愣着又嚼了几下：“我都行，你们呢？”
“我不挑啥都吃。”胡悦拧开瓶盖，抱着矿泉水瓶视线小心翼翼的在二人指尖辗转。
“行我知道了，我去买，等我会儿。”陆渊抬腕看了下时间：“还有一小时，你们可以再玩会儿，一会儿吃。”
“我跟你一起去吧。”向南嘉总觉得让陆渊一个人去不太好，就好像这样对他一点也不公平。
“没事，我正好活动一下。”将向南嘉按回座位，陆渊起身离开。
“啧啧啧……”
“慕了。”
耳侧传来胡悦咂嘴的声音：“南嘉你老实跟我说你俩真的没有一腿？”
“听听你在放什么屁？”向南嘉懒得跟他解释，继续炫薯片。
“这陆渊对你也太好了吧。”胡悦喝完水，拧上瓶盖，神色里满是八卦：“之前不觉得，现在看他带你上分还帮你跑腿买饭，属实令我好生羡慕。”
“让人家陆渊一个人去你真好意思。”向南嘉不知道胡悦在激动什么，只当他是连胜后遗症。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当沾了你的光，反正我是一点负罪感没有。”
“嘶……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欠。”
“哼哼。”
陆渊出了网吧之后环顾一周确认了自己的位置，算了一下时间，找到了离网吧最近向南嘉最常吃的那家小吃店，打包了三份。
返回途中他察觉到一丝不太寻常的氛围，站在网吧门口，他看着门前多出的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随即嘴角勾起一个笑，抬脚迈入了网吧。
原本喧闹嘈杂的网吧内一片寂静，网吧老板见他进来对他拼命的眨眼，陆渊视若无睹，转身往里走去。
不出所料，他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净会钻空子！有这点心思不如放在学校上……”
角落里胡悦与向南嘉等人在角落里站成一排，除他们外还有一堆他们学校被抓的学生。
向南嘉眼神在四周扫视着，忽然看到政教主任身后的陆渊，他的瞳孔迅速紧缩，左手极小幅度的做了个摆手的动作。
可对方就像是没看见似的，将买来的饭放在了背来的帆布包里，随即背着包往他们这边走来。
他的动作无疑引起了政教主任的注意：“陆渊？！”见到他，老师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几分：“你怎么也在这儿？”
向南嘉无奈呼出一口浊气：“他怎么不走啊。”
“他真义气。”
“啥啊，我更情愿他别被发现，搞得现在我们三个都被抓了。”
“没事。”胡悦低下头，与向南嘉交头接耳：“以我的经验只要写一份检讨就好了。”
“我来给朋友送东西。”陆渊侧目看了一眼向南嘉的方向，思索片刻，说出了一个老师接受范围之内的答案。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政教主任看到了向南嘉与胡悦二人。
虽说对于向南嘉这张脸有些陌生，可胡悦这个刺头他可算是无法轻易忘记：“胡悦？”
“他是不是威胁你给他带东西？”
“老师你这可误会大了，我跟陆渊同学可是好朋友，你这么说我们可伤心了。”
听到胡悦的回答，向南嘉几乎要笑出声来。
“行了行了，你们这群兔崽子，先过来登记名字，回去写检讨。高二的几个，下周一在升旗仪式上念。”
“啊？？”向南嘉傻眼了。
“不是吧老师？！”胡悦脸皮再厚的人此刻也有些害臊：“这多不好意思啊，要不就在我们自己年级……”
“你自己说说，你在这网吧被我抓多少回了？这事儿没得商量！”
……
他们今日的快乐在被政教主任抓到的那一刻宣告结束。
而晚上的向南嘉，还要为艺术节做准备。
而向南嘉满脑子都是念检讨的事。
艺术节晚会临近眼前他的内心不曾掀起波澜，呆愣的宛若一个局外人。
天色渐黑，校内的舞台搭建完毕，露天的灯光不断的在操场上扫射着，校园内的学生有序的搬着桌椅。
带着微凉的风，向南嘉又套上了去年冬天篝火晚会穿过的那件羽绒服。他将椅子搬到陆渊身侧，百无聊赖的踢着脚下的草坪。
“下午在网吧你怎么不跑啊。”向南嘉垂着头，神色恹恹：“搞得咱们都要一起念检讨了。”
“跑的话我会稍稍有些良心不安，毕竟我们可是一起来的。不过说实话……我还没念过检讨呢。”
陆渊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向南嘉几乎不可置信的抬首：“你还笑的出来。”
“陆叔叔知道了不会怪我们把你带坏吧？”显然，比起自己，向南嘉更担心的是陆渊的处境，毕竟自有记忆以来陆渊都是大家眼中正面的代表。
无论是在家长口中，还是老师心里他都是根正苗红的大好少年。
“我爸他应该能理解。”陆渊双手插进校服外套的兜里：“毕竟高中学习压力大，适当放松一下也是情有可原，再加上我只是个‘送饭的’，不是吗？”
“好吧。”向南嘉昂首盯着暗蓝色的天空：“艺术节要开始了吧？”
身侧的少年抬腕看表：“还有十五分钟。”
向南嘉起身，打了个哈欠：“我去音乐教室拿琴。”
“你要拉琴？”
“是啊。”向南嘉摆摆手，头也不回的扎进夜色之中。
七点四十，艺术节准时开始。
舞台上灯光忽然灭掉，再亮起时，众人视线中缓缓出现一台三角架钢琴，钢琴前坐着一名长发飘逸身穿黑色礼服女人，而她身侧还坐着为替她翻谱的音乐生。
“这不是音乐老师吗？”胡悦眯着眼，终于看清音乐老师的面庞。
“哟，没看出来咱们南嘉还会乐器，还是小提琴？”还好他赶在开场之前赶回，之前也没听说向南嘉又参加了什么节目，他还以为会是去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
显然躁动的不止胡悦一人，在学校里像这样的器乐合奏很是少见，操场上的同学都来了兴致，刹那间尖叫声一片。
而站在钢琴边上的是一身西服的少年。灯光打在少年脸颊，原本随意散落的发丝被理顺，恰到好处的理好，显得格外干净利落。向南嘉眉眼低垂，神色淡然，一身合乎剪裁的西装将少年的身形勾勒的愈发清瘦。
小提琴架在少年脖颈之下，左手按弦，二人在灯光下对视，演奏也由此开始。
小提琴的声音最先响起，随即是钢琴紧随其后的附和跟随。
向南嘉双眸禁闭，忽略掉微微不受控制发抖的右腿，左手跟随肌肉记忆按动琴弦，熟悉到过分的旋律在耳边如愿响起，他的身体也如愿放松跟随音律摆动。
“感觉这么一下子咱学校的艺术节真的变得高级起来了。”即使没得到陆渊的回应，胡悦也没丧失表达的欲望。
陆渊的视线一直在舞台上的少年身上停留着，他看着那张熟悉的侧脸，不禁想到自己重生前。若是南嘉啊能一直平安的成长为青年，日后船上西装是否也是如现在这般。
思及此，他的情绪不受控制的低落下来。
日后的南嘉，应当去更远的地方，前往更大的舞台，去发光发热，而不是困死在二十出头。
一曲八分多钟的合奏结束，少年最后一次拉弦，伴随着钢琴最后一个音砸下，二人在此刻动作同频。
起身，鞠躬。场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同学们，感谢刚才的范云老师与高二五班向南嘉同学带来的二重奏《钟》，作为此次艺术节的开场也是十分的精彩呀，我到现在仍是回味无穷……”
……
“南嘉同学，不错嘛，完整性都不错。”音乐老师拍拍向南嘉的肩膀：“之前跟你说的，学音乐有考虑吗？”
“我看了一下你的文化课成绩很不错啊，是你们年级第二，你要是以小提琴作为主项，系统学习下别的小三门，以后可定能考进一所不错的音乐学院，当然这主要是看你个人的意愿。”
“嗯……老师我暂时还没考虑过这些。”
“没关系的，老师也只是给你一个建议。”音乐老师笑着套上了羽绒服：“不说了，我去找我的小伙伴拍照了，走了走了。”
向南嘉也冷得够呛，不过肯定比穿着礼服裙的音乐老师好一些。
感觉比起别的老师，音乐老师和美术老师看着总是开心一些。向南嘉垂头往前走去，或许他们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而自己喜欢什么？
喜欢拉琴吗？
喜欢音乐吗？
他又不免回想起向南熹弹过的钢琴，那种烦闷枯燥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正如同他曾经初学每一个乐器那般，萌生出的无措与苦闷。
可随即在克服难点之后将一首作品完整展示之后又是另外一番心情，是会有欢快与成就感的。
他忽然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而在此时，不知从何窜出的胡悦扑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小子穿上这西装还人模人样的哈。”
“很帅吧？”
“帅。”胡悦竖起大拇指。
向南嘉嬉笑着回头，陆渊就站在不远的五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