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靠近
果不其然,在公布考试成绩的下一秒,胡悦这厮简直比他情绪波动还要大。
“不是吧向南嘉,同样都是一天三顿饭,天天上课睡觉打瞌睡,你怎么就考到年级第二了?!”
“谁上课打瞌睡?”向南嘉挑眉:“我那是养精蓄锐。”
“你别说的我很轻松一样,学校发的每一套题我都写了,没发的我也在写,这是我应得的。”
胡悦将椅子挪到他身前,瞪大着眼睛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就在向南嘉觉得有些瘆得慌的时候,对方忽然认真开口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五班是年级吊车尾的。”
向南嘉不明所以:“谁说的?”
“这都是公开的好吗?”胡悦摆摆手:“你刚来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学校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年级排名倒数的好多都分在了五班。”
“巧合吧。”向南嘉抿唇,视线又落回压在书本下的成绩单。
“谁知道呢……”胡悦本来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意外总是突然发生。
就在向南嘉思索如何拒绝陆成提出的转班建议的课间,他埋头着桌上,周遭是同学们嬉闹的声响,夹杂着挪动桌椅的声响,思维又开始发散。
忽然嘈杂声变得愈发强烈,人群之中似乎有惊呼。
“什么情况?!”
“这不是……班的……”
“他怎么搬……来我们班了?”
……
嘈杂声仍在继续,向南嘉眉头微蹙,直到桌子好像什么触碰右移了一瞬他才恋恋不舍的睁开眼睛。
心底的那丝烦躁在目光触及眼前这人的瞬间变得平和——是陆渊。
从睡梦中醒来的向南嘉神情有一瞬间的疑惑:他搬着书桌……和自己并在了一起?
这不是高二五班吗?环顾一周,确实是他熟悉的环境,而陆渊搬来的那张桌上的物品也确实属于他本人。
最起码桌上那支黑笔曾经出自他手,更别说那些笔盒和抽屉里的背包。
“你这是……”
迎着同学们的好奇,盯着他不解的目光,陆渊整理好椅子,缓缓落座,神情轻松自然:“转个班。”
“你不是闹着玩吧?”向南嘉脑中最后一丝困倦也消失殆尽:“你不是在二班待的好好的。”
“学习压力太大了。”陆渊翻开书本,目光移向黑板左侧今日写的课表:“下节课是地理啊。”
这才刚开学,狗屁压力大。
相比起陆渊的从容,向南嘉反倒觉得自己的表现才更像是初来乍到的那一个。看着陆渊那种线条分明的侧脸,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上次你借给我的漫画是不是少了一册,其他的我都看完了。”说着,陆渊从抽屉内的帆布包摸了摸,将前些时间从这里借走的漫画尽数还了回来。
“……”向南嘉艰难的消化:“那本在胡悦那里,你要是想看一会儿我找他要。”
他干涩的咽下口水,视线移向陆渊的脚踝:“你搬这么多东西上来,你的脚不要紧吗?”
“嗯……还行,不要紧。”陆渊语气轻松,将手上的保温杯递给了他:“喝点水吧。”
他仰头喝水的时候,陆渊忽然转过脸来,敛下了脸色的笑意,黝黑的眸子里闪着细微的光:“小嘉,我转班全是为了我自己,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下学期要转班了,继续待在那个班也没什么意思,况且,我很怀念我们当同桌的日子。”
向南嘉的手忽然顿住,措不及防的撞入陆渊眼中。
强忍着冲动,向南嘉才没有被呛到,他慌张的扯了一张抽屉里的抽纸,擦了擦唇边的水珠:“咳……”
不知为何,此刻他有些不不敢看陆渊的眼神。
这些话……听起来直白热烈,是他永远不敢说出的类型,可陆渊就这么自然的吐露,他听着耳根发热,有些害臊。
抬手捂住半张脸,向南嘉深深吸了一口气。
“陆叔叔知道你转班吗。”
“我爸?”陆渊撑头看他,目光饶有兴趣的锁定在他的耳垂:“他知道。”
“他说尊重我的选择。”
“那没事了。”
“南嘉我把你的杂志拿回来了!……wc这是啥情况?”
二人有些不自然的气氛被从后门忽然闯入的胡悦打破,来人一手提溜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奶茶,另一只手抓着满是粉红的女团杂志。
“陆渊?”胡悦的视线来回在二人之间扫视:“不是吧不是吧?!”
“我刚听说我们班从二班转来了个人,竟然是你?”胡悦一脸震惊,似乎有些难以理解:“你好好的重点班不待,跑到我们班干什么?”
而且还挤在他和向南嘉中间?要不是位置发生改变,他简直梦回高一。不过……向南嘉来到他们班之后一直一个人坐,也不和自己并排,而陆渊搬来的那张桌子正好填补了那份空缺。
陆渊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言语,他本也就没指望对方能给他什么回应。他无奈叹了口气,缓步靠近,将杂志放在陆渊的桌上:“南嘉,你的杂志。”
“你怎么拿回来的。”向南嘉伸手去拿,陆渊先他一步,转手递到他眼前。
而站在桌旁的胡悦抿了抿唇,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陆渊身上:“就这次考试分数比之前进步了,老师就把杂志还给我了呗。”
“是吗?”向南嘉翻看着完好无损的杂志,自然没有察觉到他不太寻常的神情,就算是看到了他也懒得计较,管他如何,最后东西物归原主就好。
五班来了个人稳坐年级第一的学生,比起班级中的学生,任课老师也少不了对陆渊的关注。不过陆渊到觉得无所谓,至少现在不会被繁琐又多余的事情打扰,只要他想,一个偏头就能看到梦寐以求的身影。
课堂上的向南嘉时而认真在书本上写写画画,有时又难以控制住困倦撑着脑袋打瞌睡,到了这时候他的那些字变得歪歪扭扭,甚至看不出来形状。陆渊总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时他便会收获对方一个带着疑惑且朦胧的眼神。
“没什么,你要是困,我帮你记笔记吧。”
“嗯?”
有时他甚至庆幸自己的性别,能够跨越阻碍坐到南嘉身侧,可他忽然不敢思考以后,在南嘉知道自己的心思之后,还会允许自己的靠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