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慢性毒药
在家里睡了三天，第三天傍晚，我回学校骑走陆标的摩托车，重新开始了兼职生活。
路过洛宁电影学院时，我特意在学校门口停留了一会，进进出出的帅哥美女很多，唯独没见到我最期待的那抹颜色。摘掉头盔，点燃香烟，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吞咽下去，尼古丁再次让我体验到腾云驾雾的感觉，怪不得都喜欢抽烟呢，这感觉蛮爽的。
陌生的面孔人潮纷涌，我把剩下的半支烟弹进下水道里，随后骑着摩托车向国会驶去。
激情交缠的舞池里再也寻不到小雅的身影，可能她正在努力学习吧，等到下次休息日我想去养老院看看她们，想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或许真的忙起来，可能就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些悲伤的情绪了吧。
“出去搞一根？”刘冲站在栏杆下方，中断了我的思绪。
缓过神来，我回应道：“好啊。”
压着接近下班的时间，我俩蹲在百汇街的马路牙子上，各自叼着烟，他低头玩手机，我仰头看夜空。
香烟燃尽了大半，刘冲清了清嗓子，问我，“江城，你和小白怎么样了？哄好了没？”
把烟掐灭，我低头自嘲的笑笑，没有直接去洛宁电影学院找她，可能是我觉得她还没有消气吧，如果真的消气了，看见我的未接电话，她好歹会回条消息吧，又或者是我想的太多，她纯粹只是把我当做朋友，一个让她失望的，不愿再相处下去的朋友？也许就仅此而已。
“她学校最近忙，空余时间太少了……”后面的话我编不下去了，无力的解释就此为止。
“那……这挺好的。”刘冲也笑了。
回到紫苑小区，后座上没有戴粉色头盔的她，五楼西户的窗户里也是暗着的，进屋打开灯，鞋架上还有几双她的鞋子，瞥见那双小白鞋上的些许灰渍，我用湿巾把鞋子擦干净，又放回原处。
放下鞋子的那一瞬间，忽然感觉我对白楠采的思念变重了，比她刚离开的那几天更难受，好似一副慢性毒药，随着时间的流逝，毒性越来越强，真的就好像杨高峰说的那样，这是一种后知后觉的腐蚀之痛。
清晨的鸟儿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已经改掉赖床的坏毛病，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小时都睡不着，我索性换身轻便的衣服，小跑到西校区的操场上绕了几圈，随后在餐厅的二楼买好早餐，等着曲怡和陆标。
中午下课，点开白楠采的朋友圈，仍旧是不可见，关于我和白楠采真实的关系，我对旁人始终难以启齿，可能大家都误以为我俩的关系还很好，所以我只能极力掩饰着。
不知是充实还是虚度，反正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过去一周。思念没有退散丝毫，反而愈发强烈，疼痛感在日复一日的吞噬我。
……
中午放学，陆标故意支开曲怡，只有我俩坐在食堂二楼吃饭。
饭吃了一半，陆标停下手中的筷子，低声问我，“江城，你最近状态这么不好，还走不出来吗？”
“哪有走不出来这一说，我们不过是正常的朋友罢了。”
“你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那你到底有没有联系上她？”
吧唧一口饭，我跟着他的话摇摇头。
“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说麦麦和毛康伯发生什么事了吗？江城。”陆标张手遮住半边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说了多少遍不是因为贾麦千……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单纯的想揍他。”
“你这狗东西的嘴真硬啊，”陆标无可奈何的笑笑，又问我，“麦麦无缘无故的拉着行李箱走了，那是她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么？”
“你去问她啊，你俩不是更亲密，你老问我干什么？”我怼他一句。
“很多事大家都能看出来，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你别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如果你实在难受，咱们出去散散心也行，你千万不要把自己憋坏了。”
“江城，你可能没有察觉到，你最近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作息反常，整个人也压抑沉闷了许多，”陆标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陆标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改变，我俨然已经适应了与白楠采的生活节奏，可我却自己作精，把她作没了，我顿时失去吃饭的欲望，把筷子摆在餐盘上，思考片刻，不想再聊这些，我便转移话题道：“你和曲怡现在怎么样了？”
陆标耸肩又摇头，颇为失落，“曲怡就是块铜墙铁壁，我这小金刚钻都快揽不住她这瓷器活了。”
“这才多久……标哥，不要轻易放弃，曲怡是个慢热的女孩子，时间久了她就会慢慢被你感动的。”
“是么？”陆标双手合十，祈祷道：“希望如此吧。”
他落寞又搞怪的模样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自白楠采离去以后，这是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就像一缕阳光般温暖了自己。
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吧，以前的记忆不能轻易忘却，但也不可以天天惦念，大学还有两年半就结束了，我的青春也就剩下这两年半，就像刘冲说的那样，该肆意的时候就尽情肆意，该努力的时候就不顾一切的去努力，我还想做那个无所吊谓的江城，至少在这两年半我还有时间无吊所谓。
想到此处，心里豁然了些许，我微微笑道：“走吧……”
“我靠，你是突然顿悟了吗？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死气沉沉，现在又多云转晴了？”
午后的阳光温暖了我的身体，不舍得轻易忘记白楠采，但我想让自己开心起来，我要继续享受大学的惬意，我要继续体味生活里的美好。
周六下午，我独自出了校门，随便坐上一路公交车，公交车载着我看遍了大半个洛宁市，这个城市对我来说有些陌生，平日里我基本上是学校、紫苑小区、国会的三点一线，今天转了一大圈我又发现了很多新奇的地方，下午3点，我在终点站换乘了去小雅奶奶养老院的公交车。
下了公交车，买了些水果零食，我提着两个大袋子走进养老院，刚进院门就与小雅遇见。
这个丫头从来不跟我客气，她接走袋子放回屋里，又拉着我陪她散步，走在落叶纷飞的梧桐树下，小雅对我抱怨道：“江城哥，你为什么这么久才过来看我和奶奶！”
我对她做个鬼脸，噎她道：“姜小雅，是有法律规定我必须要来看你吗？”
“也不是，”小雅生气的倔着嘴，“哼，既然你这么无情，我以后不喜欢你了成吧。”
“哎吆，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小雅飞给我一个白眼。
“姜小雅，你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进步？”
“呵呵……是有法律规定我必须要跟你说吗？”
我大笑道：“哈哈……没有没有，反正你也不想搭理我，那我以后不来看你，不就成了吗？”
小雅着急的挠头，尔后嬉笑道：“嘿嘿……江城哥，既然我没有机会喜欢你了，咱们拜个把子成么？你当我大哥，我当你义妹！”
伸手理顺她的头发，又拍了拍小脑袋，我说：“咱们不拜把子，我也把你当妹妹看了呀，不然我今天还大老远跑过来干嘛呢，是不是。”
小雅仰头望着我，阳光落在稚嫩的俏脸上，她笑的非常开心。
世间讲究个因果循环，我不仅是帮助了她，同时我也是温暖了自己。
“江城哥，我考了全年级第三名，比以前又进步了两名了呢。”
“这么棒吗？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但是你别痴心妄想太贵的，姜小雅。”
小雅得意的勾起一边嘴角，沉吟片刻后，她呢喃道：“江城哥，我不想要什么礼物……你和采姐以后能每月来看我和奶奶一次就可以了，成吗？”
闻言，我的心头一酸，因为白楠采，也因为小雅和奶奶，随后我应允道：“我以后有时间就过来，但是你采姐最近很忙，她短期内不一定有时间过来找你了，小雅。”
“嗯嗯……没关系，我可以理解。”小雅深深的点头，她语气一转，警告我道：“你要对采姐好一些，不许对她像对我这么凶，你要是敢欺负采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目光眺向高远的天空，我把笑容送给世界，把苦涩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