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撕裂之城
科布恩接到诏令后动身到了金城，他在韦斯特的安排下率领着三万老弱病残翻山越岭，意图北上开疆拓土。
此次科布恩军几乎带了金城四成的粮食和辎重，劳师远征，不多吃点身体顶不顺啊。
他们即将面对的，是那寒风凛冽的撕裂之城——波特兰。
波特兰地处西北，自古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迷信文化。
他们遇到伤痛时就用虔诚来解决，医生的人数比例在a大陆各州镇中位列倒数第一。
而其中的良医就更是凤毛麟角了，据说波特兰每十万人，仅有两到三位良医具备高级医学技巧来挽救伤病。
因此，波特兰士卒的身上通常会留存着许多大大小小难以痊愈的旧患。
若是长期交战，他们一经挫折，必不能长久。
好在开拓者们有一颗热爱万物的善良心灵，他们对各种动物很是关照，还成立了专业部门研究它们的习性，为它们提供救助。
这使得波特兰的畜牧业拓荒业非常发达，为骑兵提供了最优质的战马，并且随着农畜知识的长期累积，兽医这一职业也不断壮大，逐渐兴盛起来。
在长年的医疗实践中，兽医们发现动物的某些身体结构与人类极为相似。
于是乎他们创立了“人兽医疗”这一震惊星球的新兴医学科目，并由此开始了其长达数十年的地区医疗垄断。
随着兽医理念在波特兰深入人心，人们也渐渐地也感觉到虔诚二字好像没有“人兽医疗”好用，皆踊跃报名成为兽医的一员。
现如今，在波特兰兽医的民用程度已经超过了50，军用程度更是超过了90。
几乎每个大队外出征战时，都一定会配备好专业的兽医小分队为其处理伤病，让他们的灵魂得以解忧。
在他们之中，被誉为兽医工会主席的，是人称“怒吼天尊”的拉希德-华莱士。
他掌握着波特兰的最高话事权，排挤着不甘心寄人篱下的前摄政王斯科特-皮蓬。
话说回来，这皮蓬被同为前摄政王的库科奇救了一命后，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逃到了这寒风凛冽之地。
这个地方历来缺少威名赫赫的巨星人物，皮蓬的到来便如同麻雀枝头上飞来了一只凤凰，引得许多飞蛾扑火之辈前来攀附。
“飞天鼠”斯塔德迈尔便是皮蓬新派系之中的重要人员，他身材矮小，体格却棱角分明，他善于奇袭与支援，常常是队友的坚实助力。
值得一提的是，他曾与先帝在北部军事大会中对位演练，或许是那天先帝身体状态不好，与之对阵竟屡屡处于下风。
先帝当着北部众将士的面败北，自然是心生不快，约定次日与其再战，势必要找回场子。
然而不可一世的先帝不仅场子没找回来，脸还丢得更大了。
全盛时期的先帝在面对“飞天鼠”灵活机动的打法竟四面不能兼顾，再一次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皇家禁卫军败北。
但这次先帝并没有像教育坏小子斯塔克豪斯一般抓狂，反而会心一笑，竖起大拇指称赞着他征战数十年来极少遇到的顶级将领，他当即封“飞天鼠”为北部第一勇士，任多伦多都督。
近年来帝都提倡军制改革，采用了都督轮换制，每三到五年调换一次各州镇的都督，飞天鼠便顺着时策潮流来到了波特兰。
他刚到波特兰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帝国的征伐事业，他决心要争取帝国第一勇士的至高荣誉，没日没夜奋不顾身地转战在西北地域，战绩轰动一时。
可惜在一次军事行动中，他大破贼寇营寨，正欲追击穷寇之时，不幸被流矢射中肋骨，匆匆被兽医抬去做了手术。
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肋骨骨折，兽医却阴差阳错地切除了他部分的肺叶。
这使得他的行动能力大打折扣，原本明亮无比的前途就这样被蒙上了一块巨大的阴影。
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无法打出以前的水准了，都督之位也逐渐被兽医工会主席怒吼天尊所取代，军事地位一降再降。
皮蓬的到来似乎给了他新的希望，若能跟随着前摄政王开拓功业，想来那怒吼天尊也要给自己几分薄面，不再难为于他。
道德之光“史蒂夫-史密斯”也是“弃暗投明”的一员，他深感怒吼天尊做事过于逾矩，动辄打骂部下，完全没有一点君子之风。
反观皮蓬，即使再怎么咸湿好色，也总归是一条堂堂正正的好汉吧，能被称之为先帝二把手的男人，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皮蓬得到了两位强力的部下也是喜不自胜，他开会之时经常借着过往的光辉历史指点波特兰江山，激得怒吼天尊十次对话中有八九次都在疯狂咆哮。
怒吼天尊几乎是要神经质了，他真是受够了这个仗着先帝光环跑来兽医国度作威作福的老王八蛋。
他心想着有本事你就别受伤，一受伤就抓你痛脚，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他心中的单纯想法却恰恰暴露了他智略上的不足，他显然是低估了皮蓬的耐操能力，人家可是跟着先帝走南闯北征服四方的大人物。
别说一个年度打那么几十次战役，就是一年打365场仗那都根本不带虚的，跟着先帝练就的铮铮铁骨堪称刀枪不入。
当然，被辛普金斯刺入腰子的那两刀就要另当别论了。
怒吼天尊有气不能疏解，别提有多郁闷了，这个皮蓬是怎么搞也搞不坏啊，参加完那么多场战役以后依旧是能跑能跳的。
每次看着那得胜归来那追赶美女欢呼雀跃的浪子身姿，他就气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他苦苦地等待着时局的变化，寻思着怎么才能干掉老贼，终于，洛金大军要来了，正好借敌军之手推老贼去死。
基德的诏令传至波特兰，他充耳不闻，按下不表，一心只想着弄死老贼，运用实际权力逼迫老贼出战。
皮蓬也看出了怒吼天尊的心思，但他初来乍到，根基不稳，如果断然拒绝为波特兰出战，恐失人心，便也只好硬着头皮向南出征了。
他本以为这会是一场血流成河的苦战，结果远远望去，科布恩的军队行进间拖沓地不成队伍，成群的部众各有各的行军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郊外踏青呢。
皮蓬笑了，他想到那走起路来笨头笨脑的怒吼天尊就忍不住地纵情嘲笑。
像这样的人，好不容易心里有了一点小九九，却误打误撞得给了竞争对手一个天大的功劳，这怎能不让人耻笑呢？
科布恩军一边行进，一边丢弃粮草和辎重，不得不说洛金之富，甲于西部，他们带的物资实在是太多了，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行军速度。
但是为了尽快诱惑敌军，他们要一扔再扔，扔出个延绵数千里的奇妙风景线。
而皮蓬看到科布恩自毁军备的举动，内心的喜悦都洋溢在脸上了，三万开拓者便由此如数出动，十战十捷。
科布恩军狼狈不堪的一路溃逃，一直南逃到了梅德福城才稳住阵脚。
而 怒吼天尊在皮蓬出战前又恰巧不巧地收到了基德的诏令，信中表明了洛金的军事行动仅仅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切勿派遣大军迎战。
基德的话术相当犀利，偶尔听一次不觉其厉。
等再听时，怒吼天尊僵化的思绪与易怒的情绪却骤然得到了开解与释脱，心里竟开始默默认同基德的稳健做派。
可好景不长，随着皮蓬十战十胜的战报传来，怒吼天尊那颗燥热的心就立刻又被激扬地疯狂咆哮。
什么狗屁基德，一定是想独吞平定洛金的不世之功，敌人的大军崩溃，粮草辎重又堆积如山地一路丢弃，有什么道理不乘胜追击呢？
为了不让皮蓬的风头盖住了自己，更为了揭穿基德想要独吞战功的花招，怒吼天尊亲自率领波特兰十万生力军倾巢而出，企图用最快的速度追击科布恩军。
不仅如此，他还使了个小心眼，借口敌军在行诱敌深入之计，命令皮蓬停止追击。
皮蓬在收到波特兰军报后犹疑不动，他细细想来，科布恩军的举动着实太过反常，自己跟随先帝征战数十年，还从未打过如此轻松愉快的战役，也许这其中确实有诈。
怎知就在他按兵不动之时，怒吼天尊阴谋得逞，其以飞一般的行军速度直扑梅德福城，科布恩军守城不力，再度大败，一路南逃。
怒吼天尊见敌可欺，自是紧追不舍，不肯把半点功劳让给前摄政王。
他一个人率领着一支先头部队拖着十余万大军狂奔在a大陆的西海岸线上，这波澜壮阔的追逐场景在整个a大陆战争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望着怒吼天尊的大军生生不息地飞驰而过，静待在原地休养的皮蓬大呼自己上当了，这家伙分明是要抢他的军功啊，这怎么能忍？
于是他也不假思索加入到了你追我赶的行列之中，他联合斯塔德迈尔和史密斯与怒吼天尊的本部争抢粮食辎重，波特兰军一时军纪全无，活脱像极了一窝盗匪。
在乱作一团的追逐下，波特兰军很快就兵临了金城陆军的最后防线——佩塔卢防线。
这条防线由马林、佩塔卢、纳帕三座城池组成，有了背靠瓦列霍城的金城主力水师的联动防守，可称得上是一道固若金汤的防线。
波特兰军进逼金城后并没有着急猛攻，囿于对沿途粮食辎重的无纪律性抢夺，它的许多大队尚未集合完毕，难以发动起有效的攻城战。
“科布恩，我命令你即刻出城迎战，把金城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佩塔卢防线全部拱手送给波特兰军！”见波特兰军攻势停止，禅师心情好不慌张，万一波特兰军见好就收扬长而去，自己的伟大战略就会宣告破产了。
科布恩一连打了二十多场败仗，心中肝气郁结，但自己无权无势，只得像一根风中苇草一样任人摆布。
他率领着毫无斗志的金城陆军大开城门出城野战，一战便使得金州陆军彻底灭亡，勇士们活生生坐视着开拓者们耀武扬威地进占了金城以北的地域。
而这一仗也彻底打乱了波特兰的节奏与步调，剥夺了他们的理性与思考能力。
这是自德雷克斯勒以来，开拓者们时隔十数年再次占领金城以北，巨大的胜利彻底迷惑了开拓者们的战斗意志，轻敌与自大的情绪正在他们的行营中猛烈发酵。
俗语有云：骄兵必败，哀兵必胜。
就在开拓者们骄气日盛之际，鲨奎奥应禅师的战略暗中将棕榈泉的重兵转移至安条克城，又派五千精锐每日在棕榈泉进城出城，以达到迷惑基德的假象。
不过这一切部署却又因为内鬼的出现而发生了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