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付家人来的时候,时思子还在跟孟依回忆过往,聊的正开心呢。
付枫母亲看见付枫正大字型的躺在楼梯过道里,大叫一声,差点把时思子耳膜震破。
付枫刚开始是坐地上头靠门睡,但后来估计是觉得睡着不舒服,直接躺在那儿。
时思子可没那么多善心去扶一下他,睡在冰凉的地板上,最好能冻死他。
付枫母亲跑上来,扶着地上的付枫,付枫嘴里还在喃喃着乔紫娟的名字。
时思子把视频挂了,站了起来,在楼梯上坐太久,屁股都坐凉了,真是委屈了她这翘臀,她烦躁的说:“赶紧把你儿子带走。”
付枫母亲抬起头,看着她,眼中责怪:“我儿子醉成这样,你怎么不把他扶进家里,冻着他了怎么办?”
时思子:???
冻着他,干我屁事???
我都没责怪你大半夜扰民,你还说我没伺候好你儿子?
这是什么逻辑???
还扶进家里休息,冻死他最好。
时思子轻笑一声,声音娇俏,话里有话:“我哪敢啊阿姨?我胆子小,可不敢招惹这种家暴男。”
付枫母亲眼神变了一瞬,有些气结:“你少听那个乔紫娟胡说八道。”
“您一家子都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时思子看着她们这一家人,觉得搞笑:“有一种东西叫证据,比如验伤报告,再比如您儿子的开房记录。”
“你……”付枫母亲气结。
时思子眨了眨眼:“我建议您好好劝劝您儿子,把离婚协议签了,和平离婚,若是走到诉讼打官司,你儿子婚内出轨加家暴,判净身出户都是80的事情。”
付枫母亲自知理亏,问:“我孙子呢?你们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时思子:“孩子也归乔紫娟。”
付枫妈妈站起来,看着时思子:“你们想都别想,孩子姓付,乔紫娟跟我儿子结婚那么多年也捞了不少钱,还想夺走我孙子,做梦!”
呵。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自己儿子出轨家暴,置之不理,还在说别人贪图他们家的钱。
若是乔紫娟贪图他们家的钱,就会让付枫净身出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给他们留有脸面。
可有些人,给脸不要脸。
“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有被害妄想症,觉得所有人都觊觎着你们的财产?当初付枫舔着脸求着乔紫娟跟他结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吧?”时思子生气了,走近一步靠近付枫母亲:“你们最好识相一点,出轨这条消息先不说,家暴的消息一旦爆了出去,十五天拘留不说,你们付家的股票、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付枫母亲恼羞成怒,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要干什么?”
时思子和付枫母亲顺着声音源头看去,看见靳言安站在她们低一层的平区站着,神情冰冷,一步一步的走上来。
付枫母亲不服气,看着靳言安:“你谁啊?”
靳言安走到时思子门前,讲时思子拉到身后,看着付枫母亲,声音冰冷:“我姓靳。”
付枫母亲讥笑一声:“姓靳的多了,你——”
说完她噤了声,看着靳言安,脸色变化:“你说你姓……”
之前就听孟依说,付家的产业正处于靳家的下游,一公司的生存都靠着靳家,虽然靳言安不在公司上班,但他也是唯一的靳家子,若是惹了他,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不好意思…”付枫母亲脸上可谓是出现了几种颜色,连忙赔笑:“我……”
靳言安懒得理这种虚伪的嘴脸:“赶紧把这坨东西带走。”
付枫母亲带着家里把付枫拉走了,临走还跟靳言安道歉。
时思子掂起脚尖,往楼下看,确保付枫母亲走了之后,时思子偷笑了一下,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拽着靳言安胳膊跟做贼似的赶紧进了家门。
到了家里,时思子拍拍胸口,拿出手机:“我跟你说,我找到付枫出轨的确切证据了。”
她把照片拿给靳言安看,垂眸笑着,浓密的睫毛下压着茶色的瞳仁,眼神里的欢喜就快溢出来。
靳言安:“怎么拿到的?”
她抬眸,眼睛又大又灵,嘴角弯起弧度:“当然是我刚刚偷拍到的呀。”
靳言安手插着兜,对她这种行为有些无语,语气有些不快:“怎么偷拍的?”
“就是……”时思子抿了抿唇,眼珠子不由自主的乱转:“他喝醉了,我拿着他手开锁偷拍的。”
这事确实做的不光彩。
他估计不开心了。
以前她考试考不高分,想抄或者自己打小抄来着,靳言安都不让。
他说,考多少分没关系,但有些事情不能做,做事情更不能抱侥幸心理。
可他这样生活在云端的人,什么都得到的特别容易,怎么会理解别人的痛苦和无奈呢。
“他万一醒了怎么办?”靳言安忽然生气:“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有危险?”
时思子:???
不是在说偷拍的事儿吗?怎么扯到安全问题了。
时思子低着头,有些嫌弃他的这种‘多心’,咕哝道:“他都喝的不省人事了……”
怎么可能还会醒?
可万一呢?这个万一出现的后果是什么样子的谁都不敢想。
靳言安被气到了,可看着她,没一会儿又消了气,微微塌了塌身子,捏着她脸蛋:“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可是我想让娟子顺利离婚。”时思子说:“付家家大业大,就算离婚,乔紫娟也拿不到多少东西,我老板说,付家已经在转移资产了。”
所有的资产都转到付枫父母身上,这样,他们的婚后财产就没剩多少。
你去跟资本主义家杠,永远都杠不过他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心,脑子里全是钱。
若是拿到出轨证据和家暴诊断书,凭借这两个和付家和平谈判,能拿到不少的钱。
时思子只想帮乔紫娟多争取些保障,这是付枫欠她的。
靳言安点点头,摸了摸她脑袋:“这事我没法帮,我回国没告诉我父母,也不想让她们知道。”
时思子:???
啥意思啊?
没有告诉他爸妈?
“不过,”他靠在玄关处的墙上,单腿微微屈膝,语气懒懒的:“很快就会知道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估计很快,就会传进靳家人耳朵里。
时思子眨了眨眼,问:“你回来怎么不跟你爸妈说?”
靳言安看着她,嘴角略略勾起,语气玩世不恭:“说了得去帝都继承家业了,这里的人怎么办?”
这话就像□□一样,在时思子的脑袋里直冒烟。
这里的人?说的,是她吗?
时思子脑袋的小九九开始滋生。
“有家业不继承……”时思子撇嘴看着他,走到房子里面,喃喃了句:“神经病吧。”
干嘛还来这里体验生活?
靳言安手插进口袋,自顾自的说:“谁知道呢。”
估计是神经病吧。病得不轻的那种。
乔紫娟的离婚案,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付枫家里也让离婚,但是付枫不愿意离,可这次乔紫娟下定决心要离婚,最后离婚的唯一的难点就是孩子。
付家想要孩子,乔紫娟不给,所以这个离婚协议迟迟未签署。
关于孩子的问题,林未和时思子也有不一样的看法。
林未赞同孩子留在付家,原因就是付家不仅能给孩子更好的经济条件,而且乔紫娟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不好在社会上生存,没有孩子,还能重新开始。林未还说,其实心狠点就行,对她对孩子来讲都好。
时思子不赞同,孩子不是负担,是天使也是动力,绝对不能放弃孩子。
乔紫娟更赞同时思子的意见,孩子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乔紫娟为了这个离婚案,已经精疲力尽,孩子判给了母亲,判决书下来的时候,乔紫娟整个人都在抖。
解决好这个离婚案,已经到了十一月。
北清正式秋冬交替的季节,早上穿着厚外套,中午又热的汗流浃背。
到了十二月份,临近年底,又到了每年两次的法律援助活动。
律所这次制定的法律援助地点有律所和外面,律所的是单独设置了一个房间,接待需要法律救助的人,外面的法律救助选的地点北清城外区域的一个小县城里的一个小乡村,名叫落地村,全程有人拍摄,做成册子,宣传律所的公益救助,提升律所的在律师界的地位。
但这种法律援助基本都是像时思子这样的籍籍无名的律师去,大家心里都清楚,律师的收入体系是按照小时计算,景天硕的一小时计费在五千到一万以上,他们已经到了这种精英层面,又或者到了商人层面,法律援助都是公益项目不收费,他们根本无暇再去顾及生老病死,人间疾苦。
这种事只会落到一些小律师上面。
就落到了时思子上面。
说是要三三组合。
律所大佬四个,周闲,景天硕,向墨和郑芸,其他的都是能够自己接案子的中年级律师,中年级律师也不会去做这些法律援助。
三大律师一人带三个律师助理,但三大律师手边也得留人,就变成了委派两个人去参加法律援助。
景天硕这边派的是时思子和何瑶,张卓正留下。
律所设置的律所援助小组是,时思子,向墨组的赵嘉成和郑芸组的田橙。
而城外区域是何瑶,宋源和邹广晔。
法律援助选择在周末,时思子周四周五调休,周六周日去法律援助。
周四周五去看了林自巧,回了一趟云林,看江家人。
这次回云林,是孟依让去的,买了一堆的东西邮到孟依的家里让时思子带过去,至于她,和江宁日子过的舒坦,拍拍戏,旅旅游,在北清和魔都帝都都有房产,很少回云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把家人带到公众上,担心影响江沐泽和六六成长。
时思子经常去云林陪张萍,报答当初的江宁对她和她妈妈的照顾。
云林的天已经零下二十度,到江家门口的时候,江沐泽和六六正在院子里玩打雪仗和滑雪,日子真的好恬静。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张萍讨论今年过年的事,张萍想的是还是像往年一样,让江宁找人把林自巧送上飞机,几人一块在江家过年。
时思子欣然应允。
这几年的年,都是这样过的,过年过的其乐融融,就连时思子这样的大孩子,江家也会包个大红包给她,说在江鹏程和张萍眼里,孟依江宁还有她永远都是孩子。
江家一家人,真的是很温暖的人。
回到北清都周五下午了,刚到家门休息,何瑶就发来微信了。
时思子坐了飞机,又倒地铁公交,累的要命,躺在床上闭着眼听何瑶的发来的语音。
“思思姐啊,我男朋友从外地来找我了,咱俩能不能换一下,我留在律所,你去落地村儿啊。”
听着时思子都快睡着了,回复了句:好。
回复完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早,收拾好东西,拉开公司面包车门,看见里头坐着的宋源和邹广晔愣愣的看着她。
“怎么是你啊?”邹广晔说:“记得跟我们一起的不是何瑶吗?”
时思子笑着把书包放车上,解释:“我们俩换了一下。”
上车后,几人坐在车上开始睡觉,每天上班那么累,也没那么多心思聊天。
到落地村儿后,村长和几个村里的书记都来迎接了,还拉了横幅。
这场景,有些让他们惊呆。
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折叠桌子椅子以及一个写字板,邹广晔和宋源一起帮忙搬东西,时思子跟在后头拿些简单的东西。
村长收拾出一个干净的房间,她跟着宋源和邹广晔进去后坐在那里,村长和支书拿来牛奶和面包放在桌子上,门口已经开始排队,都等着法律咨询,电脑和a4纸、录音笔以及迷你打印机准备就绪后,三人开始准备就绪。
先进来的是一个老太太,一般这个年龄的老太太,问题大多都是婆媳,子女赡养。
这个两边都占。
婆婆眼含泪水,捏着时思子的手,说:“我年轻的时候用自己地皮给我俩儿子一人盖了一套二层楼,但我两个儿子都不让我和老头子跟他们住,我们现在还在住老房子里,前两天下雨我们房子都漏水了,想让她们出一下钱修房顶他们都不出,我老伴身体现在也不好,我想把盖房子的钱要回来我和我和我老伴养老,上次我老伴生病,俩儿子一个人就给了五百块钱,但进医院了全都是钱啊。”
又是这些家长里短事,做律师久了,就发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时思子抽张纸巾给婆婆,旁边的邹广晔用电脑记录着重点,宋源问:“那婆婆,您有当年是您盖这个房子的收据或者是证据吗?”
婆婆摇头:“那时候哪能想到呢?房子都是二十多年盖的了,儿子又翻新了。”
时思子点头:“那也没关系,子女应该对父母尽赡养义务。”
“我这边给你出具一份法律文件,下午时候帮您送到您俩两个儿子家里。”
接着又来了第二个,第三个,旁边的摄影师拍了一些她们的照片,到十一点多,时思子打了个喷嚏。
邹广晔问:“怎么了?”
时思子吸吸鼻子:“有点冷。”
这个房间好冷啊。
没空调,也没阳光,这都十二月了,虽然北清没有云林冷,但这里不供暖,全靠肉抗,她今天也没穿特别厚的衣服,脚都冰凉的很,手冻的写字都写的歪歪扭扭的。
邹广晔走出去,没一会儿带过来一个电暖扇,还扯来一个插线板。
邹广晔拍了拍她:“你坐最外面,烤一会儿。”
时思子疑惑:“你哪来的?”
邹广晔:“找村长要的。”
“谢谢。”
时思子从正中间的位置挪到旁边,觉得暖和了一点。
但这玩意儿把身体左半侧烤的特别热,右半身像跌进了冰窖。
弄到十二点,村长喊他们几个吃饭,农家菜做了一大桌,农民伯伯都比较实惠,大鱼大肉都用的大盘装,就跟不要钱似的。
村长招呼她们坐下,拿了自己泡的葡萄酒,说:“这些青菜都是自己种的,鹅和鸡都是我们家自己喂养的,鱼虾是刚去塘里抓的,肯定比外面的好吃。”
几个律师们客气着点头。
大家坐下来围成一桌,律所群要求说汇报一下法律援助情况,邹广晔把摄影师拍摄的照片要过来,又跟村民合照一块发到群里。
时思子还在看群消息呢,邹广晔都在发朋友圈了。
时思子:“你还发朋友圈啊?”
“当然了,做成宣传页挂在公司墙上有多少人看,我微信有几千个人,都是客户,到时候看到我们律所那么有爱心,肯定会跟别人推介啊。”
时思子看到宋源也在发。
她再去刷朋友圈,都看到两条文案了。
朋友圈往下滑,何瑶他们那组在公司做法律援助的也发了。
那她也发个吧,找了他们朋友圈的图片,文案:诚铭律所法律援助活动,为社会尽自己的一份力。
这文案,还挺官方的。
村长站起来:“来,我敬你们一杯。”
时思子放下手机,举着刚刚村长倒的葡萄酒,喝了一口,还没坐下,就听见微信几声响。
她坐下,打开手机,看靳言安发的微信。
靳言安:【去哪儿了?】
靳言安:[图片]
靳言安:【这是哪儿?】
靳言安发来的图片是刚刚时思子发朋友圈的,和村长的大合照,地点是在村长家里,不是饭店,一眼确实看不出来这是哪儿。
这三条消息,给她看的挺楞的。
怎么哪儿都有他?
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闲呢?可以无时无刻的回信息。
以前都是时思子每天给他发信息问他在哪儿,现在倒是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