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际遇
宋清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怀里抱着一束热烈的向日葵。在外人的眼里看来是那么的肆意张扬，他仿佛一颦一笑都能牵动少女的心。
“鹭鹭！”宋清明看着从门口走出来的白鹭，忍不住喊道。
也许是因为我知道我等的是你，也许是因为我知道我能等到你，所以等待的时间对我来说也很开心。
时间越久，我就越开心，因为距离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间就越短。
虽然距离宋清明来到十四画室也等了才不到十分钟。
“怎么了？吃个饭还搞那么隆重？”白鹭有些好笑地从宋清明手里接过那束开得耀眼的向日葵。
宋清明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见重要的人，就是要用心。而且，我觉得这束向日葵很适合你，你和它一样耀眼。”
“难道你想一直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白鹭突然间问道。
宋清明不明所以地循着白鹭的视线看过去，十四画室门口站了好几个看八卦的学生。
宋清明马上反应过来白鹭的意思，拉开了自己的车门。
“我们要去哪儿？”白鹭一边嗅着向日葵，一边轻声问道。
宋清明目不斜视，轻声说道，“去一个小郊区。”
车内的温度正正好，而且宋清明的车开得很稳，让人感觉很安心。
“你要把我带去卖掉吗？”白鹭看着越来越偏僻的路，开玩笑地说道。
宋清明像是被逗到了，“我怎么舍得呢？要买也是买给我。”
“那为什么这个路越来越偏僻。”白鹭假装正经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扔掉！”
“我为什么要把你扔掉呢？”宋清明有些好笑地问道。
“因为你以前说过啊！我记得有一次，宋姨让你带着我去公园玩，我没玩够但是天已经快黑了，你要带我回家。但是我不肯，你说，再闹我就把你扔掉。”白鹭还有模有样地学着宋清明当时的语气。
宋清明一时语塞，满脸无奈，“你还知道自己当时在闹啊！当时的人都差点以为我在欺负你！”
“可不就是吗？”白鹭满脸傲娇。
“是是是。”宋清明无奈，“我们到了。”
白鹭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前面的景象，这里像极了典籍里才有的诗情画意，这是现代高楼大厦的科技感所无法比拟的。
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句不太恰当的诗句，“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这里平实而精致，显得自然、轻松、休闲、质朴，与庭院的亲水平台、溪池、回廊相结合，清冷高雅又风情万种。
进了里面，却又是一番新的景象。外面的场景像江南小镇般典雅，但里面的人们却个个都有着跟这里格格不入的爽朗。
很别扭，却又莫名的融洽。
穿着青绿色旗袍的服务生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两位需要点什么？”
宋清明把菜单推到白鹭面前，“你来点吧！”
白鹭摇了摇头，把菜单推了回去，“我没来过这里，还是你来点吧！”
宋清明也不在推辞，“一份荔枝柴烧鸡，一份蒜蓉生蚝，一份油焖大虾，一份酿豆腐，再来一盅玉米排骨汤和两碗米饭。”
白鹭看着叭叭叭宛如机关枪一样点单的宋清明，还愣了一下。
等服务员收起菜单离开，白鹭才缓缓开口问道，“你经常来吗？”
“也不是很常来，我来过一次，是我的朋友带我来的，不然我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宋清明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朋友？”
“其实算是同学啦，之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他和我一样是中国人关系自然比较好一点。他是广东人，对吃的方面很有研究。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a市，但是我还是很佩服他居然能在a市找到这种好地方。”
提到他的那个朋友，宋清明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点。那个朋友不仅医学上造诣很高，对吃的方面也那么讲究。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菜才姗姗来迟。
但是白鹭看到被烤得金黄的甚至还滋着油的烤鸡，一个个肥美的生蚝，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半个多小时的等待是值得的！
一口鸡肉下去，白鹭觉得自己的灵魂都仿佛得到了满足。
酒足饭饱之后，两个人坐在饭店旁边的小凉亭里。
“我明天下午要去n城，有一场手术需要我去，可能要个把星期才能回来。”宋清明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白鹭的脸，他不想错过白鹭脸上的任何表情。
但是白鹭并没有掀起很大的波澜，白鹭只是浅浅地笑道，“那，祝你一路顺风。”
“嗯。”宋清明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失落，只是回应道，“等我回来，你要给我接风的。”
也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身边没有站着其他人。
……
“清明，一路顺风。”白鹭站在安检外面，朝宋清明挥了挥手。
宋清明浅笑着点了点头。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白鹭的呢？他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只要白鹭在他身边，他就感到无比开心。
他想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但是他曾经一遍又一遍地退缩了。他看着白鹭渐渐跟他疏远，然后屁颠屁颠地跟在顾彦肖后面跑。
但是现在她拒绝了顾彦肖，也没有抗拒他的示好。是不是只要他再勇敢一点，再努力一点，他就可以成为站在白鹭身边的人？
宋清明直直地看着白鹭，直到他被人流挤推着往前走，直到他再也看不到白鹭的身影，宋清明才缓缓收回他的目光。
那就，再努力一点点好了。
……
“宋医生，你真的很厉害。”n城跟他同台做手术的医生忍不住纷纷赞叹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这么冷静？”
“宋医生，你真的好厉害。人又帅，手术做的也厉害！”
宋清明只是笑而不语。
“那为了庆祝我们这次小小的胜利，我们去聚餐庆祝一下？不会耽误我们值班的！”
“好吧！下不为例。”一同手术的主任大手一挥，“宋医生也一起来吧！”
“不用了，我有约了，而且我明天就回a市了。”宋清明摇了摇头，“你们去吧！”
“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了。宋医生再见！”
“宋医生再见。”
……
宋清明觉得自己好像迷路了，明明是按照导航开车的，但是现在这荒郊野岭的，他往哪开？
好死不死的，前一秒还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三百米”的导航，现在就开始“已偏离导航路线，请重新定位”。
宋清明忍不住吐槽起现在的导航，“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宋清明拿着手机下了车，一连换了三个导航软件，还是没搞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地图上甚至都没有显示！
“你给的地址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怎么到了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了？”宋清明现在也难以保持自己的冷静，只能强忍着不把电话那头的人骂个狗血淋头。
“我哪知道？不是，我什么时候给你发的地址？等着，你开个位置共享看看！”宋枝山在电话那头问道，他这个堂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莫名其妙了？
宋枝山是宋清明父亲的堂哥的儿子，他们一家人都住在n城，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a市。
宋清明懵了一会儿，打开两人的聊天记录，却发现宋枝山根本就没有给自己发过地址。
然后他的电话莫名其妙地就中断了，手机也显示不在服务区内。
难道自己撞邪了？什么情况？
在风中凌乱了好一会儿，宋清明还是决定先随便走走说不定就走出去了。
宋清明干脆找了一条小路穿了过去，发现居然是一片沙滩，旁边还有一个小破庙，明明应该是很美的建筑物此刻却显得无比荒凉。
庙上挂着的牌匾已经挂满了蜘蛛网，但是宋清明还是依稀地辨认出那上面的字是“妈祖庙”。
这时里面出来了一个慈祥老婆婆，她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年轻人，你要来给妈祖上柱香吗？”
也许是老婆婆脸上的笑过于慈祥，也许是因为宋清明实在是不忍拒绝。鬼使神差的，宋清明走了进去。
里面的模样却又和外面破败的景象完全不一样，更深的院落里面的青砖瓦片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妈祖的塑像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经常打理。
宋清明给了老婆婆一些香火钱，给妈祖上了一炷香。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老婆婆却开口叫住了他。
“年轻人，你来自哪里？”
宋清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很好气地回答，“我从a市过来的。”
“a市过来的。”老婆婆上下打量了宋清明一番，“你的心上人，是远处高飞的鸟吗？”
宋清明沉默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地说道，“婆婆？”
“难怪，难怪……因果循环，自有天定。难怪……你就是因果啊……”
老婆婆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转身往里走去，“年轻人，开着你的车往西南方向的小路去，你会找到你想要的。”
宋清明不是很能理解那个老婆婆说的话，但还是乖巧地说了句，“谢谢婆婆。”
宋清明坐着车回到市区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别人的话？而且，那个老婆婆怎么知道他是开车来的？
嘶，难道他真的见鬼了？但是那个婆婆说的，因果循环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心上人为什么是远处高飞的鸟儿？
宋清明心里一连串的问号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干脆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件看起来有点诡异的事情。
“清明！快进来，在车上干啥呐？”宋枝山的母亲站在门口喊，随后又转头看向屋内，“宋枝山！还不快下来跟你清明哥请教一下！别一天天老是盯着电脑手机看！”
“哎呀！我是学计算机的，我不看电脑我看什么？”里面传来了宋枝山哀怨的声音，“清明哥是学医的，我能请教个啥？请教他我如何才能不感冒？”
“哎你怎么说话的？”宋枝山的母亲陈怡转过脸来的时候又满脸笑意盈盈，“来来来，快进来。”
宋清明就在那里吃了顿饭，待了一会儿。陈怡又是去买茶叶又是亲自下厨，这可是平日里宋枝山都没有的待遇。
于是整顿饭下来，宋清明收获了无数来自宋枝山幽怨的眼神和来自陈怡“热情”的关爱。
如果白鹭在的话就好了。
他总感觉这样平淡又温馨的场景，如果白鹭在身边的话……
“清明，你什么时候回去啊？”陈怡看着宋清明，满脸怜爱。
怎么好孩子都是别人家的？看看这小模样，多讨人爱！不像我那个不着调的臭小子，净知道惹事！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宋清明很礼貌地接过陈怡递过来的茶杯，还说了句“谢谢伯母”。
“明早啊，让枝山送你吧！不然你还得打车过去。”
宋清明这几天开的那辆车其实是找宋枝山借的。
宋清明刚要拒绝，却听到宋枝山在旁边哀怨地说，“我不要早起！清明哥其实可以打车的！”
“坐别人的车哪有自己人的放心？总之你明天得送你清明哥去机场，听到没？”
“知道了。”宋枝山语气哀怨的像极了四点起来背蜀道难六点起来刷物理题的高三学生。
“……”
宋清明感觉自己有些插不上话，难道就没人听听自己的想法吗？其实他真的可以自己打车的，现在的网约车可发达了。
但是当宋清明看到宋枝山满脸哀怨的样子，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那就麻烦枝山弟弟了。”宋清明朝宋枝山挑衅地眨眨眼睛。
“哎呀怎么会麻烦呢？”陈怡急忙说道，“别看他嘴上说不愿意，其实心里偷着乐呢！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一会儿。”
“伯母慢走。”宋清明目送陈怡离开，然后将视线慢慢移到宋枝山脸上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开。
偷着乐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心里偷着乐？
宋清明瞥了一眼坐在对面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宋枝山，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还有一年就去实习了，想好去哪里了吗？”
“我打算自己创业，跟我的舍友一起。”说道创业，宋枝山可来劲了。
最后陈怡回来的时候看到宋枝山拉着宋清明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还忍不住感慨这哥俩关系还是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