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如意算盘打的不行
哎！
听见恢复声音的扇骨在门外嚷嚷，浮墨颇为头疼的揉着眉心，“门没栓。”
话音刚落，扇骨便推门而入。
他正准备开口之际，眼神瞥见靠在床榻上的沉白，识趣的噤声，干笑地收敛身上的气焰。
“沉白，你也在啊。”笑呵呵地招手向沉白打招呼。
沉白闻声不语。
浮墨垂下眼帘，心思一转，适宜地开口：“说吧，找我什么事。”
此话一出，扇骨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真怕空气突然安静。
“阁主让我带句话给你。”扇骨藏在袖中的手攥成拳头，咽了咽唾沫，偷偷地瞟了一眼神色深邃的沉白，鼓起勇气，道：“阁主说这只是一次小试牛刀，你的反应让他很满意，不愧是他带出来的弟子，心比铁石还狠，不仅不顾手足之情，还有闲心四处玩乐。”
扇骨停顿片刻，抬眸看向浮墨，只见，他的脸色如常，看不出一丝慌乱。
抿了抿唇，继续道：“沉白宁愿硬生生挨鞭，都不愿放弃这份任务，可见他对你有很深的执念，可你却有闲情逸致吃喝玩乐，将沉白的苦心踩在泥泞里，一点都不懂体恤师弟。”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闪过，寒凉的匕首忽然抵在他的喉咙。
顿时，扇骨僵在原地，颤抖的开口：“这是阁主说的，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带话的。”
求饶的语气落入浮墨的耳底，抬眸望去，只见，沉白握着匕首抵在扇骨喉咙，宛如一头猛兽，似要将扇骨撕裂。
沉白衣衫上又渗出一丝血迹，冷声喝道：“小白，回去躺着！”
他不过是走神一刹那而已，怎么就变成现在的场面。
“我知道了，小神医，你也回去休息吧，顺便整理一下新买的药材，之前我让古楼用你现有的药材处理了一些尸体，你房间粗略地打扫了一遍，如果你觉得不行，随时找古楼给你解决。”
浮墨摆了摆手，示意扇骨离开。
扇骨哪敢有半点不满，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直到沉白没有动作，他才敢利落地转身溜出房间。
“小白，回去躺着。”浮墨的语气柔和了几分，再次吩咐。
“嗯。”
沉白淡淡地回应。
他注视着沉白躺在床榻上，心底升起无力感。
扇骨这脑子一定是被老头的脚踢了，明知沉白在，还一字不落的转达。
沉白能不将怒气发泄在扇骨身上？
啧。
带不动的猪队友，他也很无奈。
“小白，老头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你趁早了结我的命而已。你也不必置气，一旦你元气受损，那可不是我的对手了。”
浮墨轻描淡写地宽慰，老头无非是想让他们二人产生隔阂。
离间计。
老头用错了地方。
“嗯。”
回应依旧简短。
“酒肆有出现沈家的人身影吗？”浮墨将话题带回正题。
闻言，沉白神色微闪，良久，缓缓开口：“有。”
“他是暗夜阁的影子杀手，很早就被阁主秘密分派出去，没有接到任务，就一直隐藏，直到阁主亲启的一天。”
影子杀手。
浮墨垂眸沉思，他记得暗夜阁成立初期，就有一批影子杀手被外派，他们的档案也由老头亲自保管。
“是六叔。”
“是。”
铿锵有力的回应印证了浮墨的猜想。
沈家与暗夜阁素来水火不容，却在这件事上，像个哑巴一样处理妥善。
这不符合沈家的作风。
影子杀手没有启动之前，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现在。
一旦启动，影子杀手就会重塑自己的身份，以最开始的身份行动。
那又是谁启动六叔？
启动六叔的目的就为了平息沈家和暗夜阁之间的争端？
这无异于将六叔是藏在沈家细作的身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老头再傻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
除非，六叔已经是一颗死棋，启动一颗无足轻重的死棋，兴许还能带来一些微弱的波浪。
浮墨抬眸凝视着沉白的侧脸，轻声询问：“他的任务是什么？”
任务。
沉白眸光微闪，暗夜阁已经不是师哥离开前的暗夜阁。
其中已经卷入不同的势力。
如今的阁主，并非一人。
“将少阁主安然无恙带回阁中。”
此话一出，浮墨眉头紧皱，这不会是老头下达的命令。
“如今的暗夜阁内部争斗很严重，开始各自站队，以往的制度已经失去效力，阁主的权利也被稀释，下达此命令的是主张以和为贵的副阁主，他想利用你的命同阁主做交易。”
沉白的语气间藏着无能为力的无力感。
暗夜阁分崩离析在即，他不知道他还能坚守多久。
他将暗夜阁的丑事告知浮墨，已是违背暗夜阁的规矩，但他还是想告诉浮墨。
以和为贵的副阁主？
浮墨唇角微勾，副阁主哪是以和为贵，他完全是个杀人疯子。
而且，身为杀手，根本没有以和为贵这一说法。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不行，老头能掌管暗夜阁这么多年，哪能是他想扳倒就能扳倒的，还有，小白你就安心跟在老头身后，只要你不背叛他，他就不会对你怎样。”
浮墨知道沉白深陷迷茫，否则，以沉白的个性，不会说这么多。
暗夜阁哪有那么容易分崩离析。
浮墨的回应出乎沉白的意料之外，偏过头，目光盯着墙壁，低声问道：“师哥，你不恨他？”
阁主派人追杀浮墨，浮墨反过来给他指路。
他们本该是敌人。
如果浮墨狠心一点，绝情一点，他也不会迟迟不动手。
“恨啊，怎么不恨。”
浮墨轻描淡写的回应，他的语气里无波无澜，听不出喜怒，辨不清情绪。
宛如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
他怎么会不恨！
他是光明正大离开暗夜阁，是成功闯过暗夜阁的禁地。
堂堂正正，从未背叛！
谁知，大门还没迈出几步，他就成了暗夜阁内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
他怎么会不恨呢。
呵！
唇角勾起自嘲的冷笑，悠然站起身，转身背对着沉白，深邃地目光望着窗外斑驳的光影，反问一句：“小白，倘若换做是你，你会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