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烟去哪了

    此刻，张碧莹被反手压在地上，脸贴着地面，身子动弹不得，手里却还死死抓着书包带子。

    杨阿娣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从张碧莹手里一点点“扣”出书包带子，然后使劲往空中一甩。

    “啪”地一声，书包在高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又狠狠砸回地面。

    书包里面的书和文具瞬间飞了出来，玻璃水杯碎了一地。

    杨阿娣从地上捡起一本书，冲着张碧莹轻蔑地笑着，“哗”地一声，手里的书变成了两瓣、四瓣、八瓣…随手一扬，书的碎片跟雪花似的漫天飞舞…

    接着，又捡起一本，如法炮制…

    再捡起一本，继续…

    杨阿娣边撕书边冷笑着：“怎么，还想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真是天大的笑话。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一个普通班的学生，装得跟个上进青年似的。”

    张碧莹就像一只被人压制的小兽，虽然身子被人死死摁住，但是脸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响，嗓子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声。

    正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声嘶吼：“住手！”

    看戏入了迷的众人纷纷扭头找寻，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搅了这出好戏。杨阿娣几个也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抬头在人群里找寻。

    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根烟，扒开人群径直走了过来。

    这中年男人嗓音浑厚，中气十足：“你们这些学生崽子在这里干什么？该散家的散家，该吃饭的吃饭！一会儿学校就要打铃上晚自习了，还不赶紧撤！”

    接着，顿了顿，加重语气继续说：“谁再不撤，一会儿跟我走一趟，写份检讨书，再让你们班主任领走！”

    原来，来的人正是学校保卫科的“王队”，退伍老兵，长得黝黑，身材粗壮，巡视校园时总是板着个脸，抓些迟到的、早退的、打架的、早恋的…毫不手软，学生们都有些怕他。

    王队的话起了作用，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杨阿娣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在为是走还是留犹豫不决，可能被目前的形势搞蒙了。

    毕竟这里是学校后山，平时不属于保卫科巡察范围。好不容易挑选这么一个没人管的地儿“堵”住张碧莹，准备好好和她“聊一聊人生”，却不知怎么惊动了保卫科的人来，而且来的还是学生们闻之丧胆的“王队”！

    “还愣着干什么？你，你，还有你！跟我走一趟！”王队声如洪钟，指着杨阿娣几个说道。

    杨阿娣几个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王队冲着人群摆了摆手，示意剩下的众人抓紧时间撤走，看似不经意地往文仲山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然后，又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张碧莹。她抖落掉身上的尘土，擦了擦脸上的泥污。

    吐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灭，放缓声调对张碧莹说：“你也跟着一起去，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众人依依散去，当事人也被保卫科带走了，文仲山一行人也准备离开。

    “小胖子”托举着足球，在手指上转了两圈，惋惜地说：“唉，实在是太可惜了，“好戏”没看全，球也踢不成了。”

    说完又捶了文仲山肩膀一下：“尤其是你，屎尿屁真多，才看一半就去找厕所了。去那么长时间，你拉黄金呢？直接把好戏高潮错过了。”

    文仲山皱着眉心：“有啥可惜的，这种“好戏”看多了，容易眼瞎。”

    “小胖子”压根儿没有注意到文仲山的情绪，还沉浸在刚才的精彩“剧情”中：“这种好戏快给我多来几回，我宁愿眼瞎！原来女生发起狠来也挺生猛啊，简直颠覆了我的想象。”

    文仲山忍无可忍，举起两个手指头直戳过去：“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哎哟，你特么来真的啊！”“小胖子”赶紧拿手挡在双目前，只差1厘米的距离，他就真的被戳瞎眼了。

    突然，“小胖子”想到什么，问道：“你是不是认识中间那个女生啊？看你刚才那么紧张，我真以为你要加一出英雄救美的戏呢。”

    不过，他马上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你这种重点班的尖子生，一心只读圣贤书，这种事情你从来不管的。”

    文仲山走在前面，不置可否。

    “小胖子”快走几步，追上文仲山说：“对了，赶紧把你的好烟拿出来啊，给兄弟我爽爽。一会儿该上晚自习了，没机会抽了。”

    文仲山双手插兜，头也不回大踏步往前走去，原本放着烟盒的裤兜空荡荡的…

    “烟呢？烟呢？…你小子不会独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