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热情的司机

    我们轮换着洗了把脸，拿出牛奶和饼干兑付着吃了一顿早餐，柴杰还想来一桶泡面，但在火车硬座车厢“车泡面”实在是不方便。且不说要穿过拥挤的人流接热水，光是面对车厢里的气味就让人胃口减了一大半。

    但是车辆里大清早吃泡面的人却大有人在，几位大叔穿过车厢接完水后将泡面桶高高举过头顶，边走边用另一只手拨开过道人群。其他人看见一桶泡面高悬头顶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浇在自己的头上。

    泡面再好也不能多吃、不能常吃，所以我们计划下车后去吃拉面才打消了柴杰吃泡面的念头。

    我们到站时间预计在八点半，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所以和对面的中年夫妇以及旁边的大叔聊了起来。

    硬座上很多人都算是自来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自己的故事，哪怕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互相不知道彼此的名字都能聊半天。

    本趟车自乌鲁木齐发车，目的地在北京，行程贯穿祖国南北。此时火车已近宁夏境内，刚至行程中途。因为地域民族的缘故，西北五省回族同胞居多，宁夏全程为“宁夏回族自治区”，所以大部分旅客到宁夏也就下车了。我们仨虽为“汉族”，但却是土生土长的宁夏人，车上旅客大多算是“老乡”，自然多一分亲切。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大家都一样，在自治区内以所在市、区、县人自称，互相看不上眼，怎么吐槽都不为过，也会因为一些事情发生小的摩擦。但是一旦走出自治区，我们都是宁夏人，当然不会说自己家乡的不好。

    对面的中年夫妇就是从乌鲁木齐上车的，和我们一样在中卫下车。本来是在新疆打工的，因为家里有点事临时返回处理。旁边的大叔倒是和我们一块上来的，计划前往山西投奔亲戚做点小生意。中年夫妇旁边的青年因为一直戴着耳机没有睁开眼睛，也就没有参与我们的聊天。

    吃罢，我们掏出扑克牌和对面的大叔玩起来，玩的还是“挖坑”，大叔很明显没少打牌，三下五除二将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偶尔收拾收拾我们这种菜鸟，大叔也很开心。

    直到八点钟左右，乘务员提醒中卫的旅客准备下车，我们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收起扑克牌并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还有几分钟到站，我们仨和大叔一同起身带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前往车厢门口准备下车。大叔行李要比我们多得多，背着一个大书包还从行李架上取下一个麻袋扛在肩头。阿姨也不轻松，一手拎着一个大包，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门口两侧已经排起了长龙，都或拉或提地带着不少东西。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有一股难以言状的熟悉感。就像多日不见的朋友，长期在外的游子归家时那种亲切。

    火车缓缓驶入站台停稳，乘务员打开车门下去，我们两队人马左右交替通过鱼贯而出。随着下火车我们和大叔阿姨的短暂缘分就到此为止了，简短的告别之后就相忘于人群。

    站在站台上，深吸一口气，感觉空气都与甘肃有所不同，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背起麻袋顺着人流向前，到出站口站着几个工作人员，远远看着你拿着车票没有进一步核实，等我们走到出口时直接放行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群十分热情的出租车司机。

    “到哪里？”

    “中宁走不走？”

    “宣和走不走？”

    “旅游还是转车？”

    “沙坡头去不去？”

    多少年过去了，中卫车站几经修葺环境变好，出租车管理也变得十分规范，但是出租车司机的热情仍然没有丝毫减弱。

    “不打车，不住店”我们仨挤过司机人群后，仍有几位司机跟在我们身后不依不饶，势要将我们安排在车上。

    我碰到过一次，司机将我安顿到车上之后立即将出租车车门锁住，生怕我给跑了。之后立即跑回出站口再次拉人，直到车辆坐满或者出站口没人之后才罢休，着实让人害怕。

    我们仨面对司机的攻势都不说话并加快脚步摆脱纠缠，司机看我们确实不坐车也就放过了我们转身将目标瞄准了身后的人群。

    还有夸张的司机将旅客的麻袋扛在自己肩头，边走边拉客。

    为了生活嘛，其实都能理解。你不努力，你不热情，下车的旅客人数有限，不主动自然轮不到你。但是过分的热情也确实让人反感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