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死两茫茫
“好了。”
这些清单基本都是需要他签字的重要文件。
随后，平诺又安排了一些接下来的发展方向，就结束了这次见面。
处理时间又短又快，不像是个事务繁忙的社长。
事实上，现在的公司基本都处于早坂爱的掌控之中。
不仅没有衰落，甚至还有上升的迹象。
而现在的平诺只负责大方向上的控制。
如果换做别的公司，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种事情，那就是社长被架空了。
但早坂爱和平诺之间就像是不存在这件事一样。
两人的态度一如往常。
咔。
房门关闭。
房门后，隐隐传来硝子的声音。
“……平诺，你去，公司，吧，我不……”
……
【时间点滴而去】
【又过去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时间，硝子的情况愈发恶化，听力已经彻底弱化，左耳彻底听不到，右耳也只是能听到三五米的距离】
【现在早上起来，出门逛街，你都要与其一起，并且格外注意，为此，你再次减少了去公司的频率】
【身后的车辆、行人、动物，都是危险的根源】
【稍有不慎，硝子都会遭受危险】
【不过，事实上，在第一天你陪同之后，硝子就拒绝了后续出门的想法，她不想出去的时候都得让人照顾，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你】
【你们只能待在屋子里，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娱乐，但难免有着一丝灰暗】
【硝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忽然叠起了千纸鹤，她说，叠满一千张千纸鹤，就能为人祈福，你没有阻拦】
【而今天，是硝子前往手语班的最后一天】
硝子在平诺的陪同下来到了这座楼。
这座实现她个人价值的小楼。
久久伫立。
最后，在进门前的一刻，硝子松开了平诺的手。
平诺没有去拉。
他知道硝子想要在她的学生们面前保持最坚强的一面。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放手，然后坐下安静的听。
在宽广明亮的教室里。
一个又一个孩子坐在这里，衣着整洁，表情认真。
当硝子走进来的那一刻，所有的学生们都鼓起了整齐的掌声。
无比的热烈。
恰如他们对硝子的感激一样。
硝子站在讲台上，看着这些可爱的学生们。
可能对于其他人，他们只是些讨人厌的异类、怪物，但在她眼里，他们就是她。
师者。
传道授业解惑也。
但对于师者本身而言呢？
各有各的答案。
但最起码，对于硝子个人而言。
教授她们，就像是在教授曾经的自己，而且，她有过数次梦想的更替。
能够正常和人交朋友，成为音乐家想要让别人认真听她的声音，想要成为老师让其他聋哑人孩子们有个幸福的童年……
所幸。
因为有着平诺的存在，这三个梦想好像都实现了一部分。
“我们，今天，上，最后，一节，课……”
“但，有些，话，我想，和，你们，说。”
“我们，都是，残缺者……”
“这个，世界，在，我们，出生，时，并不，温柔。”
“但，我们，不要，自卑，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有，对的，人，在，等着，我们。”
“……”
硝子还说了很多，说的很慢，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但她很认真，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文字。
述说她这一路走来的故事。
而下面。
是一个又一个本该懵懂，但此刻却眼含热泪，感同身受的孩子们。
看着这一幕，平诺其实既伤心又高兴。
因为他觉得，硝子终于从失聪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终于。
这节最后的课结束了。
……
【回到家中】
【你开始与硝子过上了二人生活】
【在硝子的世界中，生活就是一场默片，你是她灰白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她似乎变成了一位温柔的妻子】
【每日精心准备着你爱的饭菜】
【当你疲累时也会温柔点给你膝枕，然后轻轻按揉着你的太阳穴】
【听你说话，是她唯一的爱好，虽然，她现在什么也听不到】
【你们的时间好似都放缓了一样】
【你们二人的生活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比如，你们现在好似回到了学生时代，只不过，角色互换了】
【你需要手语板来告诉硝子，你究竟在说什么】
【只是，你不知道的是，看着你越来越少出门，连办公都完全由早坂爱来时，她的脸上露出的忧郁】
【在这段无声世界一样的生活又过去了三个月】
【平诺已经一个月没有出过门了，今天，因为结弦不在，你只能亲自出门去买菜】
【门前，硝子一身美丽的长裙，俏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美丽的脸庞凑过来，带着那一如既往好似永恒不变的笑容】
【为你系好领带，拍去肩膀的灰尘，然后满是爱意的轻柔一吻】
【临走时，她说她想要一张比较冷门的，名为结束乐队的一张碟片】
【她答应你回来后，和你一起出门，去支持冬马曜子老师的女儿开的第一场线下演唱会】
【你出门了】
【你不知道，这一次，是永别】
【当你走后，硝子将午餐准备好，微微尝了一口后，露出满意笑容】
【然后将一封封信写好】
【将一个里面满是千纸鹤的瓶子放到桌前】
【看着这个她与你的家】
【硝子泪流满面】
【她想要活着，想要如常人一样活着，可惜，世界一点机会也不给】
【她走入了浴室，那里摆放着小刀】
【猩红的血液从手腕流出，与水混为一体】
……
“这碟片还真够冷门的，都是几年前出的了，结束乐队……这个，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啊？”
平诺看着碟片上，后藤一里还有几个少女的样子有些奇怪。
但这些不重要。
这只是因为硝子喜欢而已。
平诺加快脚步朝家走去。
当抵达家中后。
客厅却不见硝子的身影，只有饭菜，还有一封封信，以及那个存了三个月的千纸鹤。
平诺心中猛的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
不可能的。
她不是很坚强吗？
我不是一直陪着她吗？
没有理由啊！
平诺这样想着，但脚下却跑了起来。
只是……
啪！
碟片滚落。
平诺呆滞的看着浴室里。
已经失去生命气息，脸色苍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