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遗言，恶化，反常
“敬，我们家的恩人，春日野君。”
“我可怜的孙女承蒙你的关照了。”
“我的儿子是个混蛋，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我觉得我不该生下他；硝子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她很善良，但命运对她并不好，事实上，我常常忧虑她的未来。”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一旦我去了，硝子的日子应该会过的更艰难，八重子是个好儿媳，但大概不是个好母亲，我理解她对硝子未来的悲观，可她以此让硝子进行的残酷自立，我其实并不认同，我现在都在害怕，害怕很久以前，硝子懵懵懂懂跟我说想要去死的时候。”
“那时候我就知道，八重子的想法可能不会成功，到最后，或许只会逼死硝子。”
“我想要做些什么来挽救那悲哀的未来，可是，看看我这苍老的身体啊，我已年迈腐朽，连走几步路都要大喘气，不为这个家庭增添负担已是我仅能做的了。”
“我只能勉强去调节这个家，可是，时间越久，黑暗的结局好像就越近。”
“就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我第一次听到结弦打小报告知道你的时候，我其实很高兴，尤其是听闻你为了硝子在全校的舞台上唱手语歌时，我有了个念头，是不是，可以找一个可靠的人，将硝子托付给他呢？”
“而这种人，除了命运一体的夫妻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关系了。”
“可是，这是种自私的念头。”
“没有人天生就应该为其他人付出，哪怕是夫妻。”
“所以，我在最开始，没有对你们报以期望。”
“可是，随着时间发展，你们还是走在了一起，这让我有了个妄想，或许你真的可以一辈子保护硝子。”
“可是，显然这份妄想还是破碎了，彻底失聪，声音是连接人与人之间的通道，当这条通道彻底关闭的时候，人就已经踏上绝路了。”
“我不想去奢求你的承诺，更不想去用道德、诺言之类的东西去束缚你，我只想说，你做的够多了，放弃硝子，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我也为硝子留了条路，我年轻时对我那畜生儿子不抱希望后，曾在一家私人养老院买过股，虽然之后很快就被套牢，不能卖钱了，但我的资格还是有的，让硝子提前住进去还是可以的。”
读到这里的时候。
纸张上留着斑斑痕迹。
一个老人，在写这些放弃自己孙女的话时，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呢？
“我写不完了，也不想写了。”
后面是一大片涂抹的黑线。
只是，平诺隐约可以从痕迹中看见，救救硝子，后悔等字眼。
整张纸已经看完了。
平诺看着这张纸，久久不言。
最后。
他只是将这张纸仔细的叠好，然后在所有人离开的时候。
在硝子奶奶灵前。
将它投入了火盆中。
火光闪烁，明灭不定。
映照在平诺的瞳孔中，摇曳着。
而在某个角落。
结弦愣愣的看着。
眼中的情感复杂难明。
结弦其实有句话没说。
那封遗言，她已经偷偷看过了。
……
【看完硝子奶奶遗言的你一片平静】
【而你的行为与以往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
【厄运从不独行】
【就在葬礼结束几日后的一天早上，你叫了好几声，硝子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头来，已经极度敏感的你心中警惕】
【果然，在接下来的几天中，通过你的观察，你发现硝子的另一只耳朵的听力居然也出现了退化迹象】
【这与医生说的不太一样，不，记得医生说过，不能受太大刺激……】
【结果已经出现，硝子的听力正在恶化中】
【你带着硝子以体检的名义又去了两次医院】
【得出的结论不容乐观】
【最后，你只能抱着哀伤的心情，强颜欢笑的问硝子，有什么想要的愿望清单】
【硝子给你的答案只有一个：只希望在万物寂静之前，能一直听到你的声音】
【你开始花大价钱请各类音乐老师来教导你】
【你的身上久违的出现了，曾在学生生涯中出现的奋斗感】
【而硝子，也陪伴着你，一起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在硝子身上看不到半点即将听不到这个世界声音的恐惧】
【甚至在你面前还每天洋溢着笑容】
【每次你看到这个笑容，都只感觉一阵反常】
【你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钢琴，吉他，提琴，笛子，唱歌】
【仅仅只是半年时间，你就全部达成了入门】
【这依然算不上天才，但起码已是你的极限，哪怕在她那位天才女儿面前，也足以自傲，甚至可以说是努力的天才！】
【这是教导你的冬马曜子老师复杂的说法】
【然后，你录了一首歌】
【还是那首怪兽之歌】
【初次缔结你们的歌曲】
【竭尽你的全力】
【当成品出现时，你已须发杂乱，恍若狂人】
【你将音乐录入了手机中，mp3中】
【夜晚，硝子总是听着这首歌入眠】
【看着她的笑容，你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看着她的笑容，偶尔的时候，你也会有些不安】
【她……最近好像一直在笑】
【因为你们这半年时间一直在学习音乐，公司没有管理，在这天，早坂爱终于找上门来了】
咚咚。
打开门。
映入早坂爱眼帘的。
是硝子带着柔和笑容的脸庞，还有旁边的平诺。
“社长大人，请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您亲爱的公司呢？在下只是助理，很多事真的不能处理呢。”早坂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好，意思，平诺，最近，在，忙着，照顾，我。”
硝子解释道。
她不想别人误会平诺。
看着这样的硝子，早坂爱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但很快又有些眼神复杂，带着些怜悯。
“没关系，西宫女士，我只是来让社长处理一些紧急文件，刚刚只是在开玩笑，很抱歉。”早坂爱微微鞠躬。
然后将那些自己不能处理等比如签字之类的重要文件取了出来。
平诺点点头。
他这段时间确实对公司很少关心。
但无所谓。
成立公司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嘛。
不能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