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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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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过后,郗茝带着珹琤回到自己的王府。

    王府离昭阳殿不远,出殿门后坐上马车,一个时辰左右便到了。

    容若自己过得不安定,希望郗茝一生不必有过多成就,只希望他过得平平安安。

    封王爷时,给人赐号,安字。

    到安府,珹琤先从马车上跳下来。

    “大哥哥,”

    郗茝个儿矮,马车到地面距离高,平日里郗茝不好意思麻烦宫女,宫女也不敢随意触碰这位长公主最疼爱的安王爷。

    一般都是郗茝自个儿撑着马车,小腿在半空中晃悠几下,自己慢慢下来。

    今天因为珹琤缘故,多走几圈,腿软绵绵,实在不想动。

    郗茝提出自己遇到的麻烦。

    “可以请你帮帮我吗?”小家伙乖巧看着珹琤。

    “当然。”

    珹琤毫不费力,直接把人抱下来。

    安王爷屋内配置是按照国内正儿八经的王爷配置。

    容若把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都给到了这位异姓小王爷府上。

    沐浴后,郗茝穿着里衣上榻。

    煤油灯燃起,看了会儿明日夫子会抽查的课本。

    婢女把明日上学的学服装备好,放在郗茝屋子内。

    珹琤和郗茝住一屋,不过他睡外房。

    珹琤见人看书看着认真,忍不住过去看了两眼。

    看不懂,便在一旁守着。

    什么时候睡去都不知道。

    再次醒来,是婢女的声音。

    珹琤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天还没亮,眼睛都睁不开。

    珹琤闭上眼,等到郗茝学服穿好才起来。

    伴读学服不复杂,珹琤随便套了几下就套进去。

    婢女打着灯,清晨有层薄雾,并不是很能清路面上的小道。

    马儿等待陪伴他多日的小主人,见到郗茝,轻鸣一声,像是在欢迎他。

    郗茝也会以同样的情感,摸了下马儿的头。

    珹琤真是困极了,一上马车眼皮上下打架。

    “困了就睡会吧,离学堂有半个时辰。”

    珹琤闭上眼睛。

    他没有睡着,他的身体像是有自主能力,不让他睡。

    闭上眼睛这刻,他脑海里闪过些许片段。

    他看到,他坐在一个位置上,对面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

    穿的衣服和自己差不多,颜色不一样。

    这个人的表情是现在的他不能分辨出来,只能知道,他似乎很怕自己。

    “……不能这样……如果这么做,后果不堪设想。”

    “不,”他听到那个自己在说,“如果我不这么做,死的,就是你和我,我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个场景持续很久,久到马车的颠簸停下,他再次醒来。

    眼中带着点儿湿意,珹琤揉了揉,刚刚的场景像是一场梦。

    到了。

    雾散去,珹琤看到门口写着三个大字:安寿门。

    马车停在特定的地方,郗茝从上面下来。

    一路上,是稀稀散散和郗茝差不多大的学童。

    学堂内老先生已经拿起书本,自个人看起来。

    郗茝身边坐着的是按战功获得爵位的小公子,沈书铭。

    见到郗茝,沈书铭很热情地打招呼。

    沈书铭是家中老幺,来学堂时见到,郗茝,一眼就被这个可爱的小孩儿吸引。

    “郗茝儿,”沈书铭拿出一个盒子,摆在郗茝面前。

    “快尝尝。”

    盒子打开,是一块块精致的点心。

    入口像一块奶油,轻轻一抿就化了。

    “好吃吗?”

    郗茝点头,“特别好吃。”

    这是从京城最著名的点心店买来,自己哥哥昨天回来,专门买给自己,沈书铭自己还没吃上一口,就先给了郗茝。

    见郗茝吃得高兴,沈书铭自己也拿起一块。

    确实好吃。

    沈书铭身边是个看着就小的伴读,见自家公子快上课还在吃东西,忙提醒道。

    “公子,昨天老爷说过,今天要是再被夫子批评,晚饭就没得吃。”

    “不吃就不吃,”沈书铭做了个鬼脸,“小彩儿,父亲不让我吃晚饭,我就去郗茝儿王府蹭饭。”

    “公子……”

    小彩儿还想说什么,夫子咳嗽两声,示意上课。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夫子手捧着一本《礼记》一手后背,在空出的道上来回念着。

    学生们也跟着一起念着。

    “此乃先秦时期圣人所编,”夫子为大伙儿解释。

    “天下是人所共用,道德高尚,能力出众的人,往往会从普通人中脱颖而出……”

    “那是不是能力比道德更为重要?”一学童举手问道。

    “比如,某人的能力出众,然而某人的道德跟不上他的能力,这样,还会得到重用吗?”

    “这个问题问的好,”夫子回答道“老夫觉得道德比能力更为重要,一个人,要是没有基本的礼仪,不懂廉耻,那怕他的能力再如比旁人厉害,也不会是昙花一现。”

    在场的人非富即贵,送来学堂的,无一不是希望可以学点本事在身上,再不济,可以拉拢些玩伴,为以后的仕途做好准备。

    “切,”沈书铭小声反驳,“不过就是朝廷中的规矩,就你们这些死读书的呆子注重,换作军营,谁在乎你的品德?”

    珹琤听了开头,后面的东西听不懂,脑袋一点一点。

    学堂,庄严之地,可不能让自己的瞌睡打扰了这肃静之地。

    珹琤看着书本,目光放空,思绪放远。

    也不知道安小王爷今日下堂会不会去那位姐姐那儿用餐,如果去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又可以看到她了。

    多日未见,甚是想念。

    桌子突然拍了下。

    “你!你是哪家的?”夫子气得胡子炸起来,指着书本。

    刚从珹琤身边经过,夫子便觉得这孩子没用心,书页风吹过了也不知道翻,还时不时笑笑。

    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自己的课上开小差。

    “《礼记》会背否?”

    珹琤摇头,很诚实说道“先生,学生不会。”

    “你这伴童,到底是何许人也?不读书,尽害人。”

    “唉老先生,”珹琤说道。

    “我可没害人,不过是在自个儿玩着,谁被我打扰了?”

    夫子不是苛刻不讲理之人,不过学生在课堂上没有专心听课,确实得罚。

    “既然你自个儿玩那定是对这《礼记》领悟得到,那天老夫抽个时间,来看看你理解的如何。”

    本意并不是如此的珹琤刚刚还带着点笑意的脸,立马垮下来。

    他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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