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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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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城位于北方,是纳兰国通往别国的必要道路,有“纳兰国心脏”之称。

    夜晚很冷。

    容若有些不适应,她一直看着破旧的帐顶,冷得直打哆嗦,腹部传来阵阵疼痛更是让她无心入睡。在床上翻了半天后,她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走了出去。

    现在约莫是深夜,外面很安静。但帐外却很亮,时不时有拿着火把巡逻的士兵从她身前走过。

    看着他们,容若内心充满了安全感。走在路上,除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外就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这一刻,她感慨到,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啊!

    一声声嘶吼传来,打破了这份平静。容若顺着声音方向看去,那儿貌似是军营。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喝彩什么,她仗着身形比周围的人小些,缩到了最前面。

    只见一人拿起弓箭站在中央朝着前面约摸两米开外的靶子射箭。一箭没中,第二箭在靶子前停了下来第三箭……十箭射完,无一中靶,大都在靶子前掉落。

    “什么垃圾,让本公子上去随便射都不可能是这种结果。”

    “对对对,就是啊,这什么什么货色,怎么还在军营里”

    …………

    众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一字不漏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放下箭羞愧地看向一个方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容荀。

    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毫不犹豫地给了那人一脚“拖下去。用心打十大板子,丢到后勤队。”

    “是。”话落立马有几个和容旭一样面无表情的人小跑出来将倒在地上呻吟的人拖了下去。

    “下一个!”

    下一个人左右看了看发现是自己后面如死灰地走了出来。颤颤巍巍地拿起弓,像八百年没吃饱饭有气无力地射了一箭。

    距离不过半尺。

    “该死!”容荀朝那人走来重重地踹了那人一脚把他直接踢倒在地。听到那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容荀只觉得还不够,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把他踢得吐了口血。

    “你……你……”那人惊恐道:“我可是当今朝廷重官吏部尚书阙德的干儿子,你这么对我不怕我干爹来找你麻烦吗?”

    “哦?是吗?”容荀从腰处拿出一把剑,只听一声闷哼,喝彩的人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躺在地上,咽喉处有道血痕,已经气绝身亡。

    “威胁本将?”容荀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本将现在就在这儿告诉你们,现在川城是本将接手,不管你们这些人在外是朝中那个人的什么人本将不管,但在军营,你们就都是士兵,而士兵只有一人任务,就是服从命令!乱者皆斩,何须留!”说完容旭看着他们。

    众人不散发一言,刚刚还热闹的营地瞬间鸦雀无声。

    容荀见此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烦躁,他从地上捡起箭朝最远处射去,士兵们抬头的功夫,就见箭已经正中靶心。他举起弓箭对着士兵们道:

    “本将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若有谁十支箭可以正中靶心,那他就是副将,位同本将。”

    士兵们一听,眼中的贪欲是怎么也掩饰不住——这不就是一张长期饭票吗?

    “但——机会只有一次,失败者,斩首示众!”

    贪欲瞬间被恐惧替代,人群中响起一阵阵小声的议论声。

    正当众人犹豫不决时,一个相对于他们而言偏瘦,微矮的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接过容荀手中的弓,上好了箭朝着目标射去。

    这人的箭速度比容旭的要慢些,但却格外的有力。每射出一箭,靶子都会剧烈的抖动,十箭射完,靶子终于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众人见此,久久无言。

    容荀从中回了过神,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士兵道:“你去看看。”

    士兵小跑过去,一会儿就回来了:“报,将军!这位兄弟的箭全中靶心!”

    容荀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他走到那人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那人低着头,突然罩下一片阴影,下意识地抬起头。

    容荀一看到这人的脸,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这个人正是前不久他带回来的容若。

    怎么会是她?容荀内心有千万个不乐意,但作为一名将领,说出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当着众人的面,他硬绷绷道:“名字。”

    “朝夕。”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儿的副将了,其余人先去操练,你,跟本将来。”

    容若跟随着容荀来到帐中。

    “殿下这是做什么?”

    才进帐中,容荀便强忍怒气,冷冷道。他不否认,他曾经在京城见过容若操练,她的剑法甚至还让他大感惊叹。不过那时他还不知道那是当今嫡公主,加上容若一身戎装,俊郎得让他下意识地以为是个青年才俊,望着她那努力的背影,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纳兰国的希望。为此,他还帮着了“他”纠正了些许错误,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以为的俊才,竟然是个女儿身,还是他最讨厌的皇室人员。

    容若不知他心中所想,双手抱拳微微弯下腰道:“将军,现在纳兰国正处于内忧外患中,容若不才,只希望可以和将军一起击败敌军保护川城一带百姓的安全。”

    “哈哈。”容荀听到这话反而笑了起来,:“殿下这番话,我听上头说过不知千万遍,可结果呢?满城的官员,危险一来,跑得比谁都快。”

    说着,容旭定定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你看看你们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哼,到头来呢?还不是一个憋嘴的笑话?我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现在你们这些人说的话我都只当作废话!殿下现在说的如此好听,可不要到时候敌军来了,跑得比谁都快啊!”

    容若问言,挺直了腰杆面无表情地望着容旭:“将军多虑了,纳兰国如今处于风雨中,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抛开一切不说,容若再不济也是纳兰国的人,不至于在这等关键时刻来欺骗将军!”

    说到这,容若内心感慨万千,前不久看到的一切还历历在目,百姓痛苦,绝望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此刻,她只想尽快结束这场痛苦的来源,让百姓过上正常的生活。

    在烛光的照射下,容荀发现,容若的眼中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也像她这样充满斗志和希望。

    他一直看着她,直到她身体微微发抖才终于开口道:“本将给你这个机会,从明天开始,希望殿下可以信守自己的承诺,做到自己说出的一切!”

    容字辈,这个名字太起眼,

    思来想去,她化名为朝夕。她身穿戎装,手拿弓箭,一头长发用一根衣带高高束起,那张脸完全露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只知道,这个年轻人一夜之间变成他们的副将军。

    她站在众人面前下达着命令“从今日起,每人负重四公斤,围着营地跑十圈,练箭两个时辰……”

    面前这些人她是不想用的,坏柿子里挑好的,如今国难当头,除了面前的人,已经找不出更好的。

    想要重振国家,首先,必须让面前这些软蛋重新拥有斗志。

    朝夕每说一句话,面前的一群人脸色就白了一分。他们中大都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王公贵族的庶子或养子,被送到营中只是为了学点东西好讨好天赐帝,借此来让他们的家族飞黄腾达。

    在容荀和朝夕没来之前,家里的人早就打点好关系,所以他们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突然让他们吃这么多的苦头,他们可不愿意。见容荀不在,朝夕又是个新面孔,很多人立马忍不住了。

    一人站了出来朝朝夕道:“本公子可是礼部尚书阙德阙大人的养子,你要是让本公子受了伤……”

    话还没说完,一支箭射了过来,直直地插在他的腿上。

    “啊!”那人吃痛倒在地上痛苦地叫着。

    “你……”其余人不服,开始骚动起来,为首的另一人甚至想趁朝夕不注意偷袭她。却直接被一箭封喉,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还在起哄的人,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射箭的方向。 容旭从里走了,众人看到是他,骚动便小了许多。

    “安静!”容荀走到朝夕身旁,看着众人,面前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声音有变小了许多,小得几乎要听不见了。

    “本将说了,副将为同本将,聋了吗你们?啊!要是有人对本将这个这个决策不满,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滚!二死!没人选择是吧,好,就算你们全答应了,要是你们这些人中还有人敢违背副将的命令,那就按第二天处理。”

    容荀顿了顿,又道““对了,本将家父乃是容幕,要是有人还在后面搞事情被本将知道,你最好想想死的是你,还是你身后的人!”

    那群软蛋们听到这句话,躁动的心终于被泼了盆冷水,冷静了下来,无奈地按照朝夕的话一一照作。

    比起讨好后面的人,现在活命更重要。

    几天下来,他们黑了许多,变得更加精神。

    傍晚,容荀和朝夕在帐中商讨战略,一士兵走来“报,将军。”

    “何事?”

    “门外有一小待说他是京城琴尚书家的,他家大人特意派他来给将军送什么,弄瓦之喜的礼物。”

    “嗯?弄瓦之喜的礼物?” 容荀捶了捶桌子,一脸的无奈“这家伙儿,又搞什么幺蛾子?让那小侍进来。”

    “是。”

    一个衣衫褴褛,满脸疲惫的人走了进来。

    帐内靠着外面的篝火通来的光来勉强照亮,显得十分昏暗。

    小待进来最先看到朝夕,见她英气十足,误把她当做容荀,来不及多想,朝她跪了下来,道: “将军,奴才主人要奴才把这东西给将军。”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布递给了朝夕。

    朝夕看着递来的东西,望向容荀。

    “把东西拿来。”

    从朝夕手里接过布,容荀道:“今晚就先商讨到这。”

    容荀看向那块布道:“还有别的事?没有就离开这。”

    朝夕朝容荀行了个礼“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布料打开,是一个看上去乌漆麻黑的东西,擦拭干净,露出眼睛。

    “这是?”

    当东西全部露出,容荀倒退一步。

    是虎符。

    这东西,他记得,只在一个人手上拥有。

    容荀摆弄一番,不知道触碰到那个机关,虎符嘴里吐出一张细小的绒布: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字迹刚劲有力,独特的一份气概,不用过多猜测,容荀知道,这是他的好友,兵部尚书,琴心的字迹。

    好友来信,无需多言,表达之意,全在短短几行字迹中。

    容荀紧握住那块小布条,他的故友,多半凶多吉少。

    拳头重重锤在桌面上,脆弱的桌子顷刻之间四分五裂。

    琴心啊琴心,你真是本将军见过最自私的人,把这担子全交给本将,你倒好,做个甩手掌柜。

    朝夕在用心操练着队伍,她所有的经验,不过是回忆着曾经见到的一切,在原有的基础上按照这些人的适应程度不断变换。

    或许她的法子不错,又或许是这些人心里有股气,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的目光开始变得坚毅,眼里原来的轻浮和漫不经心慢慢褪去。

    十多个夜里,他们变了。

    队伍变得有秩序,有能力。

    前面说过,纳兰国的人大多柔弱,尽管面前的兵看起来不似之前,但朝夕知道,要靠这些人去和威武雄壮的炟国士兵比起来,那还是天方夜谭,更何况如今的他们已经失败多次,长期的败战绝对在纳兰国百姓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很多人听到炟国的马蹄声就会害怕逃走。

    别看这些人现在一副恨不得和人拼刀的样子,说实话,只要他们上去能扛得住炟国一波进攻,朝夕就觉得,自己赚大了。

    如何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这是一个必须三思而后行的问题。

    这一场,只能成功,不得失败!

    这天晚上,朝夕没有睡着,向容荀要来纸笔,一个人在帐篷里。

    天快亮时,容荀进来。

    满地散落着纸条,所有纸上写着四个大字:

    誓死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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