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宋忠
天亮了,天还是像以前一样蓝,和往常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天的一角却不像别处一样蔚蓝。
一大早,小皇帝从梦中醒来,他想知道结果,在美人的伺候下,匆忙地穿上衣服,向朝堂赶去。
像记忆中的一样,跪拜,起立说着一样的问候语,小皇帝正欲开口,却被阙德强先一步。
“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说。”小皇帝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气得满脸通红。
“是。”
“琴尚书昨晚说有要事要与臣商量,便与臣一起来到臣家,酒过三巡琴尚书突然曰:‘炟军欲攻豫城,此乃先帝墓穴,不可夺取,何不让深,理派兵假抵实弃以保先帝安宁。’”
阙德顿了顿,又继续道:“臣认为琴尚书此言实妙,然若此,两城百姓性命堪忧,臣不愿于其同流合污,臣欲拒绝,不料,琴尚书竟然拿出匕首,欲杀臣灭口,臣趁其不备,反杀于他。”
言毕,朝堂鸦雀无声。
在朝的大臣也都是人精,心知肚明。这绝对不是真相,或许真相恰恰相反,但没有一个人开口。
“什么!琴尚书竟然是这样的人?”小皇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幼时,听自己父皇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让他相信琴尚书的话,要把琴尚书当成他的父亲一般对待,在他心里,对这个近来才看到的琴心一直都有好感和一丝敬畏。
可如今,阙德却告诉他,这个让他内心尊敬的人却是这样的。
这让没上过几次学堂的小皇帝内心产生了几丝迷茫。
一边是最信任的人部下,一边是先帝遗留重臣,小皇帝不知道相信哪一边为好。
“朕不信,琴尚书的遗体呢,让朕看看!”
“这……”阙德看了看宋忠。
琴心的尸体他们还没处理好,要是让陛下去看,这不漏泄了吗?
“阙尚书,朕问你话呢,朕要去看,你没听到吗!”
小皇帝看阙德不说话,小皇帝发脾气了。
“陛下息怒。”见天赐帝发火了,满朝大臣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发出一声。
“陛下。”
宋忠见此,不慌不忙走到小皇帝面前,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洒家这儿,有几个美人,她们可是新学了些好玩的东西,洒家已经派人把她们送到陛下寝宫了,陛下不妨去看看?”
小皇帝眼睛一亮,宋忠这些年送了许多他爱的东西,美人,兵器,还有许多他没看到过的一些好玩的东西,让他大开眼界。
怒气像卸了气的蹴鞠一样,消了。
“公公,”
就在宋忠以为小皇帝会像以往一样,兴致勃勃地跑向寝宫时,小皇帝开口道:
“但是,琴尚书是父皇留下的人,要是朕不好好处理,怕是不好向父皇交代啊。”
宋忠闻言,眼中一丝狠毒闪过,“陛下是不相信洒家?陛下只管好好享乐,其余的洒家自然会替陛下办好,不负陛下对臣的信任。”
“好好好,公公你不愧是朕最的力的人。”
天赐帝看着殿下跪着的大臣,“琴尚书这件事,由宋公公和刑部尚书一同负责,没什么事,不要来找朕。”
说完,纳兰容苟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退朝。”
太监的声音一如往常那般刺耳,尖锐,让人听了不舒服。
朝中跪着的百官看着小皇帝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纷纷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低着头,奔轶绝尘地离开了朝堂。
宋忠故意放慢脚步,走到回府的路上。
很快,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父亲。”宋忠回头一看,果然是刑部尚书。
他走过来,朝宋忠行了个礼。
“父亲,琴心一事……”
“你就按阙德说的那样给他定个罪,再随便找块地安葬就可以了。”
“是。”
“对了,兵部尚书空了个位子,你可有什么人选?”
“孩儿……”
宋忠派人兵分两路,一路给深,理两城的都令送去黄金千两,绫罗数缎,美人上百。
另一路人,则带着宋忠的信,秘密溜向了豫城。
几天后,探子回来了,一切都正如宋忠所想那样顺利。
听着阙德跪在地上念到豫城的回信,宋忠只感到一阵愉悦。
等到阙德念完后,宋忠一脸轻松地站了起来。
他拿过阙德手上的信,“滚吧。”
“是是是。”阙德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门。
宋忠一人走进内室,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小匣子。
这个小匣子是他的大“儿子”礼部尚书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专门用来放些特殊的东西。
小匣子浑身漆黑,匣身是采用几个童男童女的鲜血点缀而成的蛇,鲜血已凝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宋忠把匣子放到桌子上,打开了匣子。
匣子内,是上好的丝绸铺垫而成,五彩夺目,一般人,都会被这美丽的丝绸所吸引,但,丝绸上却有一个更吸引人的东西:
一双眼睛,里面透露着愤怒与不甘还有几分不屑,独立在仿佛鲜血染红,柔软的丝绸上,与宋忠的目光相交了。
“啧啧,看到没?”宋忠朝眼睛展开了那封信。
“琴心啊,琴心,你不是想用性命来保护两城的人的安危吗?”
宋忠靠近眼睛,“可惜啊,可惜,你有这份心,别人可没有,我才用了一点点东西,他们就帮我了,我是真搞不懂,到底是什么,让你愿意守护那两城愚蠢的东西。”
宋忠将信点燃,丢到一旁的火盆子里,一同丢进的,还有那沾满鲜血的绸缎以及,被包裹在内,那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