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联谊&周哥
九月十五日的联谊很快如约而至。
前一天晚上军训结束后，校园忙的一团糟，全是各个社团，部门在搬道具，布置会场。
迎新晚会在国航的大型室内体育场，两个学校的大一新生加起来有万把人，走廊上密密麻麻坐的都是穿军训服的同学。
汇演上午是彩排，现场没有观众，只有负责彩排的工作人员，主要老师和表演的同学们。
出场顺序抽签决定，路晖不在，就让孟影去抽，运气不错，抽中一个中间出场。
太早上台场子冷，太晚，大家则又都没有了耐心，位置靠中是最好的。
即便彩排，现场气氛也挺隆重，从没有表演经验的徐诗蕊和江文冬在后台紧紧抓着孟影，逼着她帮她们临时再最后温习一遍动作。
“别紧张，你看你们都记住了，现在只需要把妆化好，漂漂亮亮上台就行了。”
后台休息室挤的全是人，各色表演服看的人眼花缭乱。
话剧小品，舞蹈相声演员，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补妆。
她们舞蹈社的资金压根不够租礼服，还是孟影自己从小姨那里借了几套过来，又额外上网挑选两件才解决服装问题。
前面十几组演员待上场，她们几个人一边看手机上的舞蹈视频，一边等工作人员叫号。
没想到没等来上场，等来了校团和主场老师。
主场老师是艺术院的，今天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声音温文尔雅，话却不容置喙，走到几个人面前，开口即问：“谁是孟影？”
孟影举手示意：“我。”
男老师看了看她，又看看她们的表演曲目，强硬的话稍稍缓和了点：“跟你们商量个事，你们刚刚抽签抽到的出场数字不是16吗，这边校团的顺序是57，我希望你们调换一下。”
他话音落，徐诗蕊就不可置信的惊呼：“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男老师有些为难：“这是，艺术院的要求，都通融一下吧同学们。”
迎新晚会的主办方也是艺术院，只能说她们运气不好，抽走了最好时间点。
抢校团的风头，怎么可能被允许？
孟影笑的有些僵，淡声商量：“咱们也排练了很久，不然你们插在我们前面或者后面？”
男老师旁边跟了好几个校团的女孩子，有陶慈，还有那晚在水房跟徐诗蕊发生争执的女生，积怨已久，此时听到孟影这么说，语气别提多嘲讽：“你们不怕对比，我们还怕呢，咱们不能沦落到跟你们一个平级上吧。”
徐诗蕊正要破口大骂，江文冬拦住她，巧舌如簧反驳道：“不怕，当然不怕，我们这边中心位上去站着什么都不做，也比你们跳的浑身臭汗强，麻烦你们再把脸上粉底打厚些。”
反正脸皮已经够厚了，不介意更厚一点。
“你也就占点口舌便宜，等会被嘲就等着哭吧。”女生知道逞口舌之快比不过徐诗蕊，又不好当众发火，明嘲暗讽道。
“行了，别吵了！”男老师出声阻止：“这是院里的决定，我们也没办法，孟影是吧？你们就委屈一下，下次帮你们申请校外汇演的机会。”
“画饼谁不会？”江文冬翻了个白眼，小声挖苦着。
言以至此，就算真吵起来，孟影她们也占不到便宜。
毕竟谁都知道海大院舞蹈团潦草的德行，与校团压根没可比性。
陶慈朝她伸出纤白的手，示意孟影把号码牌拿给她。
孟影抬手放进她手心，与她对视间，带笑不笑。
“谢了。”她轻巧说一句，带着两个女生转身就走。
周围看热闹的其他人还没散去，盯着孟影一群人似乎在比较，最后得出结论：“今年舞蹈社怎么招到这么多人的？”
旁边人回：“谁知道，反正那水平怎么可能比得过陶慈她们啊，不是自取其辱吗，人家都是拿了全国舞蹈大奖的人，不自量力。”
孟影弯唇笑笑，懒得辩驳，刚好中途休息拉长，够她们多训练一会。
国航大一航空工程学院的新生开学就忙碌，因为晚上汇演，下午放了半天假，就这还被通知到多媒体教室听教授讲座。
听完不算，每个人都得在教授的指挥下，装零件画图纸，完事还被带到学校的器材室亲自动手拆分航模。
一系列忙完，回宿舍已经晚上七点半了，过了饭点，肚子空落落的，浑身提不起劲。
谈颂揉着肩膀，一副虚脱了的样子：“我他妈不行了，听张老头讲话比被教练罚三十斤负重跑还累，想到这老头要带我们四年，简直生无可恋。”
桌前正偷空打桌游的程夜南闻言，“刷拉”蹬着轮滑椅，哧溜飞到谈颂身旁：“老谈，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你妈的！”
“你他妈天天自诩八块腹肌男，这点劳动力就喊累，看看人家姜苑博都没说话，好意思吗你！”
谈颂脱了身上臭气熏天的军训汗衫，朝程夜南砸过去：“姜苑博高智商it男，我能跟他比，这他妈是他强项好不好？”
坐在床上默默看书被cue的姜苑博：……
他推了推眼镜，甩锅道：“怎么不跟周远峥比，人家也没喊累啊。”
“他是非人类，比不得。”谈颂脱了裤子，只穿一条大裤衩。
末了，又想起什么：“对了，等会是不是要搞什么迎新晚会。”
“已经开始了，傻缺！想看美女收拾收拾赶紧去。”
“你他妈才傻缺！”
谈颂毫不客气的把脖子上的毛巾丢过去，被程夜南灵活躲开，准确无误的砸到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周远峥脑袋上。
“你他妈翻天？”
少年只穿了短裤，肩宽长腿，背脊宽阔挺拔，像棵有力的松柏，后背受力隆起，像张蓄势待发的弓，他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肌肉纹理流畅，腹部一起一伏，禁欲感十足。
程夜南一个箭步翻过正中间的桌子，扑到周远峥面前使劲扒拉他裤头：“周哥哥，一起去看美女们的迎新晚会吗？”
周远峥毫不留情的扯开他，拿毛巾擦头发。
倒是谈颂兴致昂扬：“都有哪些节目？”
“其他不知道，反正有隔壁舞蹈社的美女跳舞。”
他们这群糙老爷们也分不清具体哪个舞蹈社，反正都是美女跳舞。
“那咱们去不？”谈颂穿好衣服，眨着眼期待的看着众人。
姜苑博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过来，埋头与空气动力学作战：“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夜南去不？”
“我啊，”他慢悠悠拿着衣服进浴室：“等我收拾的香香的。”
“你大爷的，”他把最后一丝希望投到周远峥那里：“哥，去不？”
周远峥极其冷漠的吐出一句：“不感兴趣。”
“我他妈这是进了一个寝室还是一个和尚庙啊？躲屋里搞基还是怎么的？”
谈颂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等程夜南磨磨蹭蹭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已经将近九点，晚会早已过大半。
没人陪他，谈颂坐在床上打游戏生闷气，程夜南一边擦头发一边乐：“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一个迎新晚会吗，给你急的。”
谈颂捶胸顿足，为错过精彩表演而痛心疾首：“你们懂什么？完全不顾及兄弟的一片热忱！”
“你说错了吧，应该是色胆。”
嘲笑够了，程夜南也不拿他打趣：“行，走吧，赶个过场。”
“赶个屁！都快结束了！要你假好心！”
程夜南从桌上捞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条语音过去：“兄弟，晚会结束了吗？还有没有舞蹈社的姑娘跳舞了？”
那边回的很快，语音里一片体育场的嘈杂：“现在过来来得及！跳舞的姑娘最后一个出场！”
语音外放，整个寝室都听得到，谈颂秒回血，拿起床上的外套，不管不顾，夺了姜苑博的书，死命把人从床上往下拉：“那还愣着干嘛！走啊！”
程夜南转着宿舍钥匙，笑骂一句“德行”，转头看着周远峥：“去不？”
少年坐在下铺穿鞋，黑色t恤，黑短裤，青皮板寸，腿搭在桌子上的横杠上，两下系好鞋带。
瞭了瞭眼皮，随手抄起桌上一罐雪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