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别无选择
柳巧云无奈道：“这话掌柜的都问了不知道多少遍，不嫁，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就跟定掌柜的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了？
“我们认识多久了？”
柳巧云细想了一下：“七年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眨眼都过去了这么久。”
七年。
她和小鹤相处了整整七年。
早就从心底把他当成自己这辈子最亲的人。
她当初还想，就算秦野的仇家真找上门，秦野不在了，她还有小鹤。
没想到，她一下子就要失去两个人。
他的亲生父母有没有孩子？
如果还有别的孩子，小鹤回去以后，能和他们相处好吗？
他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掌柜的……”柳巧云一抬眼就发现掌柜的落了泪，顿时惊了一下。
她和掌柜的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掌柜的这么难过。
想到苏穗岁方才对苑松柏说的一番话，脸色有些不好看，难不成是秦野说了什么话伤到掌柜的了？
苏穗岁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眨了眨眼睛，语调轻松地说道：“沙子怎么还进眼睛里了。”
柳巧云给她倒了一杯酒：“掌柜的既然想喝酒，我陪掌柜的喝。”
“好啊，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苏穗岁和柳巧云两人喝的都不少，两人趴在桌上，起都起不来了还要喝。
柳文舟为难着要不要把两人扶到里间休息，秦野和秦鹤鸣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松了口气：“秦大哥，鹤鸣，你们……”
他在看到秦鹤鸣通红的眼眶，心下更为震惊。
掌柜的喝着酒默默流泪，怎么秦鹤鸣也哭了？
难不成真是秦大哥做了什么事惹他们母子伤心了？
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要拦一下，不让秦大哥带掌柜的回去。
等掌柜的酒醒了再说。
“岁岁……”
苏穗岁循声看去，见到来人，伸出手臂。嘟囔着说道：“你们来了，秦野，我困了，你带我回去吧。”
“好。”他黑沉沉的眸子里只有她的身影，走上前小心翼翼将她打横抱起。
“秦大哥。”柳文舟把人喊住，“你们要是有什么误会，可以慢慢解释，不要说一些伤人的话。”
“嗯。”
“街上人来人往，你抱着苏姐姐一路走回去不方便，要不还是套了马车，我送你们回食肆吧。”
秦野没有拒绝。
秦野带着秦鹤鸣出门的时候，就让小六他们几个人关了店回去了。
马车停在后巷。
秦野抱着人进门，整个院子里听不到任何声响。
秦鹤鸣将要迈进院子里又收回了腿，他走到柳文舟跟前，眸子里闪着泪光：“文舟哥，你之前说过，我娘救了你和巧云姐，没有她就没有你们，她对你们恩重如山，你们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她？她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你们会不会护她周全？”
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柳文舟面色一变，看向院子里：“怎么？是不是你爹欺负掌柜的了？你别怕，你和我说，我去帮掌柜的！我就是被他打死，也不可能让人欺负掌柜的。”
“没有。”秦鹤鸣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就是想知道你们会不会离开？”
“不会，我柳文舟的命是掌柜的给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弃掌柜的。”
“你要记住你说的话，你要是食言了，我就，我就……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们了？”
“嗯，真不是你爹欺负掌柜的了？”
“没有。”他摇头，“杜若姐姐都离开这里一个月了还没有回来，我娘是想杜若姐姐了，担心她不会再回来了，担心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开她。”
“那要真有什么事，你去对面喊雁南姨和玉锦姨，让她们找人过来。”
对面的食肆有次卖隔了好几天的食物让客人吃，险些闹出了人命，为此这个店也就开不下去了，老板把店卖出去，掌柜的接手了，专门卖些点心，开业后生意一直都很红火。
“好。”他含泪点头，走了一步又回头，“文舟哥……”
柳文舟等着他说话。
“我听说京城很好玩，我还从来都没有去过京城，要是有机会的话，你和你姐姐带着我娘去京城好不好？”
就算是去京城，那也是掌柜的带着他们去。
掌柜的不打算离开清平县，他们怎么可能离开呢。
他看出秦鹤鸣眼中的希冀，不忍心让他失望，复而点了点头。
秦鹤鸣进了院子，眼泪夺眶而出。
他不想去京城，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娘。
可是由不得他做主。
他方才从秦野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他不是自己的亲爹。
他的爹娘在京城，是百姓口中都不敢提的人。
他出生时，他爹还是太子之位，而他娘是太子妃。
太子妃怀有双胎，天齐国师曾断言，龙凤胎为大吉，若是生了两个儿子则为不祥。
觊觎那个位子的人极多，不少人都想找到太子的错处，将他从储君的位子上拉下来，为了稳固太子之位，太子提前做了准备。
太子妃生的果然是双生胎，在太子妃生产后，太子让人将其中一子调包为公主，对外称为龙凤胎。
太子不忍心杀死那个孩子，便让自己的暗卫带着孩子远离京城，顶替逃荒人的身份而活。
三年前，太子继位。
先帝在世时，便不满他子嗣单薄，新帝自登基以来，为了绵延子嗣他广纳后宫，偏偏这三年来宫里仅添的两位皇子都夭折了。
就在三个月前，秦鹤鸣素昧蒙面的哥哥失足落水，虽说被救了上来，但自从他落水以后，身子便不太好。
太医院的人束手无策，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他真就选不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了，只能从宗亲里过继孩子。
而这个时候，陛下也终于想起了当年被送出宫的孩子，两个孩子是双生子，他也曾远远看过孩子一面。两个孩子长相尤为相似。
他以为太子寻神医为由，将太子送出宫，也就是想着把这个身体康健的孩子接回宫。
如果说他不愿意回去，便是抗旨不遵，他们一个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