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考核
“众位学子,此次试卷命题并不是由我们乡学自己来出。考试范围也不限于我们所学的经文历法。众位凭自己心意答就可以。”
考官说完考场纪律,便也任由众人按照各自的位置步入考场。李疏槿心想:这里的人准备的倒是没什么错漏。连题都不跟你说,你怎么作弊?开天辟地头一回,还能怎么应对?从说开考到现在,乡学都没透露出一丝风声,直到要开考了才让这些学子们知道。
“妙,真妙!”李疏槿在心里跟李抒颜分析着这些弯弯绕绕。李抒颜则是内心也颇有意动。
“我们的绸缎布庄,什么都已经让秦叔进入准备阶段了。等乡学的事情告一段落,你去挑点样子,我给你量身打造。”
“那就先在此谢过疏槿啦。”李抒颜若是能看到眉眼的话,那必定是十分温婉且开怀的。
在跟着李疏槿行事的这段日子里,她突然想到,原来女儿家可以不用日日困在后宅,不必日日攻读女学,可以入世,也可以为自己谋求一方自在,可以依靠自己,不必将自己的命运倚靠在心思多变的父亲和未知心意的意中人身上。
“我虽是异世之魂,却也不想太露锋芒,所以一会儿的考试卷,我们一起答。”李疏槿征求着李抒颜的意见。
“好呢。”李抒颜也表示自己十分跃跃欲试,毕竟这机会也十分难得。她平日虽也读书,却从未写过如此正式的题纸。
这是她来这个世界第一次面对大事,也应该是李抒含第一次打开的大门。她觉得,她应该与原主共享。
其实,当李疏槿在外行走的多日,对于自己所看到,所记忆的故事线已经只模糊到了许多的大事上。
所幸,她与李抒颜,虽相隔不知几百年,却也能各自有所得,还算融洽。
李疏槿有时会想,她为何会来到这里,她的到来就像是蝴蝶振起的翅膀,不知道会在哪里产生一场巨大的风暴。她的到来势必会改变一些人物的结局,但是除非必要,否则她不想去承受这些,一个王朝的气运衰落,又岂能是人力可改?
但是她还是希望,这个时代可以变得越来越好,她始终不是属于这个地方的人。就算是一个美好的愿景也好,是一份寄托也罢,她都希望这会是一个盛世,会是一个由自己亲自参与,去助力的一个盛世。
等考官将题纸分发后,李抒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先看看题纸正反,看看题目是否明晰,再看看在哪署名。”李疏槿声音稳重又明了。
她能感受到李抒颜握笔的手腕逐渐稳妥。“那我应该写一些什么?”李抒颜还是有些紧张。
“无所谓,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吧。”李抒颜好像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一股力量托举起来,稳稳的落下笔。
“众位对今朝所提女官之事,如何看?”李抒颜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才发现除了些经史子集之外,还有这样一道题。
“疏槿,这题你来答吧。”李抒颜看着做完了前面的题后,就想让李疏槿将这个十分重要的名题做了。
“非也,今日我只打算写试卷上的名字。”李疏槿是能够看到李抒颜所写的。
“女子亦可为官,正如男子之中有英雄豪杰亦有宵小之徒,女子也亦然,有为祸作乱之徒,亦有其人有剖明向上之心。”
“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能够敢于求变,必然会带来新的转机。”
“余以为,君子当有容人之雅量,亦当有稳住局面之才能。”
李疏槿想,这个原主可能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振动的第一次翅膀。
“李疏槿,你的是什么题?我刚跟苏南对了一下,竟然题都不一样。”
李抒颜答完题纸之后便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李疏槿,自己去内化这份喜悦了。
“哦?你第一回看见?我家爷爷对家族里孩子的考核,从来都不是一张题哦。”李疏槿一副不是吧不是吧,你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确实深深打击了两人。
“你们都是什么题?”李疏槿几人在茶馆吃着茶,聊着事。
“他的是做官,我的是经商,我都要以为出题那个人都知道我们身份了。”陈四海拿起来刚上的茶,着急忙慌的喝了一口。而钱苏南则是不紧不慢,始终注意着自己的姿态。
“我的是女官。”李疏槿没卖关子,直接就将自己的题目也说了出来。
“好嘛,这连题都不一样,分什么对错?怎么知道我能入选?”也有几个人从楼梯上走了上来,李疏槿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这个怨气。
“看,谁都知道这是一步机遇,也都不知道能降临在谁的头上。他们为此而感到愤怒,但是这愤怒有什么用?”李疏槿跟李抒颜聊着,眸中神色不起波澜。
彼时。
“于老今日怎么如此,神清气爽?怕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一位夫子整理着手里的案卷,看着眯着眼睛的于拂元。老爷子在哪眯着眼睛,捋着自己的胡子,一派怡然自得。
听了这话,也坐起身来“是啊,今日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还是咱们乡学的呢。”
“连于老都认为是有趣的学子,我们不知道有没有见过。”那人话音带着一丝打趣,不知内情的人恐怕就要将那学生身份履历带教的夫子都报了个底朝天。
但是于拂元又怎会如此就交了自己的话底,只是淡笑不语。“以后我们必定得见。”
胡夫子见着自己的话并没有被接上,直接也淡笑着回应。只是离的近的陆子言却能看到胡夫子脸上不自然的僵硬。
胡其连走的时候脸色阴沉的可怕,却还始终维持着面上的和善,于是就造就了一张不伦不类的面色,看上是和蔼的,眼神却恶毒的可怕。
“老匹夫,要不是你兄长在朝廷做官,你怎么还能压我头上,给我脸色看?”胡其连就连回到家,也是不会在意自己妻子那畏惧的眼神。
甚至还一巴掌将送来的茶碗摔在地上,三两下扯开自己的衣服,就扑了上去。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副晦气样,把你那副丧气样收起来,想想你的老子娘。”
“唔”那女子闭上眼睛,不愿意却也将自己埋在那人的肩膀上。她已经不需要哭了,只是这泪水还是忍不住,她怕,她怎么能不怕呢。她怕每一个夜晚回来的都是一身戾气毫不遮掩的杀神,她怕那人只要气不顺就毫不留情的踢过来的腿脚,她怕那人拧着她的下巴告诉她,你家人都在我手里,你最好别有什么胆子给他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