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蒋凤冲破鬼门关
昨天课程结束前，导师设定了学习范畴，便是上课期间所有人不能吸烟，包括课后。一夜没吸烟，池文中早上起来没精打采去餐厅，一路哈欠连连。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早点，一点胃口都没有，浑身没劲，正想返回房间休息。
朱焱手拿点心刚巧走进大堂，见池文中垂头丧气的样子心疼地问：“文中哥，吃早饭了吗？给你一个蛋糕，元祖的，超好吃。”
池文中随口回了句“谢谢！”只是没心思去接朱焱递过来的点心。正想摆脱朱焱，突然风风火火冲进来的邱山民一头撞在了池文中身上。
邱山民这几天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小薇持续的逼进和小菲绝地反击早让邱山民招架不住，只好每天靠拼命吸烟来掩盖焦虑不安的情绪，没想到导师居然让自己做了戒烟小队的队长，真让邱山民坐立不安。
“你没吸烟吧？”邱山民神经兮兮地质问池文中。朱焱索性走到邱山民身边嗅了嗅，又在池文中身上闻了闻，诡异地笑。
“你们俩好样的，都没吸烟！都是爷们，说到做到。”朱焱没闻到他们身上没烟味，竖起大拇指，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把你搞得这么紧张啊，要不我们一块儿去吸烟，索性不上课了呗！”池文中故意挑逗邱山民，想看看他有什么样的反应。
“得了！得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这又是在唱哪出戏呀？”朱焱义正言辞地阻止了池文中的馊主意。
正巧殷泰铭过来了，见他们仨在那里又说又笑，便上来凑热闹，第一个动作居然也是围着邱山民转了一圈，像猪八戒拱草垛一样在邱山民背上蹭了又蹭。
“死胖子，别捣蛋。”邱山民见到殷泰铭这副样子，浑身鸡皮疙瘩。
“不错嘛！没吸烟，说到做到，孺子可教也！”殷泰铭站在那里，摇头晃脑打起官腔来。
“去你的，幸灾乐祸的家伙！”邱山民朝殷泰铭瞪了一眼，说完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在鼻子上闻了闻，好不陶醉，不过没点燃又把香烟放回了烟盒。
池文中被邱山民这怪异的动作搞得心痒痒直想抽烟。朱焱见如此场景，越看越担心，赶紧推他们一起上楼。
课室门外早挤满了人，雨晴见邱山民他们上来，也如同殷泰铭一般，围着邱山民使劲吸着鼻子嗅，又极其怀疑地斜眼看了看池文中，搞得所有人都围着邱山民嗅，吓得邱山民直举手表清白。
此刻，只有易弘书一个人站在椅子上有模有样冲着人群大声喊叫着维持秩序，邱山民趁机随易弘书高声重复一遍，才从刚才的尴尬中转移了大家的视线。
当所有人冲进课室坐定后，助教们面无表情，神情严肃地上来挨个儿检查作业，居然有一半同学没有好好完成作业。助教翻着作业本，时不时把作业本狠狠砸在没完成作业的同学身上，呵斥之声此起彼伏，谁都不敢吭声。
曹岚低声嘀咕着：“这又是要唱哪一出戏呀？”
“你说什么？没做作业还有理是吧？”章韵还没等翻开曹岚的作业本，听到曹岚的埋怨声，很不爽。翻开曹岚的作业本，见作业还是完成得不错，便轻轻地把作业本交还给曹岚，再没说什么走到了下一个同学的面前。
曹岚好不容易对章韵有些好感，这一下又有了些莫名的不舒服。
导师让所有没完成作业的同学站到课室前面，一个个质问，让他们一个个回看。在得到接下来都会好好完成作业的肯定后才陆陆续续让他们回到座位，只有一位大姐孤零零站在那儿没回去。
导师仔细打量这位站着不动的大姐，快六十岁了，人倒是很精神，穿件带格子的巴宝莉外衣，头发有些花白，肩膀左右高低，看得出来一声腿有些瘸，表情僵硬，站在那里一声不吭。这么大年龄的人还能来上课，着实不容易，让所有同学动了恻隐之心。
可大姐坚持不答应做作业，几位同学上去轮番劝导，也不松口，急得大家团团转。
导师有些纳闷：“你都来上课了，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愿做作业的呢？”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没必要做作业，再说我也不会做。”大姐不屑一顾的神情似乎在告诉导师自己年龄大了，应该有特权。
“老女人，嘴还这么犟！你在公司里的员工不完成任务，你也接受吗？哪来这么多理由。”导师并不认为年龄大就可以成为不做作业的理由。
蒋凤恰恰是大姐的死党，见大姐局促不安的样子特别着急，冲上去吼叫：“不就是做作业嘛？有这么难吗？你不会做，我来帮你做！”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你能帮她吃饭吗？”导师见蒋凤无厘头地承揽责任，立马呵斥蒋凤，示意她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不就是做作业嘛？要么做，要么走，别耽误大家时间！”没等蒋凤回去，雨晴又冲上去朝大姐大声嚷嚷。
这位大姐经风历雨这么多年，手上都有好几家公司，哪会轻易低头改变自己的主意。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更是不肯妥协，见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雨晴在自己面前嚷嚷，扭头就往课室门外走。
蒋凤冲上去想拉住她，被大姐一拽立马摔倒在地，呜呜地哭起来。雷鸣天挡在大门边不想让大姐出去，大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撞翻雷鸣天，拉开门，头也不回冲出课堂。
门关上了，所有人都惊愕、惋惜。
“你是她的死党，你还不走干嘛？你也得走，这是课程的范畴！助教，把她拉出去。”导师根本不理睬蒋凤此时的委屈。
几位助教上去推蒋凤到门边，这时候所有同学一哄而上堵在大门口，有人拉助教，有人拉蒋凤，整个课堂早已乱成一锅粥。
僵持将近五分钟，你推我搡吵吵闹闹互不相让。雷鸣天火爆脾气噌蹭上来，洪颖、黄雯死死拽住他。还有一位男同学直接冲到导师面前想揍她，被助教们死死拖住。
课上成这样子，大家早忘了自己在干什么，鸡飞狗跳的一群人，火爆情绪点燃了整个课堂，也许这正是导师想要看到的场景。
“你们都想让蒋凤留下来继续上课是吗？”一直面无表情坐在后排的导师终于开腔。
“是！”大家异口同声回应导师。
“那就让所有同学收到你的意愿，才可以留下来。所有同学都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导师向大家打摇手招呼，课室的气氛总算平静下来。
蒋凤站在中间边抹眼泪边喊：“我要上课，我要上课！”有气无力说完，再没第二句了。
“你们收到她的意愿了吗？”导师询问所有同学，没人回答。
“如果他们没有百分百收到你的意愿，你还是早点出去吧。”导师冷冷地瞟了蒋凤一眼。
“我要上课，我要上课！”蒋凤没等导师话说完，明白此刻已经没有退路，开始举起拳头呼喊。
“加油！加油！”邱山民、殷泰铭和雷鸣天几个一起给蒋凤助威。
喊了足足五分钟，导师依然没松口。
蒋凤喊得嗓子都干了，实在没力气便停下来，眼泪哗哗地流，头发辫子都甩开了，满头大汗地脱去外套，导师依然在后面踱来踱去不松口。
“这要怎样才能让蒋凤留下吗？”雷鸣天实在忍不住，再次爆发，导师根本不搭理雷鸣天。
“全体同学一起给蒋凤加油啊！留下来，加油！留下来，加油！”见导师根本不可能妥协的眼神，雷鸣天带头咆哮起来。
雨晴和曹岚也站到前面，拉起蒋凤手臂一起呼喊：“留下来，加油！留下来，加油！”蒋凤边喊边一件件脱衣服，最后只剩下一件秋衣，满身的汗水浸透整件衣服，干瘪瘪身材如同火柴棒一样，看得着实让人心疼。
这时所有的同学都站到了课室中间，面对导师和整个助教团拼命呼喊：“我要上课！我要上课！”震耳欲聋声音响彻整个课堂。
“这是你们的共识吗？”导师站在助教团中间望着大家一字一字说出。
“是的，是我们的共识！”所有人异口同声干净利落回应导师。
“既然是你们大家共识，那就继续吧，蒋凤，赶紧把衣服穿好，别着凉。”导师终于松口，助教团鼓起了雷鸣般掌声。
整个场地瞬间沸腾，大家把蒋凤抛到空中，使劲上下颠簸，蒋凤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兴奋地大叫：“我保证监督所有人全程上课！”
“这个世界没人逼你做什么，除非你自己愿意。刚才那位大姐走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许在她的生活中没遇到过这样的场景，但必须面对，这就是选择的代价。这个世界最不缺的是承诺，关键是你是否说到做到。一个人只有对自己负责任，其他人才会为你负责任。蒋凤，你看到所有同学百分百表达了自己意愿，你才留下来，那是因为他们收到了你百分百的意愿。”
导师来来回回说了将近二十分钟，所有同学都震撼了。
此刻，邱山民才感受到今天留在课堂上课是明智的选择，差一点就错过这个精彩场面。说实在的，邱山民这几天面对两个女人，左右不是，这样的场面出现不就是自己的承诺没有兑现嘛？邱山民的情绪再一次沦陷。
两个多小时的激荡和冲撞，同学们再一次次走近彼此，邱山民眼前不断浮现出小薇和小菲的影子，早就不清楚自己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