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民夜会初恋友
早晨醒来，池文中有些许头晕眼乏，坐在床上很不愿意起来，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浮现着昨晚雨晴喝醉时的媚态，想起了抱起雨晴时不由自主逸动的心，瞬间明白昨晚身体反应过于强烈了，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起来。
随手打开电动窗帘，窗外一片雪白。没想到昨晚下了这么大一场雪，春后时节，魔都还会下雪可不多见。
池文中见到雪就觉得是个好兆头，这情结打小就烙下了深刻的印象。身处南方，常年不见雪，那时候为了看雪景，会让爸妈带着自己去阿里山山顶，整夜不睡守候着早上零星飘落的几点雪花，瞬间就化了，总是不过瘾。自从来到内地，见到雪总是特别兴奋。池文中的心里，有着这样一个念头，只要一下雪，肯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难道今天又会发现什么意外的收获吗？”池文中一边嘀咕一边来到浴室冲澡，拼命揉搓有些疲乏的身体，想洗净此刻的羞涩。
池文中出门时顺手敲了敲雨晴的房间门，没见有动静，就自个儿下楼了，看见整个餐厅都是人，找不到位置，正张望时，忽然有人喊：
“文中，过来这边坐。”池文中回头一看，原来是介绍自己来上课的老师在招呼自己，便坐到了他旁边。刚坐下来就见旁边坐着一位足足有两百斤重的大胖子正把整个鸡蛋往嘴里吞。
池文中见此情景皱皱眉头想：“需要这么着急吗？”
“文中，这是李老师，你们组带教老师是哪位呀？”
那个鼓囊着腮帮子的大胖子冲池文中点点头，池文中笑笑回答朋友说：
“说不出带教老师的名字，给忘了，哈哈哈！李老师早。”池文中没想起来带教老师的名字，有点尴尬。
“昨晚五个情际电话打了吗？你的感受怎么样呢？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吗？”朋友一边喝咖啡一边询问池文中。
“还没打电话呢，吃完饭再说呗。”池文中不习惯吃饭时聊学习话题，朋友也只好悻悻然转头去和李老师继续聊天。
这时，朱焱穿着拖鞋，拿着盘子，快步走过来，“两位老师早，文中早！”朱焱边招呼边挨着池文中坐下。
“文中，要喝什么呀？我给你倒去！”朱焱早没了昨天课堂遇到池文中时的局促，池文中抬头正好见朱焱温暖地盯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突然有一丝亲密的涌动。
“朱焱，你打完电话啦？有什么感受呀？”池文中的朋友见朱焱坐下来就问起她打电话的事。
“伤心死了，别提了，我妈把我大骂一通，说我肯定是给骗了，怎么解释也没用，老师待会儿帮我解释一下呢。”朱焱本想吃东西，被这一问，一下子没了胃口，索性推开盘子，并往池文中那边靠了靠。
没等池文中的朋友开口接话，李胖子一脸认真地问朱焱：“你觉得你是被骗了吗？”
“不是呀！我觉得这个活动挺不错的呀，来之前还和我五姐闹别扭，昨晚打完电话，我俩关系马上缓和了。”朱焱这一刻倒是有点兴奋地说出了自己的收获。
“相信你自己就对了，换一种方式和你妈交流一下吧，你妈会理解的。” 尽管餐厅嘈杂，李老师这个大胖子，声音特别洪亮，整个餐厅都听到他的说话声。
“文中，等会儿去你房间开小组会吧。”池文中手机响了，这时候池文中才想起来自己助教的名字。
“好的，几点呀？”
“九点，你和小组里的同学都说一下呗。”
“好的。”池文中挂了电话问朱焱：“见到山民吗？你给山民打个电话，他可是我们组的组长啊，让他通知小组同学，九点到1709房间集合开会吧。”
朱焱望着池文中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你们小组的呀？邱山民是谁呀？”池文中这才意识到自己搞了个乌龙。
于是，池文中在小组微信群里发了个笑脸：
“大家九点到1709房间集合，老师要给大家开会，请大家准时哦。”随后，池文中、朱焱站起来对朋友和还在大口大口吃饭的李老师打个招呼出来了。
“文中，你看那个李老师到底能吃多少东西呀？我坐下来没多久都看他吃了八个包子，这不把酒店吃空呀？”朱焱边走边和池文中装鬼脸说那个大胖子。
“人家多憨厚啊，能吃能睡能胖是福气哦，别说人家。”池文中怕朱焱的说话声让其他人听到，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立马止住朱焱。朱焱捂着嘴直笑，顺便挽着池文中的胳膊快步走出餐厅，刚才的难受劲早已忘到九霄云外。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池文中住的那个房间，房间内椅子不够，带教老师和一高个子男同学坐在椅子上，其他男同学都坐在地毯上，五、六个女同学挤在一堆坐在床沿边，都快把床给坐塌了。池文中烧水后站到窗户旁边，数了数房间里的人，独缺邱山民，因为时间还没到，大家七嘴八舌聊天。
这时池文中才仔细打量各位同学，昨晚都没好好记住同学们的名字，此刻看着胸牌边喊边认。
带教老师个子不高，一张说有多黑就多黑的脸不时露出笑容，除了嘴唇和眼睑有点红血丝以外，整个就是黑不溜秋的小黑人。不过精神挺振奋，带着一口浓重的淮北腔，说话很有穿透力，边说话边“嘿嘿”笑。
“去动物园不用买票了，哈哈哈。”原来是坐在床上的一位女同学见老师这副模样冲口而出，搞得大家幸灾乐祸地傻笑，不过并没有什么恶意，老师自然也没接茬。
坐在椅子上的男同学，白白净净的脸，在黑脸老师映衬下，显得更加白，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还不停晃动，差点把椅子坐散架。说话分贝很高，还有点尖，特别刺耳，眼睛一会儿瞅瞅女同学，一会儿瞅瞅老师，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老师和这位男同学坐在一起反差这么大，“白加黑”的场景让所有人看了都仰天大笑。这么搞笑的一对活宝，让他们俩上台说相声，都不用说话，站着就能把大家逗乐。
池文中又看了看，女同学比男同学多，想想这个组怎么这么多女生呢？是不是来上课的女生多男生少呢？昨天听课时乌压压一片，也没仔细看。
刚才调侃老师的女同学，留着个板刷头，高高个子，典型女汉子形象，听她一介绍，才明白是位跆拳道黑带六段高手，刚才那位男同学瞬间不吭声了。
“时间到了，邱山民怎么还没来呀，他可是组长呢？谁能体现一下团队的关怀呀？”老师说这话明显带着挑战，大家这才意识到独缺邱山民。
几个女生都在微信群里邱山民。
“我来了。”
邱山民上气不接下气跑进房间：“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池文中见邱山民一脸憔悴，眼珠子还布满血丝，估计他连脸都没洗就过来了。
“中午你请客啊！”老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侃邱山民。
“请客，请客，请客！”女同学们嚷嚷着要邱山民请客。
“好好，我请客，每人一碗兰州拉面。”邱山民答应倒挺爽快，听起来似乎不太情愿。
“这么小气啊，肯定讨不到老婆。”板刷头女同学见邱山民如此没诚意，故意刺激他，一下子让邱山民想起了昨晚的尴尬。
昨晚下课后，邱山民思来想去觉得没和小薇一起过生日，实在有点过意不去，于是跑到手机店，买了台新手机后给小薇打电话。
“你终于给我电话啦！”小薇一个人在餐厅坐了半天，不见邱山民来，也拨不通电话，点的菜一点没动，只顾喝酒，服务员给她续酒，不经意喝了两瓶白葡萄酒。等到餐厅打烊，才高一脚低一脚回到酒店，站在窗边望着黄浦江发呆。
“不好意思，才下课！你休息了没有？”邱山民愧疚地解释。
“没有啊，这么晚了，你回家吧，免得你家小女朋友担心。”小薇真希望邱山民能过来，可又不敢肯定。
“你住哪家酒店呀？”邱山民听小薇说话有些支支吾吾，也有些担心，知道小薇家人都不在上海了，忽然有些莫名的心疼。
“我在外滩香格里拉酒店！”小薇嘴上说不让邱山民过来，内心却特别希望邱山民能过来，便脱口说出住的酒店。
雨夜的延安路高架桥上，来回车辆已经不多，邱山民边开车边在不停提醒自己：“还是不要去了吧。”原本转到南北高架就能回家，但邱山民还是一直往延安路隧道方向开去。
“你的课程结束了吗？”忽然小菲打电话来。
“结束了，不过还在讨论，晚上就住酒店了，你先睡吧。”邱山民这一刻已经到了香格里拉酒店楼下，定了定神，觉得还是得去看看小薇，便安抚小菲早点睡，突然感觉到自己像做贼似的。
“啊，你不回来啦？你在哪个酒店上课啊，要不我过去吧？”自邱山民去乌鲁木齐开始到现在，小菲和邱山民都快十天没聚了，自然特别想腻歪在一起温存。
“再三天课程就结束了，这么晚你别过来了，再说还要和同学们讨论，不方便。”邱山民内心忐忑不安，硬是找个理由拒绝了小菲。
敲开小薇房门，满屋子酒气扑面而来，小薇穿着睡袍摇晃着给邱山民开门后，瞬间软塌塌坐在了地上。
邱山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扶起小薇，小薇靠着邱山民胳膊，睡袍腰带瞬间滑落，黑色蕾丝胸衣挤得酥胸律动，邱山民赶紧拉了拉小薇的睡饱，把小薇放在床上，回头立马去浴室间拿水壶烧水。
“喝这么多酒，和谁一起吃饭的呀？”邱山民见小薇花容乱坠的模样，不清楚小薇到底喝了多少酒，心疼地望着小薇。
“这么晚还来，不会影响你吧。”小薇坐在床上，慢慢整理睡袍，不停地往上拉动，见邱山民来回走动，便努力想让自己清醒。
“这么多年没见，你没啥变化呢。”邱山民无话找话，内心尽量克制着冲动。
“我都是弃妇一个了，能没变化吗？不过你怎么这么憔悴啊？难道过得不舒心？”其实在机场看到邱山民现在的女朋友时，小薇早就明白了，这么几年都是自己的原因导致邱山民变成现在这样的。
“工作压力比较大，所以有些过得着急了呗。”邱山民避开小薇迷离的眼神，不想触及内心的过去，好不容易现在才安稳，万一又发生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办。
“对不起，山民，都是我不好。”小薇说着说着“呜呜”地哭起来。
“别说傻话了！”邱山民边给小薇递纸巾，边安慰。
“今天见了你的女朋友，我才意识到这几年你过得并不好，都是我的自私造成的。不过现在好了，我已经离婚，咱俩也算扯平了。”小薇于是原原本本把这几年的经历向邱山民和盘托出。
邱山民听完小薇断断续续说完的故事，才知道小薇一直没放下自己，烟灰缸已经堆满烟蒂，邱山民不停吸烟平复着情绪，脑海里时不时跳出小菲的影子，恍惚间，小微和小菲两个影子已经叠加在一起。
邱山民脑子一片混乱，面对小薇实在觉得是自己愧对了小薇。不过事到如今，邱山民也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办，望着小薇，想起和小菲在一起时，其实这么多年来始终把小菲当成了小薇。
这一晚，小薇和邱山民在一起了，借着酒劲，把邱山民折腾得几乎虚脱。从没有过的激荡，邱山民终于有了情感落地后的释怀。
“这样吧，大家都已经到齐，彼此都认识了吧？昨晚布置的作业大家都完成了吧？我们来说说每个人的收获吧，谁准备好了谁先开始吧。”
老师一口气四个“吧”，好似马戏团开场一样，把大家都逗乐了，也把迷糊中的邱山民拉回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