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
姜宜宁眼里划过一丝错愕，但随之而来的，是苦涩。
当初她跑去和他表白，却看到那刺眼的一幕，这对她来说，一直是根刺，永生难忘。
可能对某些人来说这种情绪有点矫情，但她承认，她就是这样。
她知道程绪可能也有点喜欢她，但她终究不是他最喜欢的那个。
她就想要程绪一心一意地喜欢她，就只想让程绪看她一个人，就是对他充满占有欲，这有错吗？
四年前，是程绪让她全部堆积起来跟他表白的勇气瞬间崩塌，是他，亲自掐灭了她向他表明心意的机会。
可为什么，她当初没有说出口的喜欢，现在就这么轻易地被程绪说出来了呢？
这一点，她放不下，心像被针扎过一样，刺痛难忍。
姜宜宁呛他，“要是我说喜欢你，你也会喜欢我吗？要是我说不喜欢呢？你就不喜欢我了？”
姜宜宁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呵了声，音调拔高了许多，带着几分愠怒，“程绪，你怎么现在这么幼稚？‘喜欢’这两个字对你来说就这么容易说出口吗？还是……你确实有点喜欢我，但又谈不上最喜欢，所以听我说‘不喜欢你’这句话，你心里很不舒服，是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以说一句。”姜宜宁吸了口气，笑容带刺，“程绪，我确实喜欢你 ，这样可以了吗？”
“姜姜，你为什么不信我说的话？”程绪眼底骤沉，俊脸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寒冰，嗓音里隐隐透着一股凉意，“姜宜宁，我喜欢你，这句话真的很难懂吗？”
见他这样压着情绪，姜宜宁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堵得难受，她软了软声音，“程绪，别这样，行吗？”
程绪愤愤出声，嗓音里夹着不易察觉的黯然失落，“是我想这样吗？姜宜宁，我喜欢你，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程绪这个人难道很差吗？差到你急着和我划清界限，就算我上赶着要跟你结婚，你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什么时候我们姜姜这么讨厌我的我都不知道！”
他吸了口气，眼眸发红地望着姜宜宁，痛楚，不甘，无奈一一凝结，声音微颤，忿忿道：“姜姜，要怎么样，你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呢？”
姜宜宁动容，艰难地咽了咽喉咙，抬眸看他，声音清脆而坚定，“程绪，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
程绪愣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姜宜宁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来，她扯了扯唇，苦笑，“看，这个问题你自己都不清楚，或许……程绪，你只是不想让我父母失望，不想让长辈们觉得你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说白了，程绪，你就是觉得失了面子！”
“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对于我和你划清界限这件事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究竟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就只能一心一意？可能……你只是你觉得没面子，一时间适应不过来，毕竟……我们以前是兄妹，不是吗？”
姜宜宁有些疲惫，“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见他沉着脸，姜宜宁软声道：“行吗？”
程绪敛了敛眸子，抬眼看她，静默不语，几秒后，他淡淡一笑，“好。”
他对姜宜宁始终没有办法，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也是。
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能真正走进她心里呢？
程绪喉间发苦，“你先上去吧。”
姜宜宁点头，转身上楼。
程绪看着她的身影，喉咙里的苦涩蔓延开来，他静默地站在原地，孤独又无奈。
她问他，是不是最喜欢她？
为什么这么问？除了她还有谁呢？
他程绪，只喜欢姜宜宁，最喜欢姜宜宁。
可为什么她还没等他开口又不说了呢？
是不喜欢他吗？还是不够喜欢他？
程绪叹了口气。
算了，再给她一些时间吧。
他一定会让她喜欢上他，也让她相信，他最喜欢她，只喜欢她。
好半晌，程绪迈步离开。
——
姜宜宁开门进来，见她苦着一张脸，苏明黎拉着女儿在沙发上坐下，语气柔和，“怎么了？没和绪绪谈妥啊？”
姜宜宁轻轻‘嗯’了一声，笑容惨白。
“妈，我累了，先回房间躺会儿，你们吃饭的时候再叫我吧。”
苏明黎没再问什么，笑道：“好。”
等姜宜宁进去，姜景文同志叹气道：“唉，咱们宁宁看着心情很不好哇，怎么回事？莫非这俩孩子真的没戏？”
“怎么可能？”苏明黎，“咱丫头绝对喜欢绪绪那小子。”
“四年前绪绪出国，宁宁明里暗里打听绪绪的消息，还托我问绪绪妈，以为我没看出来呢。我跟她开玩笑，说绪绪忙着学习呢，怎么着，你要去找绪绪啊，这丫头听了又不说话了。
绪绪爸身体不好，自从他们一家去了国外，咱们两家虽然网上常联系，但毕竟各有各的生活，见面的时间也少了，逢年过节的，绪绪不也就回来了那几次？
可那么几次，两人都没怎么碰过面，我就觉着，这俩孩子应该藏了什么事没跟我们说，他们不愿意说，咱们做父母的自然也不好问。
总之，咱们宁宁绝对喜欢绪绪，我瞧着绪绪应该也喜欢咱们宁宁，这孩子从小不爱表达，性子也闷，看着不好亲近，但从小到大，他不就最喜欢和宁宁待一起吗？”
姜同志纳闷，“那照你这么说，咱们把孩子凑一块，宁宁怎么不高兴呢？”
“谁知道呢？女孩子家家嘛，多少都有点小秘密，不好说，也不好问。或许我这次是好心办了坏事，没顾着宁宁的想法，单单想着俩孩子在一起就好了。”
苏明黎叹了口气，“算了，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要绪绪真那么喜欢咱宁宁，自然会想办法追，女孩子嘛，还是想要一份浪漫，独一无二的喜欢的。”
“也是，咱咱们过好咱们的日子，孩子们过好他们的日子，这样就算好日子。”
姜景文笑了笑，之后想起正事，问道：“我还没问你呢，你是怎么知道俩孩子睡一起的？你这回来就激动地和我说了一句‘俩孩子快成了’，也没个具体的，刚孩子在，我也不好问。”
“昨晚妍之不是和我说绪绪回来了嘛，跟我说了孩子住的地方，我这寻思着孩子一个人住也没个人照应，这不今天去看看，想着按门铃打扰孩子睡觉，就直接拿备用钥匙开门进去了。”
“谁想到乱得呦，简直没眼看，你是不知道，看那一幕我心都碎了，想到咱宁宁要单恋了，我一生气就坐到了沙发上，欸，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姜景文十分捧场地问：“什么？”
“宁宁的发卡！那发卡不我买的吗？上面的草莓刻了咱丫头的名字，我能不知道这是谁的？”
“我想着，可不得给孩子留点面子？然后我出去了，给绪绪打了个电话，这孩子火急火燎地收拾好，我才进去。”
“我和绪绪聊了一下，俩孩子真躺一块了，绪绪态度又诚恳，跟我说想娶宁宁，欸，这不正好当我儿子！到后面你也知道，我把宁宁叫了回来，打算让他们结婚，唉，也是我太心急了，弄巧成拙。”
姜景文见老婆歉疚，揽着肩膀安慰道：“别这么说，老婆，你这么也是为了孩子们好，以后孩子的事咱们就不管了，随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