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对，我喜欢你
姜宜宁没反应过来，几秒后，她开口：“你出来，咱们聊聊。”
程绪朝两位长辈点头，起身。
偏厅。
“程绪，你什么意思？如果你觉得咱俩睡了想负责任，那大可不必，我不需要！”
程绪眸光深邃，“我需要。”
“你说什么？”姜宜宁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但又很快散去，她敛了敛神色，语气带着淡淡的疲惫，“程绪，你是不是还没睡醒？要这样的话咱们再下次聊吧，我先进去了。”
姜宜宁转身，心跳如麻。
程绪拉住她的手腕，收紧了力道，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姜宜宁，你就这么不想和我结婚？”
他死死地盯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珠微微颤抖着，指节握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姜宜宁疼得‘嘶’了一声，皱着眉头，“程绪，你弄疼我了。”
他眼眸暗下去，轻嗤了声，松开了手。
姜宜宁揉了揉被他握红的手腕，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果然无论多久过去，程绪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牵动她的情绪。
和他结婚，她是心动的，但只是一瞬间。
程绪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她知道的。
姜宜宁喜欢程绪，但四年前她已经自私过一次了，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再绑着他，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和他纠缠。
姜宜宁吸了口气，索性一次性说清楚。
“程绪，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想结就可以的，我们是睡了没错，可睡了不一定就要结婚啊！咱们四年前不也睡过吗，要照这样的话咱们四年前就应该结婚了不是吗？”
“是啊，四年前我们就应该结婚的。”程绪微微仰了仰头，闭着眼睛平复内心的汹涌，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姜宜宁静静看着他，“程绪，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现在很清醒。”程绪眼眸清亮，“姜宜宁，我想和你结婚，不开玩笑。”
姜宜宁愣了下，随后又马上清醒过来，“你搞笑吧？程绪，你有喜欢的人还和我结婚？我没时间也没心情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情感游戏。”
她说得又快又急，根本给程绪插话的机会，姜宜宁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的笑容又刺又甜，“是，没错，四年前是我不懂事睡了你，我很抱歉，但这次你回来，我也让你睡回来了，咱们谁也不欠谁了，我们彼此都没什么好愧疚的。”
一股苦涩在心中反复翻搅，姜宜宁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继而开口：“程绪，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也不想和你结婚，我们都别耽误对方，这样，你听清楚了吗？”
姜宜宁觉得胸口越来越闷，但这是她必须要解决的事，她逼着自己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她是喜欢程绪没错，但不是强加的情感。
程绪他说这些，一定也是因为她的父母。
他是爸妈的干儿子，不想让他们失望。
没错，是这样，程绪他，有喜欢的人。
她不清楚程绪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也不知道这种感情里掺杂了什么，或许他对她是有喜欢的，但没多少。
之前秦淮问她的打算，她说不想逃，那时候她在想，要是程绪只喜欢她，最喜欢她就好了，他们可以好好在一起。
可四年前她鼓起勇气去表白，结果呢？
她亲眼看着程绪对那个女孩笑，摸她的头，笨拙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他是那么温柔。
那一刻，她清楚地认识到，原来程绪不只对她一个人这样，他也会这样对别人，而他给予那个女孩的温柔胜过给她的。
程绪最喜欢那个女孩。
她原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是对程绪来说最重要的那个，可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怨妇一样，在心里反复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不是最特殊的那个？为什么她不是程绪最喜欢的那个？为什么她不是程绪唯一的那个？
以前她总想着问一问他，到底最喜欢谁。
可现在却觉得这个问题好像并没有意义。
至始至终，她都想要做那个唯一。
既然他给不了，那她就不求了。
姜宜宁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心里像有一把重锤在反复敲打，很疼。
程绪站着，喉结滚动了两下，身侧的手慢慢收紧，他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作罢，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没有痛感一样，用手掐了掐手心的肉，声音又沉又哑，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姜宜宁，我们……算了，我放你走。”
姜宜宁大脑一片空白，静静站着，嘴唇被她咬得发白，她笑，“谢谢。”
程绪看着她，不敢说话，他察觉到自己喉间有种哽咽之意，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后悔刚才的决定，冲上去抱她。
“那就这样吧，程绪，我先进去了。”
姜宜宁勾了勾唇，脸上的笑容很甜。
程绪咬牙，狠狠侧过脸，“嗯。”
程绪没动，克制着内心叫嚣的情绪。
姜宜宁回到客厅，唇边依旧勾着笑。
苏女士和姜同志拉着她坐下，试探着问道：“怎么样，谈好了没？准备什么时候去领证？”
姜宜宁扯了扯唇，脸上的笑意淡下来，“爸妈，你们想什么呢，我们说好了，以后还和以前一样，当朋友。”
苏女士脸上的笑立刻垮了下来，姜宜宁笑着开口：“当然啦，他还是我哥，您的干儿子。”
苏女士和姜同志对视一眼，彼此了然，苏女士还想说什么，就见程绪过来，唇角的笑意很淡，他的语气温和，“干妈，我有点事，先走了，您和干爸注意身体。”
苏女士收回想说的话，笑着点头，“好，绪绪，你有事就先忙吧，下次到家里来吃饭！”
说完，苏女士碰了碰姜宜宁的手，“宁宁，你送送绪绪！”
程绪眸子清淡，“不用麻烦了。”
姜宜宁起身，“我送你下楼吧。”
程绪没再推辞，两人一起下楼，一路上相顾无言，到了楼下，姜宜宁突然和他道歉，“对不起。”
程绪扯唇笑笑，“不用说对不起。”
他看着她，眸色深邃，问：“姜姜，你讨厌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姜宜宁有些惊讶，但还是回了一句：“我不讨厌你啊。”
程绪勾唇，笑意涩然，“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对吧？”
他的眉眼清淡，可神情却苦涩，姜宜宁眸子看着他，心里不是滋味。
“程绪，你为什么今天总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你就这么纠结我喜不喜欢你这个问题吗？喜欢你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样？难道你会因为我说一句‘喜欢你’就也喜欢我吗？”
程绪瞳孔微缩，低眸看她，“对，所以呢，姜姜，你喜不喜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