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无启国柳家
不过两日，沈侍郎就拿着厚厚的一沓文书，来长公主府求见了。
“长公主，下官已经查清楚了，那立糕斋的东家在行商司登记时用的是姜立的名字，但真正在经营铺子的却不是他，而是一个无启国人，这个无启国”沈侍郎正说着，却突然被元妙瑜给打断了。
“无启国？”她突然联想到在黄石县时，柳偃曾向陈义说过，可有给他推荐无启国的矿商，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正是，无启国虽同咱们南燕国素来交好，可若是想在京城开商铺的话，需得与南燕国人成婚，且在行商司登记在册的，方可经营，但难免有人假借本国人名义去开商铺的。”
“那这真正的东家姓甚名谁？”
“这位背后的东家叫柳齐。”
“可有找到此人查问清楚？”她突然有些着急起来，离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好像更近了。
“按律他不得在我朝行商，所以已经捉拿起来了。”
“我要去见他！”
沈侍郎尤其为难：“长公主，您的身份不适合进地牢啊，且这人已经交由刑部，下官，下官也帮不上忙了啊！”
此话一出，元妙瑜就知是自己太过心急了，只得缓了缓心神。
“那假装东家的那个人呢？”
“小惩大戒，已经放回家去了。”
“立刻带我去。”
沈侍郎看着元妙瑜此时的脸色，就如一块包裹了烈火的寒冰，不敢违抗，只得依命行事。
元妙瑜立刻吩咐青濯，让人套了车，很快便到了那户人家。
那个刚刚被打过板子躺在床上的男人看着他们，立刻开口求饶：
“官老爷，草民可什么都说了啊，以后再也不敢了！可今日这罚也罚过了，怎的又到家里来了！”
“不许喊叫，”沈侍郎说着，指了指身旁的元妙瑜，“这位可是长乐长公主，她要问你的话，你可得如实回答。”
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本已入了痴，可听说是长乐长公主，吓得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敢再看，只嘴里说着：“是，是，草民一定知无不言。”
“你可认得那个姜立？”元妙瑜开口，厉声问道。
“认得的，认得的。”
“那你可知他家在哪儿？”
“您是问南燕国的还是无启国的？”结果被她狠狠地冷了一眼，立刻改口道：“您自然是问无启国的，草民知道，知道。”
这男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着：“他曾是无启国一户姓柳人家的管事，好像是因为得罪了人，被设计赶出了府，家里人也都没了，心灰意冷后，便随着一个商队来了咱们南燕国，后来就在京城住下了，做些小生意为生，攒下了钱，这才找草民帮忙，开了这间糕点铺子。”
“可知道那户柳姓人家主家叫什么？”
“这个草民就不知道了，不曾听他提起过。”
“你今日说的可都是实话？”她心中有了数，却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自然都是实话，草民不敢隐瞒！”
“那你便好好养伤吧。”说完，给了沈侍郎一个眼神，便相继出去了。
“沈侍郎，本宫知道你与刑部素来有些交情，刚刚那人的话你也听到了，这姜立也是个苦命的，蹉跎多年才辗转得了这么一间铺子，你便传我的话过去，尽量给那人轻判些。”
她并非什么菩萨心肠，只想着这人或许就与柳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便想稍稍放他一马，至少下场别太过困苦。
“下官知道了。”
幸得她提点了这一句，这姜立后来才没被判了死刑，刑部说考虑他在南燕国多年，并未做过任何作奸犯科之事，找人顶替开商铺，也只是为了谋生，打过板子后便让他走了，只是以后不能再开商铺，仅能靠摆散摊儿为生了。
回了府，元妙瑜便吩咐青濯，给自己把京中几大镖局的总镖头给找来，选了天柳偃不在府里的日子，把那几人都给叫了来。
“各位不必紧张，进了这长公主府也别到处乱瞧，咱们长公主只是叫你们来问问话，好好答就是。”青濯一边领着几人进来，一边端着架子嘱咐道，颇有一等侍女的气势。
那几个镖头只得连连点头应是，就算心里觉得再莫名，也不敢表现出来。
院子里让人放了一块屏风，元妙瑜就坐在屏风后，看着那几人行完礼她便开了口：
“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你们做镖头的，走南闯北见识多，本宫想找一个人，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不知长公主想找什么人？”其中有一个胆大的先问了一句。
“你们可去过无启国？”
“无启国同咱们南燕国通商多年，自然是去过的。”一人开了口，其他几个也都附和了一声。
“那这无启国可有一户姓柳的大户人家？”
元妙瑜见无人回答，便又问了一声，这才有人答道：
“禀长公主，草民来往两国频繁，接触的商户居多，若说大户人家，确也是有些，可是不曾有过姓柳的雇主。”
“你们也没有吗？”
其他几人也都答没有。
可元妙瑜却不愿死心：“你们再好好想想，不需非要做过你们的雇主，只要是你们知道的，都可以说出来。”
那几人沉默了许久，突然有一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这姓柳的雇主确实是没有的，但草民倒是听说过无启国的一个传闻。”
“噢？”她一下就来了兴趣，“什么传闻？”
“据说无启国的皇帝在登基之前，曾有过一位正妻，因为第二胎诞下的是个怪物，被认为是大不祥，所以被赐死了，因着是秘闻，所以听说过的人并不多。”
“这与柳姓人家有何关系？”
“那位正是姓柳。”
元妙瑜心中大惊，“可知道是谁家的女子？”
“这个小人就真不知道了。”
她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让青濯将那几人又送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的元妙瑜没动，心里却有些慌乱，若柳偃真的与刚刚镖头说的这位女子有关那应当是她家里的旁支亦或是别的？
可是他国皇帝登基前肯定已册封太子，那会儿能嫁给太子的人家必然不凡，这样的人家怎会让家中男子流落在外。
也或许并无什么联系，只是碰巧同姓，柳偃或许只是名不见经传的柳家流落出来的孩子，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确定。
她越想探究，就越是觉得她对柳偃的了解实在太少，竟连他出身何处都不知道，难道要跑到无启国翻个底朝天才能探寻到真相吗？
越细想就越是不甘心，她突然决定去柳偃的房中偷偷翻看一下。
之前的她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的，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她觉得不耻而压了下去，今日这个念头却怎么也克制不住了。
正好柳偃此时不在府中，说不定真能在他屋里找到些蛛丝马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