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中调查
青濯很快就把帖子递到了沈府。
沈侍郎接到拜帖时还有些惊讶，平日里女儿同长公主关系不错，常有来往，这他是知道的，可是因着长公主的身份地位，为了避嫌，他是从没上赶着攀附过，偶尔在府中遇见时，也只见个礼，并不曾多说些什么。
这突然长公主要来沈府见他，甚至这么正式的递了拜帖，他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只能好好准备着，就怕怠慢了。
翌日，元妙瑜便带了两件小礼物到了沈府，出来迎接的却是沈茹青。
沈茹青见她来了，立刻上前挽着她的手就往自家府里走，语气有些嗔怪：“我听我爹说你还递了拜帖，怎么，我消息还没打听出来，你就要拿我那傻爹吓唬我？”
她伸手给了沈茹青一记暴栗：“话越说越没谱了，我找你父亲有正事要问。”
“你找他能问什么事儿，要钱啊？可他一个小小侍郎，应该是做不了户部尚书的主吧。”
这话听得元妙瑜不禁翻了个白眼，哪有这样说自己家爹的。
“我不要钱，是有旁的事儿找他。”
“那好吧，等你问过他了，再去我院里找我，你问我的事情我都你打听好了。”
一听这话，元妙瑜的心态也就更稳了，想着今天或许能解决两件事，便是天气燥热也不觉得烦闷了。
进了正堂，就见沈侍郎早就等在那儿了，见了礼便请元妙瑜上座。
“长公主今日来找下官，是有何事呢？”沈侍郎正襟危坐，就怕自己表现得有丝毫不合规矩。
“沈侍郎何必如此紧张，我同茹青手帕之交，自然也不会苛责于你。”
“是是，长公主向来和善，定然不会为难下官。”
“本宫今日来，是想让你帮忙查一间铺子。”
“铺子？”沈侍郎正在擦汗的手停了下来，“长公主想查什么铺子，那铺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一家叫立糕斋的糕点铺子，就是天香楼附近的那个。”
“长公主都想查些什么？”
“我要知道这家铺子真正的东家，以及他们东家所有的信息，越快越好。”
“好的好的，下官这就去办。”
“对了，别叫人发觉。”
“是。”
沈侍郎一溜烟就逃了出去，还好长公主要办的事儿并不紧要，他刚刚心里都在想要怎么拒绝长公主，才能显得不那么刻意，才能不惹怒她。
听得只是查人，这才把攥紧了的手心里的汗在衣服上蹭了蹭。
元妙瑜见他跑得飞快，只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好像自己是什么吃人的猛兽似的。
被独自留下的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去寻沈茹青去了。
元妙瑜进沈茹青的院子时，她正跟侍女玩着自己不知道叫什么的游戏，见自己来了，又马上停下，迎了上来。
“这么快啊，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
“嗯，你父亲靠谱。”
“你说的是我那个爹吗？”沈茹青摸着下巴疑惑的很。
“难不成你还有别的爹。”
“这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万事皆有可能呢？”
元妙瑜不想再听她贫嘴，催促道：“旁的一会儿再说，你快跟我说说我让你打听的事儿。”
“你别着急啊，坐下说。”
她立刻依言坐下，乖巧得不似平日。
“你看你，好吧，你听我慢慢说啊，”沈茹青也坐了下来，接着道，“那季老夫人是在半月前找到的戮名阁，本觉得杀皇家人实在麻烦，又听说要杀的是女人，就想拒绝的，可奈何她给的价钱实在是诱人。”
沈茹青话头一转，打趣着问她：“你猜猜她开了多少价？”
“一万两？”
元妙瑜本觉得说一万两都有些夸大了，谁知沈茹青竟夸张的反问着：“你觉得自己就值一万两？”
她眨了眨眼睛，很茫然，沈茹青的口水都喷在她脸上了，只得伸出袖子擦了擦，沈茹青见状也不觉尴尬，只是稍微往后退了一些。
“她可是出了整整五万两！”
“五万两？！”
“你是不是也觉得是天价！”沈茹青兴奋着，声音也不免大了起来，“这还不是要杀你的费用，只是将你掳走的费用！”
沈茹青看着她张大了嘴，满是惊讶的表情，觉得很是满意。
“还是因为戮名阁不杀女人，你这才躲过一劫，既有五万两又不用杀你，这么好的生意，他们自然就接下了，你也别怪他们，都是拿钱办事罢了。”
“你怎么这么维护戮名阁？”
“什，什么维护，我这只是说句公道话！对，公道话。”沈茹青支支吾吾的，听着很像是想掩饰什么。
“那买凶可有留下什么名册记录一类的东西？”
“啊，这个是有的，若想找戮名阁买凶杀人的，都得留一份文书，不过这个只能由戮名阁的阁主查阅。”
“买家就不怕被人发现文书吗？”
“世上没人知道戮名阁的总舵在哪儿，就算知道，寻常人哪里能杀得进去，所以买主们自然也是有恃无恐咯。”
“那你可有问过为什么吕氏改了主意，竟愿意只是抓我，而非杀我？”
“问过，只说她当时没细说，但好像是想留着你再确认点什么事情。”
“确认”元妙瑜重复着这两个字，便陷进了沉思，想要确认的事情，便只有矿石一事吧。
那块矿石是当初让陈义给她寻来的，她一路带回了京城，那日将矿石拿去送给吕氏，也是想让她把季北辙之死想到自己身上来，二来也是想告诉她私采矿山之事已经被人知晓，就想着最好能让季家自乱阵脚。
只是后来矿山被户部派人监守，季家定然也就知道了钱路已断，但此时陈义备受关注，他们不敢对他动手，便把怒气都转到自己身上来了。
那他们想确认的应该只有为何自己能找到矿山了吧，或者自己到底对季家的筹谋知道了多少，又或是自己是否将这些事都告知了皇帝，也许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对他们的儿子失去了“兴趣”。
“你想到什么了吗？”沈茹青在旁边见她沉默了好久，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嗯，或许猜到原因了吧。”
“那你最近岂不是危险，若季家再对你下手呢？”
“无妨，他们暂时还不会真的要我的命。”
“你想好要怎么应对了吗？”
元妙瑜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过来问她：“若是要雇戮名阁杀吕氏，得花多少银子？”
“估摸着得一、两万两的样子，你真要杀她吗？”她有点儿替元妙瑜担心。
“那有点贵了，她还不值当我花这么多钱。”
沈茹青自顾自地顺着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
“这几日季府那边也没什么新的动静，那我就再等等看好了，我倒想看看还能折腾出个什么来？”
元妙瑜笑了起来，可这笑容却没带任何感情，只让人觉得冰冷，便是这炎炎夏日，也只觉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