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现实的残酷
深夜。
凌晨12点，万籁俱寂。
门卫亭内，林归站在微波炉面前，将一份份饭菜打热。
做好这一切之后，扭头看向沙发的位置。
谢筠此刻半靠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只无比乖巧的小黑猫，白皙的手指挑动的黑猫的下巴，黑猫配合的眯起眼。
“你还不错，知道我待在这个地方无聊，特意找只猫来陪我解闷儿。
对了。
明天记得买个猫砂盆，这小家伙刚才被我的气息吓到，有些失禁。”
谢筠头也不抬的嘱咐道。
林归闻言，顿时恍然。
怪不得屋里有些臭臭的味道，原来是发生了这种事。
同时，他也知晓之前小黑为什么进这间屋子的时候拼命挣扎，还缩在猫屋里死活不出来的原因。
他点头应了一声，答应明天去买，而后提着酒菜离开门卫亭。
……
……
南山公墓的殡仪馆内。
张炎坐在半开合的棺木上，一脸无奈的看着四周，满是惆怅。
在他的四周，公墓的一群原住民，热情好客的欢迎招待。
飘在半空遨游的，原地转圈跳舞的，摇摇晃晃唠叨的……等等各种各样的鬼，都挤在这个地方。
“小伙子，别拉着一张脸。
死一天是死，死一年也是死，咱们鬼生漫长，要懂得及时享乐！”
老于头凑到身旁，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语重心长道。
岳珍珍戴着兔耳朵发卡，一身月宫唐服，手持黑色折扇，唱着一首古风歌曲，一颦一笑很是动人，看起来十分欢乐。
“你们放过我吧，好吵，真的，太吵了。”
张炎摆摆手，让他们离自己远一些。
同时耳朵下折，堵住耳朵，懒得去听他们的吵闹。
林归提着酒菜，一进殡仪馆，自然就看到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打发走老于头和岳珍珍，他来到张炎面前，看着他满是惆怅的面容，将酒菜在供桌上摆好，问道：
“发生了什么？是被满屋子的同类烦的受不了？”
“不是。”
张炎拿过那瓶二锅头，闷了一口：“之前见到老婆孩子了，越看越觉得对不起他们。”
“那你是后悔了吗？”
“后悔啥，我一个救火的，做好本职工作是我的责任。
只是有点儿遗憾。
遗憾不能陪他们娘俩更久一点儿。”
“……”
林归不知道怎么开解，只能静静陪着他。
忽然他想起苏小小的要求，于是将这些酒菜的来历交代了一遍。
张炎听完后忍不住笑了，自己死了还被当做回头客，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许久。
林归打破沉默，问道：“值得么？”
张炎发愣：“什么？”
“还是那个问题，救人是你的职责。
但是替那些人掩藏事实，值得么。”
“我不知道，也许值得吧。”
“？？？”
在林归疑惑的目光中，张炎咧嘴笑了笑：“我听过我那死去的老爹说过一句话，小人物操着大人物的心，大人物操着更大人物的心。
而更大的人物，就坐在办公室，吹吹空调，享受生活就足够了。”
你是不是傻？
林归更加迷惑。
这三观……不正啊，岂不是赤果果的在说，顶层的人不干事，底层的人累死累活吗？
一时间，他想到自己曾刷到过的视频。
一个老板开着大奔上班，在公司楼下遇上了自己的员工，员工问他如何才能变得和他一样，能买的起这样的车。
得到的答案，让员工直接裂开。
因为老板说，像他这样的员工，多加班，还不要加班费，下个月就能让他提一辆这样的车。
好悲哀。
一时间，林归想到自己也是一个打工的。
没人权啊。
张炎没理会林归的沉默，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天塌下来，高个的顶着。
也就是说，这就是那些大人物的作用。
抗雷！”
林归：“……”
“日子照样过，生活继续走，上面的人无论怎么变，底层老百姓依旧能安稳的活下去。
拿了多少好处，就该有多少职责。
这是就是规则。”
张炎一番解释，似乎很有道理。
林归满是震惊，被他的话砸的外焦里嫩。
自己想的是第一层，没想到对方却已经站在了第三层，他以为对方是犯傻，却没想到，傻的是自己。
“你这番话……可真现实。”
林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惊讶。
张炎突然转移话题：“听说你很热心，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个忙。”
那个王八蛋说自己很热心的？
林归瞪着眼，扫视四周，没发现岳珍珍和老于头。
于是咬牙点头：“你说，但别太麻烦，我只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麻烦，就是保护我儿子，我怕他这几天可能会受到其他小朋友欺负，你帮我照看一二。”
“……好。”
接下来，张炎说了自己儿子的学校地址，学年班级。
林归认真记下，又陪着张炎待了一会儿，收拾完自己带来的东西离开殡仪馆。
同时他不认为自己这趟会是苦差事。
因为张炎不是一个人，无论是生前的队员好友，还是从火灾中救过的人，再或者是遮掩实情的大老板和领导。
他们都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让张炎的家人受到伤害。
学校方面……嗯……可能也被打了招呼吧。
片刻后。
他回到门卫亭。
谢筠已经不在外面，连带着那只黑猫也消失不见，大概率是一起进入了卧室。
“小黑之前大小便失禁，这她都能忍？”
林归对谢筠的行为，表示很疑惑。
尤其回想起对方还贴身抱着小黑，没有嫌弃的意思。
可林归不知道的是，在他未回来的时候。
一只可怜无助的小猫，被谢筠揪着后脖领，在卫生间的浴室内，缩着身子瑟瑟发抖，被仔细揉搓清洗过两遍。
小黑远远比他想象中，要干净的很。
关上灯。
林归平躺在沙发上，逐渐熟睡过去。
……
……
翌日。
林归被挠醒，一睁开眼，就看到小黑伸着爪子在挠自己的脸，显得很是焦急。
谢筠的声音从卧室方向传来：“带它去外面解决大小便，顺带着带它溜达溜达，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以后免得迷路。”
“知道了。”
林归打了一个哈欠，就想闭上眼再睡个回笼觉。
可是看着小黑乌溜溜大眼睛，还有蠢蠢欲动的爪子，还是烦躁的起身。
无奈道：“我后悔了，后悔把你带回来，现在连个回笼觉都睡不了，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