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所谓命案
这些声音都是月野杏再熟悉不过的，人体承受不住痛苦发出的哀号，人体失去知觉重重倒地发出的沉重声响，她抬头，视线看过去，只见身量魁梧的男人捂着喉咙倒地，口吐白沫，眼睛瞪得像铜铃。
跟他一起来的是一个柔弱纤细的女人，发见他倒地后，发出惊恐的尖叫。
月野杏眉头微皱，跟艾斯对视一眼，上前探了一下倒地的人的呼吸和脉搏，“死了。”
她心道一声离谱，米花町的诅咒厉害到这个地步？第一天就遇到死人？
这家店总共就三桌人，她和艾斯，彩虹小队，以及角落的这对情侣。月野杏跟闻讯而来慌张不知所措的老板道：“通知一下警察吧，十有八九不是自杀。没有脉搏，救护车好像不需要了。”
“啊！好、好的……”老板好像有了主心骨，抖着手报警。
“怎么回事？死人了？”
“什么？！”
彩虹小队的人们也反应过来了，一时场面有些骚乱。
赤司征十郎作为小队以前的队长，以及见多识广的大家少爷身份，颇有些临危不乱地走近，眉头微蹙，询问情况：“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死了，”月野杏大概看了一下现场，“似乎是食物中毒，不知道是店家还是同桌人谁的原因，等警察来了以后调查吧。”
“我们店里不会给客人下毒的！”老板惶恐地反驳，“小店只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我、我也不可能下毒啊……”同桌的女人总算不再尖叫和发抖，只是眼泪在眼眶里含着，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们。
月野杏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我也不是那么肯定，现在大家还是回到各自的位置等警察吧，不必动尸体，以免破坏现场的线索。”
“这位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们坐在一起。”
她很温柔地笑了一下，“你一个人坐在那里会害怕吧？”
女人怔了一下，然后勉强牵动嘴角笑笑，眼泪却在此时悄无声息划过脸颊，有种脆弱的美感：“是的，确实有点……谢谢你这么体贴为我着想。”
警察很快赶到。
“咳，我是目暮，报警的是谁？”
“是我，”老板焦虑地搓着手上前，时不时擦擦汗，磕磕绊绊地解释：“前面我不太清楚，出来的时候这位先生就已经倒在地上，这位女士坐在位置上尖叫，这位小姐跟他的朋友站在那里，说这位先生死了……”
月野杏有点看不下去，自己上前道：“是这样的。我们准备走的时候，听到死者发出一声哀嚎，随后就倒地了，我上前试探后发现呼吸和脉搏都没有了，就让老板报警。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坐回了原位——除了这位小姐。毕竟那桌死了人，让她继续坐在那一桌不太合适，我就做主让她坐到我这里了。”
将警察来之前的情况解释清楚，目暮警部有些惊讶，“好的，你做得很好。”
这小姑娘，临危不乱就算了，对现场的保护也很专业，因为同桌人有嫌疑所以把她放在自己身边看着，保护现场不被破坏，如此熟练……难不成是个侦探？
“倒不如说，你做得有些出乎意料得好了。”他干笑两声。
“啊，我是横滨来的，sns上的逃生指南都是我写的呢~”小姑娘委婉地说。
虽然作为中老年人不知道sns是什么，但是一句横滨就让人懂了，什么都懂了，目暮警部有些同情地看她一眼，正色道：“好的，我明白了。”
他转头问那位跟死者同桌的女人：“这位女士是死者的什么人，方便我们了解一下情况吗？”
对方有些不安地捏着手指：“好的，我叫宫村彩乃，是树君的……女朋友。”
“死者的名字？是做什么工作的？”目暮警部问。
“宫本树，树君是……山本组的成员。”女人低低说出这句话。
山本组，黑道的成员啊，这可麻烦了，目暮警部心想，说明死者的仇恨对象很可能不止一个，嫌疑人的范围不好确定啊。
“今天你们来这里是约会？”
“不是的，我们本来想去看电影，但半途树君看到了这家店，就决定要在这吃牛排……”
女人有些局促地看了一眼坐在彩虹小队的青峰大辉，小声说：“进来后树君跟那位同学发生了争执，但我们还是坐下了，结果树君马上要吃完的时候，突然……”
她说着说着突然哽咽，擦擦眼泪不再说话。
经过一番询问后，警方发现，这位女朋友宫村彩乃、老板山田健人都与死者有过不愉快的交集，也就是有杀死死者的动机，最后一个则是据说死前有过争执的青峰大辉，三人作为了嫌疑人被询问了一番。
宫村彩乃据说曾经有过一个感情不错的男朋友，但在死者的搅局下，男朋友车祸死亡，她也不得不跟死者交往。
第二个嫌疑人山田健人过去开的店曾被死者收过保护费，拒绝后被搞得倒闭，再次开了家牛排店，却在今天又被死者发现，不得不招待他。
青峰大辉则是进门时同死者发生了剧烈争执，差点打起来，在赤司大少爷插手后对方才收敛下来。
“喂，太扯了吧警部，我只是跟他吵架而已，再怎么也不至于杀人啊……更何况我离他那么远，没办法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动手吧！”青峰大辉烦躁地揉揉那头深蓝色的短发。
赤司征十郎表面像个讲礼貌的大少爷，并不咄咄逼人，但刚才还是不着痕迹地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让对方掂量着自己办，“确实如此。我们几人一直在一起，青峰君确实没有时间给别人下毒——死者是因为下毒而死吧？”
“啊，对的，一种□□的毒药，吃下去很快就会死……赤司君说得也有道理，哈哈，我们会考虑的。”目暮警部干笑着转开视线。
“哦？死者的餐具、身上都没有检测出毒物残留？”
目暮警部惊讶：“怎么可能什么地方都没有毒物残留？”
“是！”一个身材有些健壮的巡查部长行礼道：“监识科的人说死者所用的所有餐具都没有检测出残留，甚至手上都没有，只有嘴唇、嘴角残留了一点痕迹。”
“怎么可能？难道毒物还能凭空出现在死者的嘴里吗！”目暮警部发愁地道。
异能力者月野杏眨眨眼，尽力往科学的方面思考：“抽烟、饮料、吃糖、接吻……这些不都可以吗？”
“唔……你是说不残留痕迹直接进入嘴中是吗？抽烟会有烟蒂，烟蒂如果有毒的话会检测出来，现场的烟蒂没有残留。饮料的杯壁也没有，瓶口也没有，吃糖的话糖果的包装也会有，但现场并没有糖果。接吻……”
目暮警官视线飘向宫村彩乃，神色一正，“接吻的话不可能保证一方中毒而另一方无事吧？或者说，死者有什么这类型的偏好吗？不需要手触碰只嘴唇接触的。”
“嗯，这个……”女人额头微微出汗，努力思考：“啊，树君喜欢嚼口香糖，每次吃完饭都要嚼一片，但这次还没有吃完，所以我也不知道这点有没有帮助……”
“好的，谢谢你。”
目暮警部被打开了另一种思路，指示道：“伊达，去找找死者身上有没有这样的东西，还有桌上！”
警方放过了刚才那点，月野杏却莫名在意她自己说的接吻，视线飘向宫村彩乃的嘴唇，温柔的豆沙粉上覆盖了一层亮晶晶的丰盈唇蜜，莫名吸引人的视线。
或者注意到她充满存在感的眼神，被观察的女人看向她，有些局促的笑笑，“月野小姐不会真的认为是通过接吻吧……那样我自己的嘴唇不是也沾到毒了吗？不可能没事吧……”
月野杏回过神，抿抿自己的嘴唇，她的色号是“红酒宝石”，有些活泼鲜艳的蓝调正红，和她的性格一样有些攻击性，倒是对方的唇蜜则充满樱花妹的特色，嘟嘟水润的可爱颜色，“你说的也是。”
嘴上这么应了，她心里却想着，如果不是接吻的话，还能是怎么样呢？喂他吃饭？胶囊？唇蜜？
唇蜜……
她盯着对方的嘴唇，“你的唇蜜……”
宫村彩乃浑身都抖了一下，勉强笑一下：“我的唇蜜怎么了吗，月野小姐？”
“你的唇蜜是什么色号？”
原来是说这个……女人心下稍安，“叫蔷薇水晶，是cbb那家的哦。”
“那为什么不涂满呢？”月野杏冷不丁又问。
“啊？！”女人又是浑身一抖，嘴唇颤抖道：“因、因为现在流行这种只涂外面的方法……”
“我记得蔷薇水晶的颜色没有这么白吧？”
她往前迈一步，逼近宫村彩乃，试图给她施加一些额外的压力。
后者身体的颤抖越发明显，眼神慌乱，眼眶发红，求助的眼神看向周围的人，“月野小姐太、太失礼了，请别再逼问我了，我既不是犯罪嫌疑人，你也不是警察，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被他求助的艾斯对上眼神，恍悟一瞬，捏着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说吧，不说就揍你！”
“你说什么——”宫村彩乃从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男人！一个美女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他，他却想着逼问别人？！脑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啊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