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谢庄布防
四人星夜赶路,终于抢在启明星坐东之前到了谢庄,进入少强家里。村子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叫声。谢冘四人研究了一会买来的枪。银勇突然拿起一把枪对着少强:“把钱拿出来,不然毙了你。”
少强吓了一跳。谢冘忙从银勇手上抢过枪,骂道:“枪口不能对着自己人,不然你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银勇:“枪是空的,里面没子弹。”
谢冘:“空枪也不能开玩笑。”
四九:“这些枪不知道有没有我那把火药枪好用,我们等会去山上试试枪?”
银勇:“肯定比你那把猎枪好用。”
谢冘:“好了,天要亮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该去睡觉了。”
四个人把枪支藏好,先前亢奋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睡意不断地向他们袭来,疲惫的神色笼罩在四个人的脸上。少强、四九、银勇三个人倒在少强的大床上呼呼睡去。
谢冘洗了个冷水脸,找来纸笔,独自一人在图纸上圈圈画画。他把报名参团的九十一个人分成四组,东南西北四个进村路口设四个岗哨。布防图基本画好,就等着和大伙一起商讨了。谢冘看看三人已经沉睡,也不叫醒他们,自己伏在桌上睡了。
等谢冘醒来的时候,阳光下的人影已如一条小狗蜷缩在脚下。谢冘看看三人仍睡得跟猪一样,只好把他们叫醒。
谢冘:“四九,你去把保长叫来。”
四九顾不上洗漱,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去找保长。四九找来了保长,谢冘把连夜赶成的村子布防图详细讲给大伙听。
谢冘:“外面的人到我们村里有三条路可走,分别是东、西、北,南面虽然没有路,但群山环绕,山山相连,熟悉山里情况的话,可以沿着山岗过来。因此,我把民团的九十一人分成四个组。每组二十二人,共八十八人,剩下三人留在村子里。四个岗哨分别是,东边乌岩山,南边屋基岩,西边馒头山,北边六岭岗。在每个岗哨周围开垦三十亩地种粮自给,并种些魔鬼椒。”
保长、少强、四九、银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些人心里觉得谢冘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脑子坏了。
少强:“谢冘,我们又不吃辣椒,种辣椒干啥?”
谢冘:“自有用处。”
银勇:“你不说用处,我们就不种。”
保长:“你就说说吧。”
谢冘:”那好吧,我准备用石灰粉拌辣椒粉制作辣弹。把辣弹用鸟窝子盛着挂到树枝上,做好机关,来人一碰机关,粉尘就往下倒。一般人听到树上响声,便会习惯性抬头往树上看,这一看,粉尘正好落到脸上。”
银勇:”够狠的,那人便成了瞎子了。”
谢冘:”还有一个用处。”
保长、四九、少强、银勇四人问:“什么用处?”
谢冘:“叫村里的木匠师傅做几个大风箱,把毛竹打空做成竹筒,连在风箱囗上,把粉尘倒上,盖上竹筒上面的盖子,拉动风箱,粉尘就在百米外喷出四散开来,阻挡敌人前进。”
四九:“这样做是想把敌人呛死吗?”
银勇:“如果点把火,会不会发生爆炸?”
谢冘:“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露天外应该不会爆炸。”
少强:“如果敌人太多,我们根本挡不住又该如何?”谢冘:“我们只能跑,往南边跑,跑进深山里。”
保长:“打不过,肯定只有跑喽。”
银勇:“我们就这样跑了吗,能不能边跑边打?”
谢冘:“敌人进村主要是二个大路口,东路口和西路口。我们在东路囗最狭处放粉尘炮一门,前后左右挖四个埋弹坑,西路囗也一样,撤退时,北进南出,乘敌人砸北门追赶时,从南门向敌人背后放枪。”
谢冘正讲解时,有人来报,说征粮征钱的来了。保长:“不是刚来过吗,缶么又来了?”
来人:“这个我哪里知道。”
保长来到家里,见屋里坐着一男一女,女的正在扑粉画眉,男的翘着二郎腿,抽着烟。
保长进去和他们打招呼,又是递烟,又是上茶。男的接了烟,喝囗茶。拿出证件给保长看,边拿边自我介绍:“我姓荀,叫荀玉华。”
他又指了指此时正在抽烟的那位女士,说:“她姓王,叫王丽芬。我们是来你们村征钱征粮的。”
保长:“不是刚来收过吗,怎么又来收?”
苟玉华:“现在不是到处在打仗吗?钱不够用呢。”
保长:“可是我们已经拿不出来了呀。”
荀玉华:“这是上头的意思,作为保长,你应该积极配合,不能抗拒。”
苟玉华拿大帽子压人的气势显然让保长很生气。他假装听命的样子,点头哈腰笑着说:“上头的命令肯定不能违抗。这样吧,你俩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吃了饭,我挨家挨户去收。”
保长叫了谢冘、少强、银勇、四九拿了捕鱼工具,来到大溪滩里,捕了些鱼、虾、泥鳅,又捡了些螺蛳。谢冘:“往年都是一年收一次的,今年咋刚交了又来收,那二人会不会是骗子呢?”
保长:“那要如何才能识别他们是不是骗子呢?”
银勇:“把他们抓起来拷问就是了。”
保长:“这样不妥,万一是真的呢?”
少强:“那要怎么办?”
保长:“你们大家想想主意呗。”
谢冘:“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辨别真假?”
保长:“你快说说看。”
谢冘如此这般地一说,保长、少强、银勇、四九都说好办法。
保长:“你们看看,谢冘多聪明。”
银勇:“这样的办法,我也想得到。”
保长:“你想得到为什么不早点说,非要等谢冘说出来了,你再说你也想得到。等晓得了答案,每个人都会说想得到。”
四个人拿了海鲜来到保长家,四九去家里杀了只鸡来,谢冘去准备搭挡去了。
吃饭的时侯,保长拿出自家酿的八珍糯米酒。让谢冘、少强、银勇、四九作陪。谢冘等人殷情地劝酒。荀玉华和王丽芬也不客气,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到九分醉时,王丽芬说要跳支舞给大家助兴。那王丽芬舞跳得很专业,又很放荡。仗着酒劲,居然慢慢地退去了外套,露出粉红色的肚兜来。
保长,谢冘等人感觉不对劲。一个政府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会跳这种舞呢,活脱脱一艳女。
保长向谢冘递了个眼色,谢冘:“我去解个手。”便出去了。
谢冘回来的时侯,对保长说:“保长,外面有人找你。”
保长站起来走向外面,一会儿领着三个人来了。少强给他们拿了凳子,倒了酒。
“荀先生,你可认识他?”保长指了指中间一位似政府官员模样的人。
荀玉华:“不认识。”
保长:“他是跟你一个部门的,是你的上司。”
荀玉华顿时紧张起来,忙掩饰道:“我刚进去没二天,可能没见到面。”
那官员模样的人说:“我们部门最近没招过人,你们到底是何方妖孽?”
荀玉华一时答不上来。另外二人立刻拿出枪来,指着荀玉华和王丽芬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从实招来?”
荀玉华和王丽芬再也不敢装下去了,只好坦白:“我俩是骗子。”
谢冘、银勇等人把荀玉华和王丽芬痛打一顿,赶出了谢庄。
荀玉华和王丽芬被赶出谢庄后,恨谢庄人恨得咬牙切齿,伺机想报复一下谢庄人。王丽芬有个相好的在城里有些小名气,并且和当兵的混得很熟,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叫他老王吧。王丽芬找到老王,对老王诉苦:“王哥,奴家前些日子被谢庄的人欺侮死了,你要为奴家作主。”
老王见心肝宝贝被谢庄人欺侮,便大声囔囔:““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侮我的心肝宝贝,我要毙了他。”
王丽芬:“就是谢庄的保长带人欺侮我的。”
老王:“我明天就找些人去谢庄把谢庄的保长揍一顿。”
王丽芬:“这儿到谢庄路太远不方便去,况且他们手上有枪,即使去了也不一定揍得了保长。”
老王:“心肝宝贝,那你说怎么办?”
王丽芬:“你不是认识当兵的妈?去弄些军装,弄些枪支来。”
老王会意:“好吧,这个好办得很。”
王丽芬嗲声嗲气地说:“我的好哥哥,奴家晚上好好侍侯你。”
这日,荀玉华的老表刁华康穿了一套少尉服装,带着二十几个人来到谢庄,王丽芬也跟着来了。他们来到保长家,保长见是王丽芬,发觉事情不妙,寻仇的来了。
王丽芬对着保长说:“把那天打我的那些人交出来,不然拉你去做炮灰。”
保长:“我是上面任命的,你没这个权力。”
王丽芬奸笑一声:“唷,还敢顶嘴。”
一脚踏在一张凳子上,一挥手:“把他家砸了。”一帮人乒乒乓乓地把保长家里的东西砸个稀烂。
砸完保长家出来,这帮人匪心难改,见有些人家的门开着,便进去抓鸡捉鸭,夺烟抢酒,满载而归。谢庄的人以为他们真的是当兵的,怕鸡蛋碰不过石头,敢怒而不敢言。
这些人刚走到峡子囗,见迎面跑来一群神色慌张的当兵人,领头的是个上尉。刁华康见了做贼心虚,马上跪在地上,举起了手。下面的人也纷纷效仿。他们以为是来打他们的呢。
那上尉见突然出现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个少尉,喜出望外。走到刁华康旁边,问刁华康:“你是少尉?”
刁华康声音很低,还含糊其辞应一声:“是”。
上尉马上命令道:“现在开始,你们听我命令。”
刁华康见上尉真把他当少尉了,立马站起来,行个礼:“是,上尉。”
上尉便命令他们跟自己一起去附近弄些石块,木头之类的杂物挡在路囗。又命令刁华康守住路囗,留几个人督战,自己跑到峡子囗两边的山上埋伏。
大约过了二个时辰,倭寇来了。督战队的中尉命令刁华康做好战斗准备,这群人哪里经过这种场面,早吓得魂不附体。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刁华康的手下早虚汗淋漓,手脚发抖。一些人站起来开始想逃跑,中尉等人举枪对着他们,喊道:“当逃兵就地枪毙,”那些人才不敢逃。到了一百米时,敌人开枪了,中尉命令就地隐蔽,不准开枪。敌人军官四下望望,命令十个士兵前面开路,十个随后,大队原地不动。当只有五十米时,中尉命令开枪,寥寥几声枪响,中尉大喊,开枪!开枪!可喊半天也喊不出几声枪响。有些人哪会开什么枪,连枪也是头一次摸到。也幸亏敌人也得少,不然都成了冤死鬼了。敌人见对方还击,便退了回去。
敌指挥官见路囗枪声稀少,便断定山上肯定有埋伏。便左右二边各派十人侦察。
中尉等人乘机叫刁华康手下的人如何开枪。
一会儿,两边山上枪声响起。敌指挥官当即命令部队进攻峡子口的刁华康。中尉见势不妙,命令刁华康开枪还击,自已连连撤退。刁华康见中尉撤退,也依样画葫芦,让手下奋力抵抗,自已带着王丽芬逃跑了。
这时,谢冘和银勇躲在一条人工挖成的壕沟里注视着前方。谢冘对银勇说:“当敌人只有一百米时,去点燃引火线。”
一百米,谢冘和银勇猫到石炮前面点燃了引火线,又猫身转回壕沟里向山上转移。
敌人正神气活现地追赶刁华康的人,并没注意路的二侧。当刁华康的人过了危险地带,敌人正好进入危险地带。
突然,“轰隆隆”一声巨响,乱石纷飞,敌人猝不及防,被炸得血肉模糊。“轰隆隆”二次巨响,敌人损失惨重。正在山上的一些敌人听得二声巨响,也赶过来。见大势已去,便收拾残兵跑了。
敌人不甘心,第二天便派了飞机轰炸了谢庄。
飞机走后,躲在四处的人陆续返回来。见此惨状,无不潸然泪下,哀嚎动天。保长早带领谢冘和银勇,少强等一帮年轻人冲进村里,寻找来不及撤离的村民。火烧到晚上,由于多数都茅草房,整个村子都被烧完了才停下。茹宁家上好的房子和家中财物也被烧得一干二净。开财老爷和他老婆一病不起,撒手归西。没了父母,可怜的茹宁小姐,天天被嫂子欺侮。哥哥是个老实人,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