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百姓渐殷富，东平生新变
朱云是明月城中的一名穷书生，多年来，屡试不中，未曾考得功名。
在双亲离世后，只剩下他和妹妹朱莲相依为命。
妹妹朱莲自幼体弱多病，为了能照顾好自己仅存的亲人。
朱云毅然放弃了考功名一事，就在明月城中，替人写写家书、楹联，乃至墓志铭等，挣些散碎银两，为妹妹买药治病。
今年以来，妹妹的病情有所恶化，朱云仅靠这些闲散工作的收入，已不足以维持药材费用。
他必须尽快找到新工作，才能保住妹妹的命。
这天他出门，本打算用手中最后一点银两，给妹妹买点药。
不料，却见一大堆人，围在一块告示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便凑上前去，看了两眼。
这才发现，告示牌上，是一张明月酒坊的招聘公告。
不过，这张招聘公告很是新奇：
文字介绍的部分占比很小，主体反而是几幅形象生动的小人画，绘制出了具体的工作内容。
朱云仔细浏览了一遍，发现是明月酒坊打算招聘大量工人，尤其是会读写的工人。
这让朱云本已近乎绝望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快步跑向了明月酒坊的所在地。
……
深夜。
方素素挑灯坐在桌前，方师爷也坐在一旁，同她一起翻阅着桌上的文牍：
明月酒坊的新广告、新招募的工人简历、各类开支收入的汇总……
方师爷看着一旁堆叠的文牍，不禁诉苦：
“素素啊，你说城主大人最近是怎么了？以前明月城的事务，我一个人就能处理得过来。
现在可好，我们两个人一起处理了几个时辰，竟然还没处理完。城主大人哪来的这么多新主意？”
方素素撇嘴道：“我也想知道啊，不过他总是打哑谜，我也猜不透。”
“连你都猜不透？！”
“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肯定不可能事事猜透的。不过……”
“不过什么？”
方素素顿了一下，她脑海中依旧回荡着那天晚上，陈玄平放出壮志豪言的神情：
将明月城，建设为世间最繁华的城市！
这样的大话，放在以往，方素素只会觉得，肯定是陈玄平喝多了。
但放在今时今日，她竟然觉得，此事还是有些可能的……
尤其是明月酒坊改制以来，大量招聘新工人，令整个明月城的面貌，焕然一新！
工人们对未来的收入，有了更好的预期，也更敢花钱了。
每到下班时间，街道上的小摊小贩，都多了起来。
不足万人的明月城，竟然一幅熙熙攘攘，人潮涌动的繁华景象。
当初，她看到明月城的改制文件，尤其是那套考核要求时，心中颇感担忧：
那些时常喜欢偷懒耍滑的工人们，能够在这么严格的考核制度中，坚持下来吗？
可实际情况是，当制度真正实施后，工人们很快意识到，这套制度的核心很简单：遵守规则，多劳多得。
尽管“多劳”的过程很辛苦，但是“多得”的工钱，还是让工人们迸发出了巨大的工作热情
工人们为明月酒坊，创造了可观的收入！
他们也用日结的工钱，改善了自己的生活。
甚至还有人，用这笔及时钱，买到药物，延续了自己家人的性命……
“不过……”
方素素终于开口说道：“可以肯定的是，在城主大人的带领下，明月城会变得更好。
我们要做的，就是跟紧城主的步伐，以免别人取代了我们的位置。”
方师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们父女二人，分别是明月城明里暗里的二把手，还有人能取代？”
“若是放在以前，那确实不可能。但在现今，一切都不好说了。”
……
东平郡，东平城。
东平商会总会。
王掌柜作为东平商会的一把手，正在阅读明月城分站的丘掌柜来信。
在信中，丘掌柜大肆诉苦，捏造了一堆假话，控诉明月城城主陈玄平，不敬东平商会，不敬王掌柜。
王掌柜读完来信，面色冰冷地将信扔进取暖的火炉。
“这个丘掌柜，真当我眼睛是瞎的吗？！”
王掌柜骂道：“我告诉过他多少次，人口买卖的脏活干不得！会给我们身后的人抹黑！
他可倒好，不听劝，吃了教训，还好意思腆着个脸，给我写信，污蔑陈玄平！
他也不用他的猪脑想想，要是陈玄平真想杀他，他走得出明月城城衙吗？！
他这头蠢猪，死了倒是不要紧；可要是，连带着我东平商会的名声受损，他死一万遍，都不够偿还！”
骂骂咧咧一通后，王掌柜抬起头，看向站立一旁的戴面具女子。
“你去一趟明月城，带着丘掌柜上城衙，向陈玄平好好道谢。同时，告诫丘掌柜，不要再惹麻烦！”
“是，义父！可这丘掌柜，毕竟是大少爷亲自选出来的人……”
“那逆子，我自会去教训他！”
“是！那我即刻便出发！”
“不急这一时片刻，”
王掌柜嘱咐道：“到了明月城以后，你要留心那一万一千两债务；倘若直至最后期限，陈玄平还是交不出银子；你就按以往的方式处理。”
“明白！”
看着养女走远的身影，王掌柜不由得长叹一声。
自己养的几个儿子，各个吃喝嫖赌，不成气候！
也就大儿子争点气，偏偏又总喜欢做一些邪门歪道的生意。
最让自己放心的，反倒是这个养女。
实在是命运对自己的嘲弄啊……
……
明月城，东平商会分站。
丘掌柜跪在桌边，牙关打颤，浑身颤抖。
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不时抬起头，看一眼端坐桌前，小口品酒的戴面具女子。
仿佛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在等待判决，这令他十分煎熬。
只听见戴面具女子冷笑一声：
“丘掌柜，我叫王秋洛，你应该听过说过我吧？”
丘掌柜连声称是，“听说过，听说过。”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吧？”
“知道，知道。小姐，您要问什么，我都说！”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丘掌柜，起码当下，你保住这条命了！至于今后……”
“谢谢……谢谢小姐！今后丘某，一定为小姐效犬马之劳，绝无二心。”
王秋洛冷笑更甚，“向我效忠？那要是大少爷知道了此事，你该如何是好？”
“我……今后，我明面上效忠大少爷；暗地里，为您做事。”
“觉悟不错，看来你的猪脑，还是能想点东西的。”
王秋洛满意地点点头。
他本就没打算杀掉丘掌柜，不过是想借助这一番恐吓，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暗中为自己搜集情报。
“那么，现在就告诉我第一个情报吧……”
王秋洛纤细的手指，把玩着精美的酒杯，“这明月酒，有什么来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