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装疯卖傻
在贾博世的家中，一个黑色的骨灰盒被摆在了茶几上。
老头儿与盛开分坐两侧正死死的盯着骨灰盒看。两人现在心中纠结的是同一个问题：是否要打开这个骨灰盒，看看里边到底有什么东西？
打开，有可能真相大白，可是随之而来的可能是万劫不复。
不打开，心中会永远带着疑问，并且随时被人惦记着，那个滋味，不好受。
“去他娘的。”
盛开推开椅子突然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聚精会神的老头儿被盛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做事能不能不这么毛手毛脚的，你想吓死我啊？”
“师父，你有没有斧子，我干脆一斧子给它劈开得了，看看里边到底是什么鸟东西。”
“劈开容易，想要复原可就难了。万一里边是什么天大的秘密让你知道了，将来有人寻到了，想不杀你灭口都不能了。”
“那不打开了？”
“慎重！！”
“那算了。”
老头儿赶紧拿衣袖抹了抹额头。这哪是一个骨灰盒呀，分明是一颗定时炸弹啊。
盛开转身回了房间，捣鼓一会儿后又重新回到了客厅。
“你这是要…出去？”
老头见盛开穿戴整齐，便开口问道。
盛开叹了一口气，“答对了。虽然前路困难重重，可是生活还得继续。强者如我，也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啊。”
“可不可以讲点我能听的懂的？”
老头儿显然已经没有了什么耐心。收徒就收徒，谁知道收来一个大麻烦。
“我得继续我那神圣的网约车事业了，不然哪有钱孝敬师父你老人家？”盛开又恢复了老样子。
老头儿长吁了一口气。
“我就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样子。年轻人就得要努力赚钱，啃老最不可取，理应遭人唾弃。”
老头回答的滴水不漏，一点没给盛开缝隙可钻。
老奸巨猾，盛开心底默念了一句，便离开了老头儿的家。
坐在车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盛开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炎热的午后，太阳将车子炙烤的犹如一个火炉，可是坐在车里的盛开却浑然不觉。他的思绪已经完全放在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上。
审判者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引导自己去发掘那起车祸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可是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做？难道他在忌惮什么，所以拉我出来做炮灰？
王金花已经死了，可是她却告诉了自己一个秘密，接下来的那几个人又会爆出什么猛料？我该先从谁入手？
在照片中所见到的那个虎口处有纹身的人，会不会是钱浩所说的行内大哥？
正在想的入神的时候，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可把盛开吓的够呛。缓过神来的盛开这才感觉到车内酷热难忍，整个身子早已经湿透了。
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会是谁呢？
“喂，你好。哪位找我？”
“你是盛开么？”
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是个中年男人，盛开通过声音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对方的样貌。
“我是。您是哪位？”
“你来街心公园南出口接我，到了后打双闪，我自会去找你。”
说完，电话那头便没了声音。
这么神秘？
男人的声音从未没听过，应该不是熟悉的人。可是陌生人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还知道我的名字？
盛开不禁有些害怕。
会不会是偷偷潜入自己家的那个人？要是的话，自己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太可能。那人行事鬼祟，不可能大白天的约自己在公园见面。
管他娘的，去了不就知道了么。
盛开发动车子向街心公园驶去，到达南门后，将车子打开双闪停在了路边。
街心公园是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车流密集，人来人往。
盛开不停的四处张望，希望能从人群中找出那个人，令他失望的是，似乎并没有一个人多看他的车一眼。
十分钟后，当盛开决定离开的时候，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人拉开，紧接着一个戴帽子的男人坐了进来。
“开车。”
还没坐稳，男人便吩咐盛开开车。
男人的神秘举动搞的盛开也有些莫名的紧张。
“我们…去哪？”
盛开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男人长舒了一口气，摘下帽子转头看向盛开。
“我们又见面了。”
“俞济时？”盛开一眼就认出他就是那个疯傻的医生。
俞济时明明是疯的，可是现在，他的眼神清澈，说话条理清晰，无论如何也无法跟印象中那个疯癫的人联系到一起。
“谢谢你还记得我。”
“你…你不是…”
“我没疯。要不是刻意装疯，可能一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俞济时一脸苦涩。整整一年装疯卖傻，想必没有人能理解他心中的苦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得不那样做？”
盛开实在想不通，一个医生，到底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他出此下策。
“去年五一的时候，我正在我们医院坐诊，外边突然一阵嘈杂，医生护士都向门口跑去。等我给兵刃看完病，一个护士进来告诉我，有几个人出了车祸，让我赶紧过去处置。其中有两个人伤势严重，但是要治疗得当，还是有活命机会的。”
俞济时嗓音低沉，已经完全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正当我制定手术方案的时候，科室主任给我打电话，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那两个伤重的人没有救治的必要。我当即表示了拒绝。我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提起医生的职责，俞济时一脸的骄傲。
“后来有个人提着一袋钱和一把刀找到我，让我二选一，我还记得那人的右手虎口处纹了一只蝎子。”
“你确定么？”盛开心头一震。
“当然确定，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如果答应他，违背我做医生的原则。如果不答应，他就要对付我还有我的家人，迫不得已，我只好装疯。就这样他们也没放过我，我家附近经常有人监视我，时不时的还有人试探我到底是不是真疯了。”
“重伤的那两个人呢？”
“都死了。手术是那个科室主任做的，从那以后，他就离开了医院。有天深夜酒驾，出车祸死了。过了大半年，他们才逐渐放松对我的警惕。”
“为什么突然找到我？”
“前几天我不是失踪了几天么，这让他们对我产生了怀疑，最近经常有人在我家附近晃悠，我怕他们对我动手，这些事我再不说出来，就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你装疯这件事，审判者也不知情？”
俞济时摇了摇头。
“我不了解审判者的底细，所以没敢跟他说。”
“你可以报警，将你知道的告诉警察。”
俞济时满脸苦笑。
“他们在暗我在明，如果报警，我怕他们对我的家人不利。”
俞济时的担心不无道理。现在看，那场车祸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事先谋划好的，就为了除掉那两个人。
盛开拿出手机，翻到唐前给他的资料，找到那两个人的照片，“这两个人是不是他们？”
“没错，一男一女，好像是夫妻俩。”
盛开看着两人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男的名叫骆天水，建投集团的董事长。女的是他的妻子，褚映雪。
他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有人会设计这样一场惨绝人寰的车祸来掩盖谋杀他们夫妻的真实目的？
“我出来的时间够久了，你把我送回街心公园。如果有一天我发生了意外，那就意味着有人对我动了手。如果可以，帮我照看我的家人。”俞济时脸色凄苦，似乎已经预料到要有事发生。
“这个你放心。，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也不敢太过猖狂。”
“你别忘了，我是一个神智不正常的人，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没有人会追究的。”
盛开无语。这种可能性不但有，还很大。
车子再一次停在了街心公园，俞济时戴好帽子，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盛开特意叮嘱俞济时。
“我会的。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查下去。”
俞济时迎着盛开的目光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盛开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俞济时向下压了压帽檐，推开车门走进了人群中。
盛开注视着俞济时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