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宋的乡村规划
陆天明对柳听涛说道：“这次天明前来其实是替家母问问，咱陆家和柳家的亲事是否还算数？当然，这是家母的意思。天明往日做了许多混账事，也有自知之明，世叔若是觉得这亲事不妥，咱们今日就把这婚约废了，免得影响两家的世交。”
“啊？这亲事就这么算了？”柳听涛听得一惊，这事也太简单了。
“不然呢？这男女婚姻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就算是世叔答应这婚事，小侄也得瞧瞧柳小姐是否是良配，若是小侄瞧不上柳小姐，我也会提出婚约作罢。”陆天明微笑着说道。
柳依依听到这，心想难不成你还瞧不上我了？当即来到堂内，对陆天明行了个万福，说道：“陆兄，小妹柳依依。不知陆兄可瞧得上我？”
陆天明看了一眼柳依依，这女子长得可真是俊俏，跟那赵缦缨比可一点也不差。陆天明还了一礼，说道：“柳姑娘貌若天仙，这个在下无话可说。可我跟你不熟，还真不知道秉性如何，是否是在下的良配。”
“你！小妹听闻陆兄在成都府可是颇有些行为不端之事，因此，陆兄并非小妹良配。咱们这婚约就解除了可好？”柳依依气道。
“好吧。烦请柳小姐准备笔墨，在下这就写文书。”陆天明微微笑道，也没觉得这事有啥值得生气的。
柳依依出门让丫鬟准备笔墨。柳听涛惊呆了，此刻回过神来说道：“世侄不可，这婚约乃是你父亲与我约定好的，如今这解除得可是相当儿戏。”
陆天明说道：“世叔不必介意，这婚约解除了不是解除咱两家的关系。如果日后柳小姐觉得我陆天明配得上她，我陆天明也觉得柳小姐适合作我的妻子，那咱们再订婚就是。这也未尝不可。”
“这……”柳听涛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样，为表诚意。婚约解除了，在下请世叔和柳小姐到家住小住，顺道在青城山避暑。”
“好吧，我也去见见陆家嫂嫂，给陆兄上上香吧。”柳听涛不禁抹了抹眼泪。
陆天明写好解除婚约的文书，交给了柳依依。柳依依此刻反而有些失落，也对，一个纨绔反而瞧不上自己。真是气死了。双方约好，三日后到杏花村见见陆王氏。陆天明回到杏花村把事情给陆王氏说了。陆王氏也没生气，觉得此事陆天明做得果断，没啥毛病。
第三天一早，赵青兄妹和王珏乘着两辆马车，领着两辆牛车到陆天明家。赵青跟阿杜打个招呼，就让仆人把两辆牛车上的箱子搬到后院去。王珏拜见了姑母后，陆天明把三位领到书房内坐下喝茶。
“酒呢？把露华浓拿来尝尝。”王珏显嚷着。
陆天明赶忙从屏风后的柜子里拿出两瓶露华浓，让阿杜把酒来了，拿了几个白瓷小酒杯进来。给三个倒上酒，酒瓶往桌子正中一放，说道：“各位请便啊，我是不习惯喝早酒，再说了，这么喝不觉得容易醉吗？”
“天明兄可不懂咱们饮酒之人，王兄，咱俩自己来。”赵青哈哈一笑。
二人也不见外，拿起杯子就吸溜起来。
陆天明见二人只顾着喝酒，有些好笑，又怕二人耽误正事。说道：“二位，咱们先办正事，午时再喝可好。我让石榴姐准备一桌酒菜，二位定能满意。”说罢叫阿杜把石榴姐叫到书房内，吩咐她准备牛、羊肉、鱼片、鳝鱼、牛肚、羊肚、鸭肠、鸭血、鸭胗、蘑菇、竹笋、青菜等等食材，又把熬汤的法子交给她。石榴姐本就极善厨艺，一一记下出门准备去了。
赵青此刻也停下饮酒，对陆天明说：“天明兄，我兄妹二人把买酒的钱带来了。”
“两位不急，咱们今日先去里正那里，把杏花村拿下。回来边喝边谈。”陆天明说道。到书架上拿了份卷轴，揣到袖袋内。
三人应了，也充满了好奇。跟陆天明一起到了里正李四家里，李四本名李成，家里排行第四，从小就被杏花村人叫做李四。如今已四十多岁了，村里人还是叫他李四。李四幼年上过学，可惜未能考取童生，在村里也算是能书会写之人。青年时跟父亲学得一门烧窑的手艺，家里又有些田产，日子过得还凑活。乡里见他为人精明能干，人也还本分，便任命他为杏花村的里正，掌管户籍、赋役和治安之事。李四这几年干得颇有成就，明年乡长之位也未必不能争取一下。
李四面色略黑，五官端正，双目有神，透着一丝精明，身材挺拔、健壮。为人谈吐亦有些见识。见陆三少带了三位衣着服饰华丽的客人前来，寒暄几句后忙把四人领到堂屋坐下，奉茶。
陆天明对李四说道：“李老四，这三位是县里来的赵公子兄妹和王公子。我有个生意跟你谈一下。杏花村的土地租给我，我来安排村民劳作，所有赋税、徭役我来来负担。村民们干活就有钱赚。每户每个劳力三十贯每月，十八岁到五十五岁的成年男女都算，五十五岁到六十岁算半劳力，每月十五贯。十八岁以下，六十岁以上不算劳力，我们每月给五贯养着。你算算咱们村有多少人口，多少劳力，每月得给多少钱，每年的赋税、徭役要给多少钱？”
李老四张大了嘴，过了一会柔柔眼睛，确信没有做梦，到房内拿出户籍簿和算筹立刻算了起来。不久，李老四仍是不可置信地说到：“咱们村有一百零两户人家。六百一十二口人，二百三十四个劳力，一百一十个半劳力，还有二百六十八个老幼。按您说的每月得给一万零十贯。咱们村有九百余亩土地，两季赋税约九百贯，徭役每年每户约两贯，共两百贯。”
陆天明觉得跟自己估算的没多大出入，对李老四说道：“每个月给村里一万两千贯。多出来的可以打点乡里、县里的上官、衙役，给村里举办活动、酒席、扶助孤寡老幼。我估摸着明年初你就是咱乡的乡长了。你每月从里面额外领取一百贯管理费。”
李老四呆若木鸡，半晌才哆哆嗦嗦地说：“陆三少爷，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咱村这土里有金子？”
陆天明看看同样呆若木鸡的赵家兄妹和王珏，也不解释了。对李老四说：“没空给你开玩笑，赵公子、王公子大老远赶来是给你开玩笑的吗？同意的话，你今天挨家挨户召集做主的人把条件公布一下，没人反对的话明天早上你来找小桃，把契约签了，把一万两千贯钱拿去分了。以后每月底，找小桃拿钱分给各家。”
“好！我看谁敢不同意！”李老四激动不已。
陆天明从袖袋里拿出卷轴铺在桌上，四人都围过来观看。陆天明说：“李老四。按这个图把咱们村改造了。围着咱村的地修两辆马车宽的路，路上铺碎石。东北方向修两座酒坊，东南挖一个七尺深的二十亩鱼塘。正南方五亩猪舍、五亩家禽圈舍。西南是稻田和麦田。西北是预留的房屋地基。南北、东西方向再修筑两条碎石大路。道路之间预留了酒楼、店铺、客栈地基。村正中是戏台、治所和书院的地基。另有一条六尺宽的水渠沿着南北方向的道路通往村外的小河，流向岷江。除了池塘和路，其余的十到十五日完工。池塘和道路、水渠一个月之内完工。材料费用找小桃支取。”
“好！我觉得没问题，咱村男女老幼都上。”李老四看着图，心里乐开了花，这是比青城县的街坊还整齐、漂亮的布局啊。来年的乡长还有谁能跟我李老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