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买楼记
为了早日赚够能买下一座酒楼的钱，小年几乎把心思全都放了炼丹上。
当然，发情丸依旧卖得火爆。
当小年在苏伽面前提起说要买下一座酒楼时，苏伽也是拍拍胸口答应了小年，说是会让下人帮他打听的，看看有没有合适便宜的。
半月之后，这事也终于算是有了音讯。
在相同的地点，小年再次被突然出现的苏家下人们给拦住了。
“我们小姐有请。”其中一个下人站出来说道。
“哦……哦。”小年点点头，就跟着他们去了苏府。
来到苏府，苏伽早早就在府门前等着。
“景小年，快上来。”苏伽见到小年，就跳上了府前停着的马车。
“哦，来了。”小年抱着富贵跟着上了马车，随后小心地钻进车棚坐在了苏伽身旁，“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哪？当然是给你看酒楼咯！”苏伽笑笑，探出了头去，朝赶车的师傅喊道，“可以出发了，大伯。”
“是，小姐。”马夫应和道，随即挥下缰绳，一声马叫后，马车开始行驶了。
约摸有三刻钟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
“走，下去。”苏伽捶了一拳小年，就先下去了。
“啊？到了啊？”小年脑袋晃得有些晕，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小年跳下马车，周围就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这是哪？还挺热闹的。”小年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着。
“这是城西的繁水街，”苏伽伸了伸懒腰，轻踮起脚，“虽然比不上城北的黄金街，但也排得上前三了！我觉得这里的位置还是很好的。”
“在这里价格不会很高吧？”小年下意识地伸伸指头。
“放心，我专门问过了，一定是最经济实惠的，还不信我吗？”苏伽拍拍小年的肩膀。
说着，就带小年朝街边走去。
等来到一处桥边，苏伽指着桥那头柳树旁的一座楼阁，就停了下来。
“看，就是那了。”
小年踮脚看去，是一座不大的小木楼，感觉还不错，有水有树的。
几个人正在楼阁下等着，似乎和小年一样，都是专门来看这座小楼的。
三个人围在一起，丝毫没有注意小年和苏伽来到了他们身边。
一个胖胖矮矮的，看上去颇有家资，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一个高高瘦瘦的，看这一身打扮，应该也不是差钱的主。
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站在两人中间，看着他俩争吵，始终不发言，像个透明人。
“我就觉得这小楼高高瘦瘦的，虽然老旧了些，但多仙气。”瘦高个似乎对这座小楼很喜欢。
“哼，你见过什么世面，就这样的小楼能拿出什么排面？还得是矮矮胖胖的才吸财！”矮胖个不屑地打量了瘦高个一眼，似乎是觉得他穿着不如自己富贵。
“你懂什么审美？！”瘦高个红着脸骂道。
“就我收藏在府上的字画，哪样不是斯文绝类，哼哼……跟我比什么审美？”矮胖个不屑地笑笑。
“整得跟个鲶鱼脸一样，和你一样丑！”瘦高个气不过，指着矮胖个的鼻子就进行人身攻击。
“我这辈子听到最违心的话就是别人说我长得丑！”矮胖个气得四下打转，突然就看向了中间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我长得丑吗？”
“……”中间那人还是面无表情地站着。
“汪汪！”富贵突然在小年怀里叫了几声，三人纷纷看向了小年。
“……”
小年就这样被三个人齐刷刷地看着，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随后晃过神来的小年抱起富贵就朝那个胖矮个挤出了笑脸:“富贵说您长得一表人才。”
“那是。”矮胖个顺了口气，打量了两人一眼，似乎有些不屑，“几位都是来看楼的？”
“怎么，就你能来看啊？”瘦高个不乐意了。
“嗯，我也是来看看的。”小年在一旁打断了他们的话。
三人再次纷纷向小年投来了目光。
“你？”两人都扶着柱子笑了，只有中间那人没说话，“小娃娃不是来耍笑的吧？你能买下这座小楼？”
“现在可能还买不起，过不多久就能买下了，先看看价格呗。”小年没有生气，只是微微向后看了眼苏伽。
俩人哼哼几声，就又回过头去围成一圈聊了起来。
这时，主人家突然从桥那边慢慢探出了头，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书童。
等到了楼前，主人家朝几人看了看，这才从腰间掏出了一串的钥匙来。
门锁打开，主人家一推门，那股子陈年旧气就直扑人口鼻。
整个小楼灰尘遍地，还有不少的蛛网。
待几人将小楼看过一遍后，主人家才开了口。
“几位觉得怎么样？”
“要是小楼不这么高挑就好了”矮胖个再次发表观点。
“就是高挑才好看！”瘦高个立马怼了过去，两人再次怒目相视。
“好了好了，那我就开价了，”主人家想了想，张嘴便狮子大开口，“一千两银子。”
矮胖个一听就不乐意了，连忙摆摆手表示不合理:“一千两？！你老头子想钱想疯了吧？开口就敢要一千两？！”
“谁会傻得花一千两买下这样的小楼。”面对这么高的价钱，瘦高个这次也是站在了矮胖个这边。
“好商量好商量嘛！”
主人家笑着平复好两人的心情后，便退一步询问几人觉得什么价钱合适。
“我觉得六百两合适。”瘦高个报了价。
“我出七百两。”矮胖个也报了价。
“你不是觉得丑吗？还比我多报一百两？”瘦高个一听，顿时就觉得他在故意刁难自己，气得指着矮胖个质问道。
“好好，这位呢？”主人家看向了始终没说话的人。
“……”这人死板着脸，还是没说话。
“臭哑巴……”矮胖个小声骂了句。
场面有些尴尬，主人家扭头看向了小年与苏伽。
“你们二位呢？”
“我……再看看。”小年笑着挠了挠耳朵，心里有些没底。
苏伽清了清嗓子，一把就拉过了小年，和他说起了悄悄话:“已经有人开了七百两的价钱了，要是比他少，你肯定是排不上队了！要不要本小姐帮帮忙？”
小年看着那俩人，转了转眼珠，随后一身轻松地看向苏伽:“放心，这事还用不着你苏小姐出手，我景小年一人就行！”
“七百五十两。”这个瘦高个有些恼火，似乎想和矮胖个碰上一碰。
“你……”听到对方报价，矮胖个气得脸都抽了，“八……”
话还没说完，小年就笑着把矮胖个给拉到了楼外。
“诶诶……你个小娃娃干什么呢？！”矮胖个被小年一顿拉扯，连忙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老爷糊涂啊！”小年一脸焦急地看着对方。
“嗯？本老爷怎么糊涂了？”矮胖个用指肚细细地捋捋胡尖。
“那家伙，我看就是卖家故意安排的，”小年凑到矮胖个耳边细细说道，“您想想，他这样和您作对为了什么？又能得到什么？无非就是把价格给抬高，然后好分得一笔银两啊！”
“啊？！”矮胖个突然缓过来，急得拍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看他那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满嘴谎话，差点就着了他的道了！”
“汪汪。”
地上的富贵突然又叫了两声，小年低头抱起了富贵，朝矮胖个挤着笑脸道:“连富贵都明白这个道理。”
“不行！我要进去讨个说法！”矮胖个气得胡子发抖，立马就要冲进去问个明白。
“诶！”小年急忙将矮胖个拦住，“老爷又糊涂了！”
“哦？本老爷怎么又糊涂了？”
“您想想看，您要是这样进去，他会承认吗？”小年眨巴着眼看着对方。
矮胖个摇摇头。
小年立马拍拍手心:“这就对了！您如果这样进去，反而会让他们看不起，觉得老爷您呐，就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身上压根就没那么多的银子买下这座小楼。”
矮胖个听得连连点头，觉得小年说的话很有道理。
看对方开心了，小年继续夸道。
“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看人准！老爷您就是不一般，您说是不是？”
矮胖个满意地连连点头。
小年看了眼身后，继续朝矮胖个怂恿道:“他们简直太坏了！假如因为这事到处说老爷的坏话，像您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被人听说您因为这件事诬陷他们，这……简直百口莫辩啊！”
“这……这不是还有小兄弟的嘛……”矮胖个先是有些慌，随后便朝小年猥琐地笑笑。
小年一听连连摇手后退:“不行不行，我这样的小人物，说话就跟放屁一样，谁会信我呢？嘿嘿……”
也是……
矮胖个点头点的头都快晕了，待他缓过神后，才焦急地向小年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本老爷的名声可不能被毁啊！还望小生救我。”
“还能怎么办？跑啊，就当没来过一样。找个熟人聊上一晌，这样一来，就算有了谣言，您也有了人证不是。”小年朝矮胖个挤挤眼色。
“是是是……我今天压根就没来这，而是在盛源楼喝茶……对，在盛源楼喝茶！”矮胖个瞪大眼睛再次连连点头，看都没看楼里就撒丫子跑远了。
小年看着没了人影的桥头，嘀咕了矮胖个一句，这才甩了甩手心的汗，放心地回到了楼里。
“也就有头有脸了……”
几人见小年一个人进来，便问道:“那位老爷人呢？”
小年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几人，随后摇摇头:“他啊，觉得这小楼丑，就先离开了。我看是呐八成是兜里没钱，打脸充胖子的。”
“就是！”瘦高个恶狠狠地咬牙道。
“不对不对……他本来就是个胖子……呃，反正就是身上没钱，净吹牛的家伙。”小年摇摇头，再次一顿数落道。
主人家摇摇头，随后看向了瘦高个:“走了也罢……七百五十两，是这位老爷开的价。”
这一下子少了个竞争对手，自己还开了这么高的价，瘦高个立马就有些不乐意了。
小年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立马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接着便是趁主人家问起那位一直不说话的人时，特意朝瘦高个使了使眼色，让他出来一下。
来到楼外，小年立马就直奔主题。
“老爷要这小楼干什么？”
“呃……开个青楼什么的，多仙气。”
“开青楼？”小年忙摇摇手阻止道，“这种地方开青楼真的不合适。”
“哦？为何啊？”
“你看这楼，太小了，能容得下几个客人啊？如果想要做大，您还得买下西边的楼，这得再花多少钱，老爷自己心里清楚吧？”小年眨巴着眼看着瘦高个。
“呃……这么一说，确实。”瘦高个细细想了想。
“再者，虽说这有河有桥，可能撑得下两排的花船吗？连花船都撑不下，哪来的钱主？您还指望着赚钱？”
“呃……好像是这样。”
“最重要的，您看，连那臭胖子都识趣地离开了，您还报了这么高的价……”小年继续引导着对方。
“不行不行，买下它指定得亏，我可不能趟这趟浑水。”瘦高个立马决定了注意。
“是啊！”小年连连点头。
瘦高个瞄了眼楼内，就匆匆离开了，生怕自己越陷越深。
主人家见小年又是一个人进来，心里很疑惑。
“诶？那位老爷呢？”
“他啊，走了。”
“走了？！”主人家有些恍惚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景小年这家伙搞的什么鬼？
苏伽在一边看得也有些愣，不知道小年对那俩人做了些什么。
“这不是还有两个人嘛！”小年拍了拍长椅上的灰，轻松地坐了下来。
“那……”主人家看了眼一直不说话的人，还是这幅死样……
于是便立马扭头看向了小年:“小兄弟觉得什么价钱合适？”
“六百两。”小年不想主人家吃亏，也不想自己吃亏，于是便坚决地报了价钱。
“六百两……”主人家嘀咕着，下意识地再次看向了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算了不问你。”
“成交，就六百两银子。”主人家满口答应了。
“好，一个月后我会把钱给您的。这是一百两押金，您先收着。”小年取出两只鼓囊囊的钱袋，放在了主人家的手里。
“那我们就签字吧！”主人家随即从小书童那取出了笔墨，将这一切办好后，就送三人离开了。
“这是钥匙，还有纸契。”主人家回头看了眼小楼，似乎有些怀念，“这楼在我这有几十年了，也是不知道转了多少手才到我手里。现在才想起把它卖出去，多少还有些不舍。哈哈哈……”
“难怪看上去这么旧，不过没事，修理修理就好了，王大哥手艺好着呢！”小年挠挠耳朵老人家笑笑。
“得了，把楼卖了，我也就放心离开了。”主人家摸了摸木门，随后就将它给锁上了。
走在桥上，苏伽就连忙问起了这事。
“景小年，你搞的什么鬼？那俩人怎么不说一声就都走了？”
“你猜。”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
“你也走吧。楼都卖了，还杵着干啥呢。”
看着小年两人离开后，主人家这才想起了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来。
老人家向右手看去，没人。又看向左手边，还是没人？
诶？那个死鱼脸呢？
“奇怪……刚刚还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