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交换
“惑儿！？你的左臂呢！？不是说就去后山玩玩吗怎么，怎么就！？”
一位佣人尖叫着，一边不停地抚摸着少年空荡的左袖的同时一边不住地颤抖。
“没事的吴姨，真的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这样了。”满身灰尘的少年满不在意的说着，同时盯着一旁的空气看着。
“快，快来人啊！小少爷的左臂不见了！”
不一会，大院内便聚满了人，族内几位长老纷纷盯着少年的左袖看着，时不时伸手捏上几下。一位拄着拐杖的独眼老头开口道：“莫不是贺家也让小儿子也修了炼体，不然怎么一下子不见了一条左臂。”
“他家大儿子不是不愿坐家主这个位置跑了，没准真有这个可能。”人群中有人附和道，引地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吵吵啥！？又不是你们不见了条臂，差不多得了啊，族内都是修炼这个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散了吧，散了吧。”随着柳净到来，讨论声戛然而止，不等人们反应过来，她便拉着少年快速离去。
到了贺家内院柳净随手抓了一把柳叶，嘴中念念有词后，就着一碗水将柳叶服下，随后指甲瞬间剥落，随后便飞往墙角。
“来人！明日闭门，今日此事不许再议。”女人顺手接过下人的止血药后便向内走去。
“是，夫人。”
在房间内，柳净盯着少年的左袖发呆，转头又拿着 一本破旧的书不停地翻着，嘴里念念有词。
“娘，别看了，我真的”
“惑儿，你说娘给你炼条手臂咋样，虽然娘没学过炼假，但估计也能凑个七七八八的吧，你说你是不是又偷看你爹的书了，都说了你不用修这个的，家里面的事情娘会解决的放心吧，你先休息吧，娘明天再帮你看看。”说罢，柳净便带着书离开了。
吹灭油灯，贺平惑躺在床上，静静盯着旁边看着，记忆中他跟鱼允去了后山，想给她表演新修的咒，谁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左臂就莫名其妙不见了，鱼允吓得都快哭出来了，没办法只能安慰好她后硬着头皮回家，但好像被某些东西跟上了，总感觉身边有东西在，但貌似从族人的表现来看，那东西好像并不容易被发觉。
贺平惑思索着，便翻出床底的工具箱，掏出一把带有血迹已经生锈的钳子，将其放在地上 后，用脚踩住，瞬间大拇指的指甲便被拔下，顺手在眼睛下方画下咒文，嘴中的咒文不断被念出，大拇指好似枯萎一般开始皱缩，顷刻间便变成了两块白骨，同时他也通过眼睛看到了那跟随着他的东西。一团肉，或者说是一个人，只是浑身的血肉、内脏、五官甚至是骨骼都在扭曲地翻转着，由内到外，由外到内。
一颗眼球在血肉中钻出，贺平惑强忍着恶心捂着嘴的同时与其目光相对，随后血肉中嘴唇、舌头、上下颚、声带等一系列器官在蠕动中缓慢组合起来，沙哑，难以分辨的咒文在贺平惑耳边响起，他又感觉没有任何声音，但又感觉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声音越来越密，声音越来越大，他感到视线模糊，恍惚间看到两根手骨指着他的耳朵，他瞬间会意，翻找出锥子的同时将耳膜刺破。瞬间，一切安静，只有一个男人的低语。
“范范江你的左臂阳寿”
贺平惑惊慌中在地上用血画出咒文，却发现无法触碰到这坨血肉，他试着伸出手，却发现摸不到这东西，他将食指的指甲拔下，在胸口处画下咒文，随即便发现自己的左臂竟与这团血肉融在一起。
“阳寿？我当时念得交换咒，倘若我的左臂是与这东西交换，那我得到了什么。”贺平惑沉思着“若它要的真是阳寿，给它一两年试试，毕竟不缺这两年。”贺平惑当即在身上画下咒文，嘴中吐出两粒阳寿丹后，随手扔入那团血肉中。血肉仿佛充满了活力般，翻转的速度加快，它的器官蠕动的速度却变慢了，随后那一张嘴缓缓开口：&34;我是范江你的左臂等等价交换我需要阳寿。”
也就这一瞬间，贺平惑眼下咒文消失，他感到脸上有些许粘腻，眼中一阵刺痛传来，随即双眼失明，昏迷倒地不省人事。
次日，贺平惑醒来时，吴姨已经在清理地上的血迹。
“小少爷醒了啊，早点我放桌子上了，夫人好像用了柳叶指，小少爷今天就好好待在家休息吧。”
“吴姨这点东西我晚点再洗吧，就不麻烦您了，反正我要是跑出去了，您别告诉我娘就行。”说罢贺平惑便拿起两个包子，一个两三口吞下，另外一个将一片柳叶贴在上面，念完咒文后便翻身出墙，那包子也在瞬间爆裂开来。
没两步便到了鱼家，贺平惑将纸鹤掷出，还没飞过围墙，便被一颗石子击中。不到半晌，鱼允便走了出来。
“小惑哥，你手臂到底咋了？你昨天害我担心死了。”
“不急，今天咱再去一趟后山看看不就行了。”
“可可要是再不见点啥那该咋办？”
“没事的，大不了咱只去经常修炼的地方不就行了。”
正午，二人便到了后山，贺平惑抓起一把石子向灌木丛内掷去，便有两只兔子毙命。以掌为炉以血为火，不过半个时辰两只兔子便被炼成血丹。“这算是伪阳寿丹了吧，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贺平惑自言自语着。
“小惑哥你怎么炼的这么快，是不是清哥又教你啥了？”鱼允有点羡慕地说着，手里还在练习着中等咒文。
“我哥早不见了，不想坐家主那个位置，然后直接跑了。”
“不可能的吧，我感觉清哥不是那种人，至少他还是挺在乎亲人的。”
“要是在乎的话，就不会让我娘一个人守着这贺家了。”
两人陷入沉默。
家族大堂上，众人已将卦阵摆出，坐于主位的老者说道：“那惑儿怎样咱一算便知。”在众人念诵咒文中，卦象缓慢转动，而后阴阳倒转。“不好！”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强行将卦象逼停。
“惑儿为次子，炼体固然不合规矩，但清儿如今下落不明，贺家家主逝世多年，若柳氏允其炼体，也为无奈之举，不妨顺其自然，毕竟卦象也看到了，其为天命不可视之。”那位双目失明的老人说着便将卦象复原封起。
“陈瞎子你老糊涂了，贺家炼体之术在族内乃是顶尖，况且那贺平清又是年少开神识，贺平惑也是天赋异禀，谁知道修了之后会怎样，万一哪天贺平清回来了又怎么办，家产在此，他总不能走远的，不如将贺平惑按族规处置。”一位圆脸络腮胡的中年人边说着边站起。
“按照族规，若卦象混乱此乃天命所现，不应干预。”陈瞎子说罢起身边走，路过那中年人身旁时，低语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元彪你别假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