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左眼血红，右眼疼痛难忍

    小翠摸到一手死寂，什么都没有，她哭着抱住失魂落魄的梨花。

    小翠想控制住，但是徒劳无功，哽咽着，“梨花，你别吓我，你哭出来好不好，你别吓我。”

    村长也拄着拐赶到，看着这幅场景也愣住了，木拐狠狠往地上砸了两下，很快便镇定地指挥村民忙活。

    “小胖，你带着强壮一点的小青年，在村子找，这贼人肯定没跑远。一定要找出来！”

    “阿福，你的木工最好，你也带着几个强壮的青年，砍了咱村子后面的那棵大树，给打个好点的棺材。”

    “翠花她娘，你带着几个长辈，在这里陪陪小梨花吧，等她缓过来点，就拉个小孩来招呼我，我来陪我这老伙计走完这最后一程。”

    村民们连连应声动作，村长僵硬着转过身，拄着拐，蹒跚着远去。

    小翠抱着梨花哭，梨花木楞地抱着冰冷的尸体不肯放手。

    夕阳西下，婶子们张罗着做了点吃食，想着让姑娘多少吃点，不然身体受不住，可是梨花听不进去，像个木偶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小翠也很害怕，抱着梨花不愿松手。婶子们无法，只能轮流守着。

    时间是残酷的神，它对众生漠不关心，只顾自己向前走。

    一夜过去，村子里响起鸡鸣，太阳无情地从远方升起。

    梨花一夜没动弹，

    “梨花，你哭出来好不好，你别吓我了，”小翠红肿的双眼再次落泪。

    这次，梨花终于说话了，“爷爷，我好疼，爷爷，我好疼，”

    这话让在场的人红了眼。

    先是一滴，然后是一串，随后是汪洋大海，梨花哭得声嘶力竭，将不再温暖的身体越抱越紧，“爷爷，我好疼，爷爷，我好疼。”

    在场的人纷纷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这时，村长以及小胖进了门，一行人掩不住的憔悴，而且都阴沉着脸。

    看到梨花哭出来，一行人都松了口气，听到孩子喊疼，心里又酸涩不已。

    好一会儿，梨花平复下来。强撑着身子站起身，小翠赶忙扶住她，只是两人都好长时间没有动弹，身体都是僵硬的，只得芳婶抱着两个小姑娘站稳。

    “村长爷爷，我爷爷就拜托你们了。”

    村长郑重地点点头，看到村民们并没有人感到疑惑，梨花讥讽地笑笑。

    挣脱小翠的手，梨花走出门去，除了小翠担忧地望着梨花的身影，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各做各的事。

    像是一种服从，一种绝对的服从。就像是一只工蚁，它绝对不会对蚁后的命令产生质疑，也不会对蚁后的行为产生疑惑。

    梨花穿着那身血红的衣服，走到村边的那个秘密基地。

    抬起手，一条粗壮的树枝箍着脖子举起一个男人，梨花左眼血红，左眼疼痛难忍。但梨花不管不顾，将树枝越收越紧，男人无法呼吸，脸上一片青紫，四肢胡乱地乱抓。

    在男人即将永远闭上眼的一刹那，梨花松开手，走到男人前面，嗓音冰冷，“你是怎么对他动手的。”

    男人趴在地上咳嗽不止，口水，鼻涕，糊得满脸都是。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想给他要点钱。对，对，我只是来要点钱。人，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梨花捡起他手边的刀，轻声开口，“我知道你只是一把惩罚我的刀，我现在是还动不了那个东西。但你，一只虫子，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跟随梨花的心意，树枝再次将地上男子举起，梨花握着刀，噗嗤一声刺进腹部，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一步一步往上，最后狠狠地刺进男子的胸口，梨花右眼流下血泪，刀还插在男人狰狞的胸口，梨花轻柔地将刀转了一圈。

    轻轻一挥手，男人的尸体砸到草垛子上，惊恐又不甘的双眼直直望向天穹。

    梨花也同样抬起头，

    “你凭什么会认为，爷爷没了，我还会在乎这个村子。”梨花轻轻一笑，转身走向小院。

    梨花冷静地回了小院，院子里的痕迹已经被村民们清扫干净，老人的灵体也被放在正屋，村长正颤颤巍巍地给老人清理着身子。

    梨花站在梨树下，太阳亮得晃眼，梨花闭了闭眼睛，有些恍惚，好像老人还在树下晃着，嘴里念叨着最近又白了两根头发，得多吃点芝麻糕。一时兴起又想玩竹蜻蜓，嚷嚷着让梨花去找小翠要一个，但是要的时候得说是梨花自己想玩。

    突地一阵风吹过，脸上的凉意让梨花回过神来，眼前依旧是昨日之景，昨日之人却是生离死别。

    所以，又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