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
二长老微微一笑，他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昌有对这个徒弟很不满意，眼神之中隐隐还带着一种杀意。
尽管他不同意，可方远终究是天道宗的一份子。
更重要的是，单单那么两句话，就让他获益斐然，这足以说明此子的未来不可限量。
倘若此等人才就这么陨落在这个地方，对天道宗来说，必然会是一大损失。
这一次宴席如此大张旗鼓，吸引到的长老更是不少，其中有不少修为高深的，都看出了方远的不凡之处。
虽然没有和二长老一样前来要人，但是盯着方远的人绝不会少。
“师弟，你要记住，只要是进入到了天道宗，那便是天道宗的一份子，无论是你，还是旁人，门内都不允许有任何的违背门规的行为。”
昌有没有说话，目光变的些许深沉。
这是在敲打我？
他注意到，门内不少高手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而他们个个都是在宗门之内身居要职的高层。
昌有心中骇然，他无法想像，一个炼气一层，阴险无耻的弟子，竟然通过一次论道，使得所有人都开始关注他。
可尽管他的回答让人感受颇深，可他终究只是一个炼气一层而已。
昌有神色不定，他甚至怀疑，就连这场宴席，是不是都在方远的算计之中。
如此心计，此子……不好杀啊。
二长老盯着昌有的面容，轻笑一声，站到他的身边传音道：“师弟，天道宗如今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宗门迫切需要人才。”
“他虽然只有炼气一层，可是天赋异禀，哪怕他没有灵根，但是他对道的领悟，让人不得不赞叹，即便是我这种元婴修士，也对这小子十分感兴趣。”
“一个对道领悟极深的弟子，对宗门来说，意义非凡，你应该明白，我这些话的意思。”
昌有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敲打了，而是威胁。
只要方远出现任何的差错，昌有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可让昌有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这么看重方远。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而已，即便是对道的感悟极深，也不至于来威胁他这么一个外门长老吧。
二长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师弟，过阵日子便是外门大比，我会向宗主建议，除了斗法之外，再加上一则论道比试，师弟可要让他最近一段时间好好悟道。”
“届时他若是说不出什么感悟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师弟你可就不好过了。”
看着二长老的背影，昌有瞬间明白他的意图。
再看向其他人，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满带笑意。
就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昌有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方远，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怜悯。
自己只是想要杀了他，可其他人却是想要将他剥皮抽筋，再剔骨。
不过也是，谁让他非要在这种场合之下展露出天赋呢。
早在进入宗门之前，昌有就听人说起过天道宗对于道的执着。
一直以来，也就是因为这种芥蒂，所以一直不愿意进入内门。
因为一旦进入内门，就要签下血契，并且立下长明灯，就等于是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给了宗门。
他并不喜欢天道宗的这种做法，但是他却很清楚，身为无暇炼丹师，也就只有在天道宗才能不被人惦记。
……
宴席开了一天，直到半夜所有人才慢慢散去。
等到最后一个也离开之后，昌有才面色冰冷的看向方远说道：“小子，你够狠。”
方远笑了笑：“师父多心了。”
“多不多心，我自己清楚。”
似乎是想到了二长老说的那些话，昌有转身离去的时候，身体顿了顿道：“拜我为师，算你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现在的你，是所有人眼中的大红人，我不会杀你。”
“那要多谢师父手下留情了。”方远笑了，他自己也没想到一场宴席竟然能够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保障。
昌有微微侧目，看到方远脸上的笑容，他不禁冷笑了起来。
“你以为这是好事？”
方远一愣。
这难道不是好事？
“这次外门大比，除了斗法，还会有论道之争，二长老点名让你去，你自己做好准备吧，倘若输了，我砍你一根脚趾。”
“你不是想学炼丹吗？我教你，炼丹用不到脚趾。”
……
变了。
方远清楚的感觉到，昌有语气变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还有些忌惮宗门规矩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忌惮。
方远有些不明白，他的这种无惧究竟是从何而来，难道是二长老和他说了些什么？
论道之争？
这是什么意思？
走下山，孙飞老远向他招手，只不过孙飞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喜悦，而是带着一种急切和恐惧。
“师弟，你终于下来了，快走，我们今晚就逃出宗门！”
方远不解道：“为什么？你的梦中师姐不想要了？”
“我方才将道一送回道观的时候从他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
孙飞拳头紧握，脸色苍白，他死死抓住方远的肩膀说道：“宗门高层想要让你成为他们的感悟天道的媒介！”
方远笑道：“这不挺好的吗？我被宗门高层看中了，那么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修炼资源也不愁了。”
“好什么好，你知道上一个被当做媒介的弟子怎么样了吗？”
孙飞深吸一口气道：“被他们炼成肉丹……吃了。”
听到这句话，方远的笑容瞬间凝固。
媒介？
肉丹
这些人修仙都修疯了吗？
沉默许久，方远深深呼出一口气问道：“这些都是道一告诉你的？”
孙飞点头，随后拉着他的衣服就准备向山门跑去。
眼看着就要跑到山门，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仔细看去，正是二长老。
“你们两个小家伙，这大半夜的不回去打坐修行，准备去哪？”
二长老的突然出现，直接就将他吓得魂不守舍，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方远直接站了出来，赔笑道：“前辈，这位乃是道一长老新收的记名弟子，你也知道，道一长老的情况不容乐观，已经没有多余的灵石，他的弟子为了能够缓解他的痛苦，想要下山偷偷买点凡间的烈酒，所以才……”
二长老眼睛微微一眯，盯着方远和孙飞看了许久，才轻叹一声道：“道一……这家伙还是这么犟，当初若是听我的话，又何至于此。”
“也罢，下山是不可能的，不过这灵酒，我这里倒是有一些，你们带回去给他吧。”
二长老也不含糊直接就从怀中拿出一壶灵酒，只不过瓶盖打开的时候，闻上去似乎品质并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连灵酒都算不上。
方远不动声色的将酒壶递给孙飞，孙飞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二长老。
“方远，你要好好修炼，莫要学你师父那般贪吃抠门，在这天道宗内，只要你想要的，尽管说，作为师长前辈，我会帮你的。”
说罢，二长老转身准备离开，忽然他又转身说道：“过阵子论道之争，你要记得参加，宗门内部所有长老，包括副宗主，也会参与，要好好表现啊，莫要让我们失望。”
方远抱拳俯身，在二长老的面前，他不敢露出丝毫的表情，甚至连眼睛他都不敢眨一下。
一直等到二长老走后，孙飞焦急的在原地跺脚，还准备说些什么，方远一把拉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捏，然后拽着他就向回走去。
“我们……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孙飞小声问道。
“无妨，二长老给的这瓶灵酒，应该足够让道一前辈撑过今晚。”方远答非所问。
孙飞有些疑惑的看着方远，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有人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