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修为低不要紧，嘴皮子利索就行
听到这句话，方远的手微微一颤。
斗法？
比试？
应该不会轮到自己吧。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方远低下头开始喝酒。
不曾想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孽徒，还不速速上前与诸位师兄弟比试比试？”
方远面皮微微一抽，他怎么也没想到，让自己上台的竟然会是昌有。
原本这场宴席的主角就是他们师徒二人，听到昌有的话，众人也都将目光放在了方远的身上。
被人盯着的感觉可不好啊，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在场有不少宗门内的前辈，仅仅扫视一眼，也就知道方远此时的境界，区区炼气一层。
可以说，整个宗门之中就没有资质这么差的，甚至有人都开始怀疑，这小子到底是怎么被选中上山的。
不过这些疑惑，在方远顶上炼丹师弟子的身份之后，也都被抛之脑后了。
“师弟，这样不好吧，刀剑无眼，你这弟子修为这么……低，若是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昌有眼睛一瞪，脸红脖子粗的问道：“师兄，你这是看不起我的这位弟子？”
“在说了，他以后要当炼丹师，断个腿什么的，也不影响他炼丹。”
方远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看着昌有，随后走到昌有的身边，笑着说道：“师父说的对。”
“弟子虽然修为差了些，但是这胆子还是有的，作为一名无暇炼丹师的弟子，将来也要向师父看齐。”
一旁的长老一听，眼睛一亮，点头说道：“收得好，此子虽然修为不高，但是这心性极佳，倘若好好学习，将来天道宗必然会再出一位无暇炼丹师。”
方远看向那位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位长老有点不简单啊。
他这句话可谓是把自己硬生生的推上了下一个无暇炼丹师的位置上。
只要自己上台和其它弟子斗法，所有弟子都要在动手之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和一个未来的无暇炼丹师结仇，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他的师父，就是一位无暇炼丹师。
众人不理解方远和昌有的关系，但他们清楚一件事情，这师徒俩，哪一个都不能得罪。
在旁人看来，昌有现在不过就是酒喝多了，想要出出风头而已。
至于让方远上台斗法，说白了就是想让大家配合他演戏，好让他脸上风光风光。
作为宗门内唯一的无暇炼丹师，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众人在听到那位长老的话后，也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方远此刻，心里还在打颤，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难免会碰到几个愣头青。
他转身看向昌有说道：“师父，弟子上台斗法，总的有一样趁手的法器吧。”
昌有笑眯眯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长剑道：“既然只是切磋，那便没必要用太好的，而且你修为低下，恐你控制不了，反倒被法器伤了身体。”
接过长剑，方远心中一阵冷笑。
还真是一把烂的不能再烂的长剑，剑身满是锈迹，甚至还有不少缺口。
方远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子，来到台上，随后看向众人，抱拳说道：“诸位师兄，师弟在这里献丑了，敢问哪一位上来与我切磋一番？”
台下，所有的前辈都在和自己的弟子们小声交代着。
“上台后，莫要真打，莫要使用法器，若是伤了他，你以后的丹药可就没了。”
“千万记住为师的话，打人不打脸，即便是动手也要给足面子和尊严。”
……
“我来！”
人群中，一个胖胖少年站了出来。
“这是内门二长老的亲传弟子，据说修为已达到筑基九层，即将结丹了。”
看到小胖子上台，台下一众师长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二长老看了过去。
二长老摸着胡须，自信满满的笑了笑。
“这位师兄如何称呼？”方远笑着抱拳。
“在下刘明乐，师弟如何称呼？”
“方远。”
刘明乐笑着抱拳道：“师弟修为确实低了些，不过我观师弟温文尔雅，气度非凡，倒也不像那些喜欢舞刀弄剑的粗人。”
“不如我两坐而论道如何？”
方远一愣，还有这种操作？
听到刘明乐的话，众人满是惊讶，再一次看向二长老，眼中尽是佩服之色。
二长老摸着胡须，笑容满面。
孺子可教也。
看到刘明乐盘腿而坐，方远也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师弟，何谓道？”
方远缓缓闭上双眼，许久之后，猛的睁开眼睛道：“目光所至皆为道。”
短短一句话，顿时让整个山头的声音都平息了下去。
所有人的大脑都在嗡嗡作响，就连昌有也都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目光所至皆为道。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隐隐蕴含着大道真理，可是明明说的都已经很透彻，却偏偏感觉有一层薄膜拦在眼前。
老一辈眉头紧锁，新生代则是一头雾水，但是看到自家师尊都是如此表现，也都跟着愁眉苦脸。
刘明乐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为了不让这位师弟受伤，他可是绞尽了脑汁才想出这个办法。
转头看向台下，不曾想所有人都一副有所悟的样子，这让他不由的感到佩服宗门前辈弟子的演技。
刘明乐笑了笑，继续问道：“敢问师弟，道从何处来，又往哪里去？”
方远思索片刻：“境由心生，道由悟来。”
说完，方远就开始闭目，好歹也是穿越的，这种小问题还能解答不了？
众人一片哗然。
此子虽然修为极差，可是这资质却非常人所能比较的。
尤其是这一问一答，单单这两句话，就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所悟。
刘明乐他所问的那些问题，实际上都是很简单，只要稍微看过书，都可以答出工整的答案。
可看到台下众人满是震惊之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问下去。
而且这小子也不按照常理出牌，明明书上就有的答案，他却所答却非自己想要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刘明乐的窘境，二长老沉默片刻，沉声说道：“下来吧，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刘明乐无奈一笑，对方远抱拳说道：“师弟道法天通，为兄甘拜下风。”
方远微微一笑，抱拳道：“师兄谬赞了，师弟不过就是嘴皮子厉害些，若是师兄要比试拳脚，师弟必然会躺着出去。”
刘明乐嘿嘿一笑，转身便向台下走去。
方远站起身子，看向台下众人，抱拳说道：“刘师兄为人忠厚，见我修为不高，就决定要与我论道，我也不过就是随便瞎说了两句，没曾想，竟然赢了这一场，可见师兄心胸广阔，不愿与我计较。”
方远看向二长老，微微一拜。
二长老摸着胡须淡淡一笑，但是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异色。
此子不简单啊。
也许是因为方远的一番话，众人也都没有在让自己的弟子上台和他比试。
倒是昌有，脸色有些难看，在他看来，方远这一场赢得不过就是侥幸而已。
也许是在哪里看到了一本上古书籍，套用了其中的话语。
他更想要的，是有人上台直接废了方远，最好是打死。
不过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
随着方远走下台，来到昌有身边，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正想和方远小声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二长老的声音。
“昌有师弟，为兄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你看……”
昌有深深的看了一眼方远，随后笑着转身说道：“师兄有话便说，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这弟子修为低下，还有些爱耍滑头，不如交给我，让我好好的练练他，而且我看师弟的样子，似乎并不喜欢他。”二长老笑嘻嘻的说道。
方远倒是无所谓，他之所以拜昌有为师，除了想要帮孙飞弄点丹药之外，更多的也是想为自己找一个靠山，哪怕这座山不怎么稳固。
但是仔细一想，拜在二长老的门下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毕竟他是宗门二长老，拜在他的门下，等于是拿到了内门的入场券。
只不过，一直想要将方远弄死的昌有，却一反常态，直接摇头拒绝了。
“师兄说笑了，我刚收的弟子，怎么会不喜欢他呢，倘若不喜欢，我又何必收他？”
昌有哈哈一笑，一只手轻轻的拍在方远的肩膀上。
转头看向方远，笑容十分温和，和之前的昌有，完全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