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隐痛
域外观测站。
“小顾，情况怎么样？”
一名调查员正在工作台上摆弄着一排排的按钮，看着屏幕上的成像还有一旁的数据进行着比对。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顺便扶了扶眼镜。
“还好，有些异常好像已经消失了。”
“哦——我看看。”老人接过数据表，仔细地翻看起来。
“我这边倒是也还没有通知，之前给帝都二十三局发过邮件，可能已经解决了吧。”
老人慢慢说着，看着其中一栏已经恢复正常的数据。
二十一局和二十三局早有合作，不过他们这个观测站只负责观测记录，实地的解决倒轮不到他们操心。
“小顾，最近那个汉城的波动有变化吗？”
“暂时没有，但是最近四十八小时还是建议进行管制，数据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即使一直保持着较高的水平，最近的数据也一直很平稳，这可能让其他人觉得并不危险。这个在每天的报告里也详细说明了，那些人现在估计已经不愿意进行管制了，大概会想着采取其他措施。”
老者听着只是缓缓点头，表示肯定，然后让年轻的调查员继续工作。他步伐稳重，向观测站外走去，踽踽独行。
窗外下着大雪，被厚实的墙壁挡开来。
他从口袋里慢慢地摸索出手机，打开，又关上，然后缓缓摇摇头。出神地站了一会，向外走去。隔着墙壁社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
在微弱的震动中，李予之从位置上醒过来，飞机已经跨越了半个南北大夏。
已经是傍晚了，不过她还不是很饿，于是小幅度地伸伸懒腰。
窗外的云海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静谧万分，心绪也莫名地宁静舒缓。时不时可以看到大地，只是模糊一片，大概是高度的原因。
眼中方寸已是地上千万里，李予之已是分辨不清楚。
吃着乘务员发的小零食，她带上耳机，时不时嘴里哼几下。不过很轻很轻，换个角度说，她和别人交流的时候甚至可以算是紧张的，长时间的训练也算是克服了一点。
她翻看着手机的照片，发现上一张还是在家里拍的，章奶奶和张爷爷也都在上面，温馨的黄昏漫在四人之间。
更多的还是跟梁丘莹的照，再往前就已经是大学时期的相片了，纵使是自己端详都觉得那时的自己几分青涩。
但是这样的生活只许回响，进入二十三局后她也从未有过回到过去的念头。那是不允许的
她可不想做偏偏要违背规则的那个人。
不然谁在社交平台上叫守法公民李瞅瞅呢。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工作的时候不要说太闲，她们的工作应该还要加上不要说太安全。
起码这次的旅程让她有了想去二十一局进修的冲动。
有些片段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她有些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把那个异端干掉的。只是看着打空的弹夹，她都隐隐后怕。
虽然李予之真的不愿意再遇到那样的生物，但是下意识地还是想去二十一局了解一下，增加一些经验。
“予之，要不要吃点什么？”黎蝶卿稍稍示意。
李予之也是摘下耳机，微微摇了摇头。
还以为是自己摇的太用力了，她再次感受到了剧烈的震动。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心里一惊，发现全机的乘客都开始恐慌起来。
不是爆炸，也不会是劫机；不是人祸，那会是什么
她不认为天灾那样小概率的事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又是一阵更加剧烈的震感！
李予之觉得自己上身方才都左右晃动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在陆地的那个山区坐车呢。
她和黎蝶卿对视了一眼，想从包里拿些东西，以防万一。
只是突然！客机完美地从中间被斩断，一名乘务员直接一分为二，但是却没有血肉飞溅的样子，在惯性的影响下，那些内脏神经血肉如同果冻般蠕动起来。
瞬间的失压、缺氧笼罩了所有人，这里数万米的高空，所有人看着截断的飞机只有绝望二字。
连同着二十三局的两位也是惊愕万分。
在这样的处境下，没有人可以实施救援。
死亡已是既定的结局。
在极端的环境下保持里半分都显得十分困难，在迷蒙之中，李予之看见碎裂的残骸之中，一道身影从虚空中浮现。
那是一条极致的线段。
但是在半空中却律动地旋转起来，顺时针，逆时针，来来回回，又在某一刻停顿下来，像是审视自己的杰作。
一种与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与众不同的感觉在众人心头蔓延。
李予之看着那个身影心里大惊一声。
异端！
时间无意识地开始停留。
漫天的黄昏接踵而来，此刻这里便是他人不可企及的神域。
异端下意识的逃离，却被更加强大的力量锁定，暮色笼罩了这个空间的过去与未来。
而少女则主宰着当下。
天空中不知何处亦能飘散出瓣瓣鲜花，黄昏的痕迹在天空中无限延长，两种力量交合在一起，散发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威势，似乎将少女身后的天空两分。
一粒粒光尘毫无规律地散落在空间之中。
又像是一种意志占据着李予之的身体，那双眼之中仿佛散发着微弱神性。
她轻轻抬手，周围的一切开始逆转，无数残骸从无尽云海之中又飞渡而来，聚合在一起。
所有停滞的人群也回到原来的位置。
她手中的剑轻轻挥去，斩断了整个天空，漫长的时空线在云海之上蔓延，像是斩出了第二个异端。
无穷的压力铺天盖地地压去，刹那间便将异端在虚空中搅碎。
李予之的左手向空中一探，竟如同隧道中插入历史一般消融不见。
一种强烈的抽离感在这片时空具显，好像所有的画面退行而去。
曾经的片刻历史竟被她抹去了。
“她”淡漠地了一眼黄金色的云海，闪身而去，转眼间便回到座位之中。
窗外的黄昏如潮汐般倒退流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