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恍惚
下午的阳光意外地没有那么炽热。
黄昏似乎把天幕卷了进去，绚烂而深沉的色彩耐人寻味。
梁丘莹一路沿着青石小道向小区内走去，微风徐来，擦面而过。
迷蒙的水汽黏人脖颈，不是非常舒服。不过空气中还是有一种草叶的清新，微凉微凉，而不是一种腐烂的温度。
一缕头发不经意地落进她的嘴角，几根纤纤玉指将其轻挑出来。
她走进小区里，像是整个天色都压在肩上。
暗稠的云色点缀在宽阔的穹顶上，不显得压抑，倒是有几分安谧。
突然有人远远地叫住了她。
“丘莹……”
她转过头去，心情一下从略微的惊讶到开心。
“奶奶！”
远处的老太太和一旁的老头正望着这边。
梁丘莹快步走到两人跟前。
“章奶奶，张爷爷。”
章奶奶一脸慈祥地盯着梁丘莹看，一旁的老爷爷先开了口，“这次放几天啊？”
她微微笑着回道：“这次领导放了很长的假，整整一个礼拜都可以休息呢！”
“也好也好，”老太太的语气反而有些哀怨起来了，“都瘦了。”
梁丘莹只是任两人打量，两位老人的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经常回来看看。
“予之呢？予之那孩子是不是又睡着了？”像是想起什么，老太太又忙着开口问道。
“她在车上睡着了，我打算先回去收拾一下再叫她上去。”
张爷爷：“要不就来我们家里吃吧，晚饭烧多了恐怕就要留到明天吃了。”
“这还是下次吧，爷爷。让你们再烧多麻烦呀！”她连忙摆摆手。
“不麻烦，不麻烦，正好菜买多了，放久了就坏了，也只好麻烦丘莹打打下手了。”章奶奶也是笑着两手捂着梁丘莹的右手。
“那……好吧，我先回去收拾一下。”说着，她就挥挥手，向楼上跑去。
好久没有人光顾的房间里落了浮满时间的余晖，哐哐的声音连带着齿轮转动，少女走进屋子。
光里静静落着灰尘，还有无人问津的隔离。
总算是回来了。
回想起楼下长辈的热情，她还是有些习惯不了。
不过既然说了去那边吃饭，还是早些过去。
少女把制服脱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雪白细嫩的皮肤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小巧也引人心潮澎拜。
在那玲珑精致、略带稚气的小脸上却是星目含威，别有一番气质。
白色的内衣紧紧地扣住梁丘莹身上微挺的双峰与臀部。
她换了一件随身的衣服，把热水器打开，就又出门了。
李予之那家伙还在楼下呢，还得先把她叫起来，等会车里这么闷睡死过去。
不过……似乎空调是开着的，那要不还是先去趟菜市场，去人家家里吃饭什么也不带总感觉不是很好……
要不要带上那个家伙呢？也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说不准叫了还不起来……
梁丘莹数着台阶，又想着事情，也不怕踩空掉下去。楼道幽长，思绪不断。
安静的车内，李予之慢慢醒过来。太安静了，反倒把她惊醒，下意识地要做防备。
回过神，发现还是在自己车里，李予之才松下来。
咕噜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她抿抿嘴，揉揉肚子，发了条信息给梁丘莹。
天色暗得比往常都快上许多，李予之往窗外撇去，阴沉沉的乌云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黄昏笼罩。
此时梁丘莹从一旁跑了过来，轻轻敲击副驾驶的车窗。
见状李予之也是把车窗摇了下来，“收拾完了？”
一滴细小的水滴砸在她的鼻尖上，梁丘莹像是也察觉到了什么，把伞直接撑起来。
“今天去章奶奶家吃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李予之乖巧地摇摇头，双手握着手机放在身前，神情十分平淡，默默地靠在梁丘莹身边。
“去买点熟食吧，”少女撑着伞，说着转过头向李予之问道，“好吗？”
“嗯？嗯，好。”
李予之今天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梁丘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谈恋爱了？可这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哪来的时间闲聊。
还是说大姨妈来了？
想着梁丘莹又靠近仔细闻闻……好像也没有。
李予之注意到闺蜜的奇怪举动，也是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她。
梁丘莹讪讪地笑道：“看你今天好像老是出神？”
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李予之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揉了揉额头，“没事，单纯有点累了。”
想到方才李予之在车里也已经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梁丘莹也是理解地点点头。
从菜市场到章奶奶家，经历了老人的热情，在欢乐的晚餐时间结束后，李予之和梁丘莹帮忙把碗筷洗完就先回自己的住处了。
梁丘莹在厨房洗完水果，走到客厅，又看到李予之呆坐在沙发上。
“你说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很平淡。”李予之面无表情地开口。
梁丘莹有些不懂她的意思，但还是把话接下来。
“不好吗，要不然明天起来去逛逛街？”
“……算了。”
李予之感觉此刻有些心气不足，甚至气都快要喘不上来。
时间，时间。
她倒是希望也喜欢这样平淡的生活，可是有一种预感，好像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今天营地突然出现的青年，时不时地精神恍惚或者是时影。
她不清楚。
不知道，只是现在没有心情去想，连美好的假期也一同波及。也不是非常不舒服，只是隐隐地不安。
山雨欲来……
风满楼，窗外的细雨不忘敲打客厅的大窗，叮叮咚咚惹人心烦。
李予之想静一静，现在，或是晚上。
一天，两天，或是一周。
或许就能安下心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李予之洗完澡后，就来到沙发上刷手机的梁丘莹面前。穿着一件单薄透明纱裙，让刚起抬头想发问的梁丘莹也愣了几分神。
“是不舒服吗？”梁丘莹站了起来，比李予之还要略高一些，大概是因为就在跟前的缘故，她俯视着，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还是不高兴？”
梁丘莹顺势抱住她，拍拍她的后背，只听见耳边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今天陪我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