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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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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劫渡过,有法劫卷轴,我没有虚弱期。

    劫云散去,天空重回光明,那太阳,也将近落山。

    “又过了一天了。”

    我感叹着,一时不知应做些什么。李森不知道从哪跑过来,也不说话,我俩就这么站着,站了半天。

    “椿哥,我来了。”

    “啊,我知道。”我回过神来,径直走向张径熔。

    “狗子,搭把手,把张径熔埋了。”

    “哦,好。”

    李森对“狗子”这个称呼好像适应得很快,一点废话都不说,一心干活。

    突然又跑回去,推了辆板车来。

    “缘哥说可能用得上,我就推过来了,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于缘啊……”我轻笑,“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那他有没有说过,要埋在哪?”

    “呃……别墅?”

    “嚯,想一块儿去了。”

    于缘啊,真他妈的。

    回到张径熔的别墅,李森在挖坑,我尝试把张径熔的精核放回他的胸口。

    可张径熔没有醒目三元,身体彻底死了,复活不了。

    我还在想,要不要把精核一起埋进去。

    可张径熔自己掏出来,到现在还举着,大概是想让我吸收了的……

    难办。

    别墅大门突然敞了个缝,赵庆菊扒着头偷偷探出来。

    动静很小,可我的神识能看到,李森的鼻子能闻到。

    “赵庆菊?”

    我刚想跟她说说话,她就被谁扽回去,关紧了门。

    我以为她有危险,鬼面翼一震,下一秒出现在门口,一脚踢开大门,结果只是杜商欢在对她说教。

    “笑面……老夫只回来看看,天一黑就走。”

    老头转头把姑娘护在身后,生怕我一言不合就动手。

    “无妨,回来看看,挺正常,就连我也忍不住回来看看。”

    我摆摆手,对他们没有敌意。

    “杜老了解张径熔吗?”

    “不敢,主公之心,臣子不敢妄自猜测。”

    “不信。”我轻笑着走出大门,“我过来就是给他藏起来,可我不懂葬礼的流程,也不知道怎么才算厚葬。杜老要不要一起来,您年长,比我懂得多。”

    杜商欢犹豫些许,终究是跟上来。

    “杜老,您说,张径熔为何要把精核给我?”

    “老夫不知。”他只默默跟着,不肯多说一句话。

    “你不知?”

    我驻下脚步,冷眼回看,黑雾不住爆发。

    “哎……”杜商欢不傻,反而是个纯粹的老狐狸,我对他的称呼都从“您”变成“你”,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主公曾与老夫说过,他再年轻时,是地下的拳皇,他的心也时刻遵循着地下的一套规则……具体的老夫不懂,他从未尝过败的滋味,可能这次大败,让他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吧。

    是功亏一篑的失落感,还是终得平静的洒脱感,老夫不得而知。

    不过这精核,就像他的金腰带,败了,就要让人,拳手败了,就要退出舞台,如同死人。”

    “那您的意思是,他是把胜利让给我了?”

    “不,张径熔不会将胜利让人,这只是您应得的战果。

    笑面干事,如果您真的像您表现的那样敬重主公,便把这精核收下吧。

    不然,主公输的不止是战斗,更是输了尊严。可他将尊严看得比生命更重。”

    说着,杜商欢先一步把精核从张径熔胸口上取下来,举在我面前。

    犹豫许久,我才决定收下。

    但我现在是人类之身,如何吸收得了丧尸的精核?

    我也不至于为了吸收精核,再浪费一次丧尸化。

    于是先揣进兜里,等下次解封,顺便再吸了吧。

    杜商欢果真是长辈,把坟墓和碑整得规规矩矩,一点毛病都没有。

    在路边随便摘了朵花,我和李森便回去,剩下的都留给杜老打理。

    回去的路上,李森一直话里话外暗示我什么仁慈善良不动杀心那一套,奇奇怪怪。

    “刘云晶呢?”我厌烦了,主动回话。

    “呃……”

    “你没杀她?”

    “嗯……”

    “那我去杀。”

    “别别别,椿哥,你看张径熔都拿命换命了,您再动手杀人,多不合适……”

    “他又没换刘云晶的命。”面对李森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时刻忍着上扬的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嗯……那不然用我的命换?”

    “嚯,你为了她换命啊。”

    “也不至于哈……”

    “快得了吧,你的命可比她值钱,你们俩什么关系啊,情侣?搞多长时间了?”

    “没有,就是同学,她挺关注我的,打球总给我买水,关系不错,能救就救嘛。”

    “那不能救怎么办?”

    “嗯……”

    “嘁,你那脑仁能想出来点什么,小心思我拿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行了别bb了,我不杀她,现在保持安静,朕累了。”

    “了解!”

    回到秀区别墅,我一下脱了衣服盖在身上,摊倒上沙发。

    客厅没有人,大概都在休息吧。一会儿还要去给小蜈蚣起名字,好累~当头领就是麻烦啊。

    李森卧在沙发旁边,真像一条野狗。

    “椿哥!”

    他突然抬头,大声喊我。

    “说~”

    我连一个字都懒得说,这一字都是靠吊着的气拱出来的。

    “我闻到熟肉的味道了!”

    “哪?”

    “在那个方向!”

    我懒得睁眼,不知道他指的哪。

    “给我带一份,爱你么么哒。”

    “一起去嘛,又有肉又有酒,他们绝逼偷摸犒劳自己呢。”

    “不去~”

    “林美女?对,椿哥在我旁边…好嘞,你快点。”

    李森侧着头,我没睁眼,也便听出来是在打电话……打魂话。声音一止,这野狗一把把我扛起来,又扔出去。

    要不是背后突然变得柔软起来,我还以为他要弑我。

    我转身一看,原来是林济愉的水流,没有危险,然后便摊趴在上面。

    傻逼李森又他妈扑我背上了,奶奶滴,我要是有精神有力气,高低让他看看什么叫耗油根。

    无能狂暴一会儿,烦躁了些,便把李森轰下去,想安静趴一会儿,反正这水流得慢,距离目的地还有段距离。

    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细微的气引起我的注意,我沉沉张眼,身子还趴着,一手探出水流之下,抓住一缕气。

    嗯,一团气体罢了,还算锋利,但于我来说吹弹可破。

    捏碎了啄气,我往下望去,原来已经到了地方,是女生们的宿舍,干部们和许闻永一波人都在。

    郜昌燃了火,吴桂欣做饭,她妹妹吴佳煜和幺鸡在一起追跑,躲着青蛙们走,范顺搬了酒水,烟也管够。

    啊,其乐融融,好久没这样过了。

    有林济愉在,还能洗个澡,舒舒服服出来玩,还真有种以前的感觉,甚至比之前还美好。

    水流轻轻将我托放下来,李森跳下来,掏出两根烟,我拿眼一打,是盒好烟,一百一盒,我没抽过。

    他直接塞进我嘴里,亲自护火点燃,敬意十足,我托着他手,点燃后轻拍回敬,吐出一口烟,大步踏出,露出笑容:

    “这怎么事?庆功宴?”

    也是,该放松放松了。

    从我们回来的那一刻起,我们便已经是新的三巨头势力了。

    “战神!战神回来了!”

    范顺在小马扎上坐着打头高叫,人们也跟着起哄,听得我老脸一红,急忙摆手:“别捧我了快,都给我累成傻逼了。

    范顺你丫的混熟了是吧,话这么密。”我指着范顺哄笑。

    “我慢热还不行?怎么说也算过了命的兄弟了,还不让人说话了?”他咧嘴一笑,起身递上一瓶酒,“整口喝?”

    “卧槽,我都快累死了还喝,留条活路吧快!”

    “你丫的断胳膊断腿让人捅八百刀都死不了,喝口酒就死了?”苏诧坐在电竞椅上盘着腿,一边吐烟一边骂。

    范顺直接用牙起开瓶盖,塞进我手里。

    “别多逼逼,不喝跟狗坐一桌。”

    「再叫嚣?再叫嚣喝趴你!」

    但凡换个人我就这么怼他了,唯独不敢跟范顺叫嚣,这小子那个胃就跟过滤器一样,一点酒精都进不了身子,喝的酒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威逼利诱之下我答应他喝,顺便和人们打打招呼。

    “你是……”

    面前是个女人,我没见过,长得还不错,牙大了些,但一点不耽误清纯唯美,反而成了点缀的特色。正应了那句话,美人三分龅。

    而且这龅牙也好认,张径熔手下不是也有个龅牙妹。

    “刘云晶…是吧?”

    “我去!”她莫名其妙捂住嘴惊叫着,手足无措,就直直看着我,最后伸出一只手。

    我握住她半只手掌,微笑点头。

    “你…呸,您竟然能记住我的名字!万般荣幸,笑面干事……先生?头领?不知道您喜欢哪种叫法,我听过很多次您了,今天初次见面,我是刘云晶,代号「啄气」,不知道跟您握手会不会显得唐突,不好意思,但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

    “无妨,不至于这么激动,我又不是明星,别太拘谨,我和张径熔是一样的。”我尽最大努力表现得和蔼可亲,消减她的压力。

    “哦!好的笑面先生……啊,我该怎么称呼您?”

    “刘钰椿,金玉钰,椿树的椿。随便叫,别有压力,像李森范顺他们那样就可以,我们不是上下级,我们是平等的。”

    “那……椿哥?”

    “他比你小!”苏诧边磕瓜子一边提醒道,“给个面子,喊椿少!”

    “卧槽!苏诧我操你妈!”于缘突然爆起大骂,“嗑瓜子往地毯上扔是吧,好好好,一会儿这地你自己扫啊!”

    这地最后肯定是吴桂欣来扫的,难怪于缘着急。

    哎,小两口啊。

    懒得理会他们,我急忙纠正:“别喊椿少,太非主流了……”

    “好的椿老师!”刘云晶是二次元,大概习惯了喊老师。

    “操!这个也不行!”

    “为什么?”

    “侵权!”

    “好的椿少!”

    “……”

    ……

    吴桂欣的手艺不错,做的饭很好吃,可惜了这群食谱单一的丧尸们,给他们吃纯纯浪费,还得我替他们享福。

    这个时候是我最庆幸我有人类属性的时候。

    苏诧和林济愉好像关系也缓和了好多,苏诧不知道原没原谅她,态度还是以前那样,但林济愉主动了好几倍。

    要么贴在苏诧身上,无论怎么推脱也不走;要么就安静下来,吃东西或是别的事,但眼睛从未离开他,她也不说话,就痴痴地盯着,望着。

    反正她知道苏诧还爱她,其他都无所谓。

    ——「林济愉,你死了老子也跟你死」。

    有这句话就够了,他虽然变了,但还是以前那个他,林济愉的白马王子从未下马,反而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提前下车,等公主回过神来原路返回,发现没了王子的身影——

    原来王子从未没有离开,只是去了路的另一边等她,只是公主没往前走罢了。

    至于王子的态度,只是公主让他等了太长时间,发的小脾气罢了,公主愿意用她余生和一切来弥补。

    “苏诧。”

    林济愉突然喃道,苏诧撇眼不语,等她继续。

    林济愉平常对他的称呼都是“小苏诧”、“苏公子”、“诧公子”一类的,好久没严肃地叫过一声苏诧。

    “嗯?”

    “哥哥。”

    哥哥,是林济愉对苏诧最暧昧的称呼,也是儿时苏诧最喜欢的称呼,是不受年龄限制的爱。

    “有病。”苏诧白她一眼,嘴角带笑,抬头又直视郜昌目光,笑骂一声:“看什么看,锅盖头。”

    “嗯?”郜昌挑眉眯眼,还是平常那傻样,嘴里东西都没嚼完就急得跳脚直骂“短眉毛”。

    他们俩好像也缓和了,我倒是没想到,不过男生嘛,有矛盾过一会儿就好了,倒也正常。

    郜昌那些所作所为,除了幺鸡和青蛙之外无一人所知,包括我。

    ……

    我坐在沙发上,和秋千堂在一起,想起来还有事没做,便直起身,寻找蜈蚣的身影,她和人们相处的还算不错,就是躲着幺鸡和青蛙们,大概是血脉压制,虽然实力悬殊,可就像很多人怕虫子一样,心里天生恐惧。

    我示意她过来,她便化了层沙飘过来,卧在沙发旁静静等我。

    “堂砸,你说要给她起个名字,该怎么起?”

    “起什么名字,和人一样的吗?”秋千堂追问道,同时打量起蜈蚣的人身,“女生啊,要不要以花为名?”

    “蜈蚣用什么花?”幺鸡撇撇尖嘴质问,“大王花食人花,毒花黑花杠上开花,还是紫甘蓝?”

    “你快闭嘴吧。”众人纷纷谴责,使得本就路过的幺鸡直念叨“野猪品不了细糠”离开,又惹来一阵痛骂。

    “清纯,可爱,娇小……要不然就叫樱花吧。”不愧是女生,秋千堂又给出了满意的答复,“樱花般清纯的容貌,像极了初恋的感觉。”

    “樱花听着像宠物啊。”于缘反驳,“但是樱这个字确实合适,再加个姓吧,跟谁姓?还是姓「蜈蚣」的吴?”

    “本体与人形是两个极端,蜈蚣又叫天龙,少女长得白白净净,取华夏名的话,不如就姓白,叫白樱龙。”吴桂欣跟着于缘的思路,也在思考,在所有提议里,最好的就是她的了。

    “白樱龙好,白樱龙好听。”小蜈蚣刚听过之前起的几个名字,都无需对比,顿时觉得漂亮姐姐们起的特别好。

    既然她本人喜欢,那就叫白樱龙了,她上半身是少女的身体,还没穿衣服,在外面有些不雅,便让女孩们给她找了件衣服。

    但秋千堂高挑的身材哪有白樱龙穿的衣服,吴桂欣找了件宽松的女衣,这是最合适的了。

    人们都沉浸在白樱龙所带动的喜悦中,幺鸡却给我传音问道:“椿小子,你就不怕她跟看门狗有联系?”

    “有就有呗,咱们只要把咱们要的消息打探清楚了,咱们有什么不能告诉看门狗的?”

    我轻松回应,说辞没心没肺,但幺鸡确实说得对,因此我暗中给所有人传音,以后白樱龙在的时候,不要公然谈起战略,该防的还是要防。

    “都别喝多了啊,咱们时间不多,明天还要跟我出去一趟呢。”

    我突然想起来,嘴里还嚼着烧肉提醒道,而后扭头问秋千堂:“你信我不?”

    “你想干嘛?”秋千堂猛地皱起眉头,心里总觉不妙,不自觉拿杯嘬了一口可乐。

    “信我,明天跟我一起走,出去遛遛。”

    “出去……遛遛?这还需要信任?”她更加不安,大印一口,还差点呛到。

    我轻拍她背,笑意盈盈,待她冷静下来,又把杯贴其嘴边。

    她顺势便喝下去含在嘴里,我便是调准了这个时机才告知道:“顺便带你渡九九大天劫。”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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