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疯了
这天气有点怪，早上冷得人发抖，中午热得人直骂天，晚上又直接降到几度，得亏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否则真的有可能受不了这气温差引起发烧。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期末考了，林星密收了收心，没像以前那么疯了，倒是把正心放在学习上了。
每天早起记单词，每晚积极刷题，他从没觉得他这么积极过。特别是晚上还要忍受着寒风过来上自修，对于想待在被窝里的人来说真的是一种煎熬。
晚自修老师管的不严，所以他们有时候会带着mp3过来一边听歌一边做题，效率是出奇的高。
林星密拽着笔，有一打没一打地在书本上拍着，旁边的草稿纸上是密密麻麻的计算过程，但是最后的结果没有算出来。
…过程可能出错了。
林星密又一次把题目看了一遍，重新计算了一遍，还是没能算出结果。他烦躁地“啧”了声，粗鲁地薅了薅头发，这段时间他没有去理发，已经有点长了，到耳根边了。
江云舒被他的动作吵到，移眼探去，“不会？”
林星密哼了哼鼻音，“嗯！”
“我看看！”
在林星密没有反对之下江云舒把作业本挪了过来，看了几遍题目，许是有了点思路，开始拿笔计算。林星密把凳子挪近他，整个人也靠近他，更准确地说是一直在看着他计算，但江云舒就是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有一股燥热，特别是在林星密稍稍喘气时有一丝热意喷洒到他脖子下边，更慌了！
林星密可能是觉得手无处可放，犹豫了一下，顺势把左手放在了江云舒的肩膀上，反正他平常跟李鸣他们几个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所以他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江云舒的身体很不自然地顿了顿，身体有些绷直，林星密很明显感受到了僵硬感，他以为是因为题目太难的原因，所以江云舒才会露出这样的反应。
“要不我上去问老师？”林星密出口。
一般上晚自习，都会有老师值班，坐在教室里，同学们有什么不会的问题或是平常积累的问题，都可以上去问老师。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常态。
江云舒没有反对，毕竟这题的思路他也没有理清，再加上他现在的思绪也有点乱，肯定是静不下心来做这题的。于是他“嗯”了声，道：“行！”
林星密把草稿纸翻到了新的一页，拿着练习册就往台上走。他站在老师旁边，弯了弯腰，轻声道：“老师，这题不会。”他指了指那题。
也只有这个时候这人才看出那么一点温顺恭良的样子，江云舒收回了目光，也在草稿纸上算着刚才没算完的过程。
但是他又忍不住看向台上，只见林星密时不时的点点头，似是在跟老师讲解他的思路，老师也跟着点头。大概十来分钟后，林星密才拿着练习册下来，但是令江云舒不解的是，这人下来之后表情还是同上去问题目那般。他不是懂这题了吗？怎么还皱眉了呢！
林星密坐下来之后，江云舒问他，“会了？那教教我？”
林星密没说会不会，只是埋头道：“等等，我再捋一捋思路。”
江云舒没打扰他，过了几分钟后，林星密冲他“诶”了一声，江云舒凑过去。林星密轻轻咳了咳，含蓄道：“这题我也不是那么会，我先跟你说说思路吧！首先连接o和p，在o和p之间取中点t，你再看看…”
林星密没能继续说下去，就被江云舒打断了，他说：“我知道了！”
林星密：“？？”不是？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我都还没说完呢！
于是他就看着江云舒以着极快的速度在草稿纸上去算题，一波操作猛如虎，没几下就把答案算出来了。不过这过程确确实实有点复杂，算起来是有那么一点麻烦。
江云舒算出来之后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林星密，只见林星密以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他，更准确的来说是以一种怀疑人生的目光盯着他。心里想的大概是，人比人气死人吧！
江云舒不确定地问他，“要我教你吗？”
他绝对没有内涵林星密，也没有炫技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教他这道题，谁知道林星密以着委婉而不失尴尬的微笑看着他，“我还是想再自己捋一捋。”
“…行！”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接着打击人比较好！
朦胧之中，林星密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斜靠在学校小树林的一棵树上，手中拿着一根雾气缠绕的香烟，眼里是止不住的淡漠。
好像世间的事都融不进他的眼。
林星密的第一反应是：靠！他居然会吸烟？
说实在的，林星密一直很想尝试烟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味的，但又一直没试过。现在他居然看到了他同桌——那个‘好学生’居然背着他们偷偷吸烟，看不出来啊！这家伙，隐藏得够深。
说不上来的什么感受，林星密鬼使神差地向他走了过去。江云舒也看到了他，但是没有什么反应，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似的。林星密不死心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好像是说了什么，但江云舒仍然没有什么反应，表情依旧很冷淡。
林星密凑近了江云舒，不知道是说了什么，江云舒竟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抽出了一根递到林星密的嘴里。缓缓俯身，用他那根燃着的烟尾凑近了林星密，烟尾相碰，烟立马着了起来。
林星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烟味亦或是一股浓烈的呛鼻味充斥着他的鼻腔。江云舒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他也微微抬头看着江云舒，此时两人的动作及神情均有点不对劲，说不出来的暧昧，但是当事人毫不知觉。
林星密以一个第三视角观看了整个过程，说实在的，他内心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心里隐隐约约多了一些不知名的因素。像是一条不知所归的路途，很迷茫但是又带着些刺激。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时会做一些虚无缥缈的梦，但最终又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像是早就预料好的一般。
最终他醒来时，神情只有迷茫，没有以往那种抓狂，不再纠结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事，为什么主人公都是同一个。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在那一刻深深地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是不是对江云舒有意思？
但这个念头很快又被另一个问题给拉下来了，所以，江云舒会抽烟？他也会带自己抽烟？这好像与林星密所了解的江云舒很不一样，那个所谓的在林星密心目中充当着好学生的角色也会干这种胆大妄为的事。那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梦境产生了一种迫不及待去了解的心情，像是探索未知一样，好奇而又刺激。
但当林星密到教室看到江云舒认真学习的模样时，又一次对自己的梦境产生了怀疑，依旧是觉得不可能。为此，他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有意无意地跑去学校的小树林了。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反被蚊子咬了满身的包。他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为了一个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梦，做到这个地步，是有点疯狂。
但同时，他又忍不住多看江云舒，事实上他更想了解自己对江云舒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刚开始，只是觉得江云舒是一个来到新学校的新生，对一切事物充满未知，想着尽可能地给他一些帮助，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同桌。除了刚开始见面那会儿发生的不愉快之后，两人之后也没有闹过什么多大的矛盾。
后来，江云舒跟自己混熟了之后，或是跟他们几个混熟了之后，他也只是把江云舒当成跟李鸣他们一样的兄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兄弟的意味好像慢慢地变了，染上了一丝□□的味道。他不知道江云舒是否跟他有着一样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卑劣，像是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换个角度想想，他好像还真不是个东西！
林星密把一切归类为是那些梦的原因，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又或者是江云舒现在在他的生活中充当了太多的角色，以至于他有一些过多的想法，然后这一切全都转归成了梦境，深入到他的脑海。他给自己洗脑，好像事实就是这样，却忘了这些梦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了，从刚一开始的慢慢接触，到后面更深距离的触碰。
一切其实都有迹可寻，从生活中的每一次接触，每一次小小的争执。但林星密此刻的思绪有点乱，他完全想不到那些。
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因素，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江云舒，隐藏自己的小心思，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对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也会为了验证自己的梦境，时不时地走去学校的小树林，看会不会发生一些在他意料之中的事。他觉得他真是疯了。